跨過春天去懷念青春

劉樂彤

摘要：《過春天》作為導演白雪的處女座，以“陸港少女”佩佩殘酷的青春成長經歷為線索，描寫了青春的悸動惶恐與不安，背后也映射了全新的“陸港關系”與當代社會的發展變化，完成了國產青春片的一次華麗轉向，本文將從青春期的叛逆與悸動、“走私團伙”的歸屬感，對未來的向往三個角度淺析《過春天》的主題意蘊。

關鍵詞：青春;走私;主題意蘊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 （2020） 20-0118-01

一、前言

新人導演白雪帶著處女座《過春天》在草長鶯飛的三月與觀眾見面，電影主要講述了家庭離異的跨境學童佩佩為攢錢與閨蜜前往日本看雪鋌而走險開啟走私手機“過春天”，16歲的她在經歷情愫萌動、友情破碎、理解母親中成長的故事。影片采用了雙城拍攝，穩鏡頭下的深圳和手持鏡頭下的香港交織勾勒出少女佩佩生活的城市，潔白的校服穿越了派對、大排檔、海關、老窩，佩佩也從稚嫩走向成熟。影片通過對年輕人人物塑造表現了對二十一世紀初“單非家庭”“跨境學童”的關懷和一個時刻遵循“鯊魚法則”的香港社會，引人深思。

二、度過青春期的叛逆和悸動

《過春天》向我們展示了每個人真實的青春，沒有狗血的墮胎劇情和夸張的校園暴力，而像一首鋼琴小曲，歡快地將你帶入其中。正值青春期的佩佩厭倦了跟隨母親糟糕的生活，向往和閨蜜一起去日本泡溫泉看雪，用盡各種辦法掙錢，手機貼膜、餐廳當服務員一一嘗試。16歲的花季少女佩佩帶有未成年特有的不羈，每日往返陸港之間取貨、交貨，前不顧貨車司機的勸誡“別跟花姐混”，后不管阿豪說“別接這單子”，險些釀成大禍坐牢。面對常常‘秀恩愛”的閨蜜，佩佩心生羨慕卻也難求，閨蜜的男友阿豪也是佩佩的“過關搭檔”，擔心佩佩誤入歧途的阿豪為了“救”她，故意邀請佩佩參與“大單子”，于是便造就了全片最經典的片段——紅光彌漫、氣氛暖昧的“粘手機”場景。汗水和呼吸聲揉雜在封閉房間內，少男少女不經意地肢體接觸，伴著“嘶嘶”的膠帶聲，有關青春的美好悸動也捆撕在一起，讓人心頭一暖、浮想聯翩。把飛機當成流星祈禱，把失火當成福兆祈愿，成全和祝福給這場無名的“戀愛”畫上了句號。片尾佩佩和母親冰釋前嫌，帶著母親爬上了飛峨山，俯覽繁華的香港，這就是香港啊！”，過了這道關，要說英文寫繁體，像魚群擠到水面呼吸空氣;進了這道門，要被監控陪笑臉，在大魚吃小魚的規則里謀生。過得了春天，也難過青春的叛逆和悸動。

三、來自“走私團伙”的歸屬感

在離異家庭長大的佩佩十分缺愛，父母離婚后分別組建了新的家庭，她成了兩個家庭的“棄兒”。母親沉迷打牌娛樂，從未真正關心她對她說句晚安;夜深時，父親只會叮囑佩佩“注意安全”，而不是開車護送她回家。身邊的同齡人享盡親情的溫暖，她只能孤身穿梭在深圳和香港兩座大城市，雖然掌握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粵語，卻難使佩佩對“香港人”產生真正的身份認同，她不過是借著時代的便利和父親的幌子在香港上學罷了。而花姐對佩佩的喜歡和關照，讓“跨境兒童”佩佩第一次在香港有了“家”的感覺。“我越看佩佩越覺得她像我年輕的時候！”狹小的房間內，頭目”花姐握著佩佩手在哈氣摸牌，“佩佩旺我，以后佩佩就是我干女兒了哈哈！”頭目花姐像母親一般指揮總生活，阿豪等人則像哥哥般帶領著佩佩做事、過關，佩佩越來越依賴這個“家”，找到了可依賴的歸屬感。在湊夠去日本看雪的機票錢后，佩佩沒有選擇退出“過春天”的游戲也屬意料之中。她受到了關心，得到了重視，哪怕這群人有利所圖，佩佩付出生命和自由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十六歲少女誠摯單純的心：誰對我好，我就跟著誰。

看到這里，我們不禁感概，回歸后至二十一世紀初的香港，有著上千萬“雙非”“單非”家庭，無數孩子在缺乏身份認同和歸屬感的香港求學生活，年少時期的成長環境會對孩子的心態產生一生的影響，他們的童年和青春孤獨得讓人心疼。

四、跨過“鯊魚社會”去向往未來

在大逃港時期，上一輩的人想從廣東偷渡到香港，要游過一片海，很多人就在游的路上被鯊魚吃掉了。香港的確也遵循其固有的“鯊魚法則”。“鯊魚好可憐啊，在魚缸里”阿豪接上了佩佩的話“人不是更可憐嗎？被鯊魚吃呢！”。佩佩找到“過春天”這條賺錢速成路，最終團伙因多行不義被一鍋端，去日本看雪的夢想落空了;夢想去新西蘭的閨蜜因為父親的重男輕女的決定而取消了計劃;站在山頂俯覽香港高喊“我就是香港之王”的男孩最后也重復著大排檔日復一日的生活。社會的大鯊魚在吞噬所有人的夢想，在十幾歲的年紀，我們都認為不平凡是可以做到的，可未來不得不向世界和命運妥協。看似每個人最后都歸為庸俗，其實不然，大家都在以另一種方式延續著希望。片尾佩佩曾于阿豪共同看過“流星”的山上抓住了飄雪——那一片片十六歲少女朝思暮想的雪，這就是“過春天”所告訴我們的：對世界的幻想破滅時，要有正視現實的勇氣，別放棄，總會到達。

在電影《過春天》中，我們通過對跨境學童佩佩的學習生活過海關的描寫走進了那個年代香港社會下單非家庭的兒童生活。這是一部對青春真正熱愛和對年輕生命真正關懷的電影，“不知山高水淺，才任性自由。”所有人應不忘青春的記憶，請跨過春天，去懷念那個美好的青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