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新媒體的興起和“后真相”時代的來臨,傳統機構媒體面臨著信任危機、輿論引導責任等挑戰和變化。社交媒體平臺賦予大眾天然的發聲話筒,意味著機構媒體亟需革新與改變。堅守新聞原則,承擔媒體責任,積極應對變革,以此在“后真相”的潮流中立穩腳跟,成為了機構媒體的重要使命和未來良好發展的必然要求。
關鍵詞:“后真相”;媒體責任;范式革命;信任;輿情引導
后真相:訴諸情感和個人理念在形成和影響公共輿論上的作用較大,而客觀事實相對作用較小。該詞在2016年被《牛津詞典》列入年度新詞匯,在西方輿論場上,該詞的流行與英國脫歐、特朗普當美國總統等事件有著關聯,它是對那些包裹謊言、掩蓋事實的國際政治對象的戲謔①。在互聯網新媒介的發展背景下,后真相成為了特定階段的產物,后真相時代的到來對于機構媒體是否有著沖擊力?當代媒體該如何面對?
1、后真相的產生
后真相的出現緣起于西方政界,對于不光彩的事實進行選擇性的隱瞞、披露,通過刺激民眾的情感需求,不斷加工真相以形成一種政治文化。例如在2017年初,CBS《60分鐘》的一期節目中批判到,假新聞充斥社交媒體、謊言毒害了美國輿論生態平衡。社交媒體炮制出“希拉里患有帕金森病”的假新聞,引發輿論海嘯,使希拉里背上了“騙子”的罵名。而這一假新聞的制造者否認自己發布的假新聞,他認為自己說的絕不是謊言,而是他自己相信的事實真相,并辯稱“希拉里有一天中風,顫抖地走向汽車”②。這樣的假新聞不能完全定義為“謊話”,因為在這位記者的的眼中,他所進行的報道是基于自身判斷的,只是他對待事實標準過低,為了迎合輿論走向、公眾議程以及民眾的關注和情緒,將缺少事實根據的新聞急切的公布在了大眾眼前。
另一方面,社交媒體的迅速發展逐漸替代著大眾傳媒,不僅僅是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增多,互聯網還給予了每個人天然的發聲話筒,針對敏感話題,公眾有權自發討論和傳播。因此,公眾對社會公共事務的參與主體意識增強,在網絡虛擬“公共領域”內對公共事務進行信息分析、討論和評判,形成多個潛在的民間輿論場③。社交媒體充分滿足了人們表達的訴求,放大了所謂“壞的主觀性”,同時,當下逐漸形成并強化的社群化傳播模式代表著社會成員生活在一個個信息孤島上,更是加劇了對于事實的誤讀、錯誤的認知,推動了“后真相”的深化。
后真相逐漸從政治領域擴大到整個社會領域,波及方方面面,從開始的特指情緒和觀點蓋過真相影響輿論操縱政治決策,到后來意味著引發公眾廣泛關注的反轉性新聞和假新聞,社交媒體和這兩種情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2、機構媒體的范式革命
按照一般定義,新聞范式指通過記者的敘事形成一個個構圖,對世界進行圖式化的再現。而在“后真相”時代,在社交媒體平臺大量傳播的并不是專業的記者和傳媒組織,人們不再只依賴大眾媒體進行信息交流和表達,其傳播的信息材料沒有重重把關審核,沒有觸及宣傳和法律底線的信息都可以經發布成為一種“新聞”。大眾取代專業記者成為了傳播中的主體,人們更多的從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平臺獲取信息,于是情感交流表達和獲取新聞逐漸融合,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真相漸遠和情緒表達下的謠言增多。所以說,“后真相”種種現象只是結果和表象,其本質是新聞的傳播范式和革命④。
就傳播方面而言,機構媒體正在經歷后真相時代的范式革命,然而作為機構媒體中主要組成部分——新聞從業者,即使在變化中也有著需要堅守不變的責任,可以理解為“匠人準則”,記者又是無法避免和真相的少許偏離,但這并不意味著造假。真新聞,而不是假新聞、宣傳、謠言,總是把真相放在首位;它不會讓誠實的報道屈從于意識形態或政治鼓動。它不會討好廣告商,或迎逢出版商的商業利益,甚至也不會迎合讀者的口味⑤。
3、機構媒體的未來
機構媒體在后真相時代的發展已經受到了挑戰,媒介生態紊亂的情況下,只有廣大新聞從業者以正確的方法應對變化,才能幫助機構媒體更好的適應新的傳播時代,發揮新聞傳遞者的作用。
(1)重塑信任
在后真相時代的影響下,大眾有關媒體的信任度急劇下降,因此將修復大眾對機構媒體的信任依賴關系是首要的。首先,機構媒體應該認識到傳媒的本質屬性是公共性,媒體應該是大眾參與的平臺。要做到對公眾開誠布公,搭建公正公開的交流平臺,踐行“透明性原則”。另一方面,在傳遞信息的過程中也要嚴格把關核查,對各方信息進行深入的分析和篩查,努力還原事實的真相,力爭展現出事件原貌,適當引用專業人士的聲音,強化媒體發聲的權威性,給予公眾可信任的理由。
(2)輿情引導
后真相時代公眾的發聲意識越來越強,個體也逐漸成為網絡輿情的形成和傳播中心,在這樣的情況下,機構媒體作為兼具公信力和專業度的新聞傳播者,比新媒體更需要承擔起對輿論進行引導的責任。主流媒體必須承擔起社會公器的角色,成為社會責任的守望者和嚴肅權威新聞的“領頭羊”,通過協調處理政府、公眾與媒介信息資源之間的關系來促進社會和諧⑥。 機構媒體應當連結官方和民間兩個話語體系,做好信息的溝通傳達,一方面用事實將公眾的不合理情緒進行及時消解,另一方面傾聽民眾的聲音,忠實地反映社情民意。
(3)豐富新聞價值的內涵
傳統新聞業的傳播方式總有著時空距離的存在限制,即事實再現和事實發生之間具有時空差,而大眾傳播時代新媒體的發展消除了時空距離,因此,新聞價值的標準和內涵需要重構與轉向。后真相時代新聞從業者需要成為新聞“時、度、效”的有力把控者,保證新聞的時新性,即時間近、內容新,滿足社群化傳播時代人們對共同在場的心理感覺。不僅如此,對于新聞的判斷也要從普通的重要性轉向因群體而異的重要性,社群化傳播應以社群需要為判斷標準,社群并不考慮新聞的公共性和普遍性,新聞的重要性因群體而異⑦;以往強調時間地點事件的顯著性也應兼顧是否具有顯著的情感導向,能夠調動、刺激社群情緒的事件更具有傳播的效率和廣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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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Scott Pelly:《60分鐘》https://mp.weixin.qq.com/s/ZsjAGFNgl1yVTklQ1hRatA,2017年3月28日
[3] 王松林. “后真相”時代的輿論引導策略研究. 傳媒,2018(5)
[4] 陳海峰. “后真相”時代的新聞與真相. 浙江傳媒學院學報,2017,2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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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張華. “后真相”時代的中國新聞業. 新聞大學,2017(3):28-33
作者簡介:程沁鈺(1998.06-),女,漢族,籍貫四川省內江市,文學學士,國際關系學院,傳播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