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勝利
基于大國競爭加劇的戰略認知,美國政府近期頻頻拼湊各類新的聯盟合作形式,試圖在大國競爭中尋求有力支持。在“印太戰略”的鼓動下,美日澳印合作不斷增強。與此同時,近年來“五眼聯盟”在美國的推動下,逐漸從隱蔽走向公開,在非傳統安全、大國競爭方面頻頻表態,對香港問題、南海問題聯合施壓,早已超出以往的情報合作領域。
在基于冷戰視角的傳統聯盟體系弊端日益凸顯的情況下,美國依然沒有放棄依靠聯盟進行霸權護持的做法,只不過由大變小且做出了新的調整。甚至在應對中俄等大國戰略競爭方面也試圖推動形成新的聯盟,這值得我們警惕。
美國是當今世界上擁有盟國最多的國家,在全世界建立了廣泛的聯盟體系,成為其霸權戰略的重要支撐。無論是歐洲的北約還是亞太地區的亞太聯盟,都是美國霸權戰略的重要基礎。傳統聯盟主要是以軍事安全為合作基礎,有著極強的安全威脅的針對性。冷戰時期,以美蘇為首的兩大陣營進行了持續的全面對抗,美蘇雙方都組建了各自的聯盟體系,彼此之間視為安全威脅,相互之間基本沒有太多的經濟往來。安全威脅的涇渭分明使得聯盟的功能非常明顯。
當前經濟全球化歷經多年的深入發展,各國之間的聯系日益密切,經濟利益相互交織。與此同時,安全威脅多元化、非傳統安全威脅日益增加、非國家行為體影響增強,這些都使得國際安全更加復雜化,也使得傳統聯盟在應對安全問題方面面臨諸多不適。
美國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因而美國一方面延續其既有聯盟關系并推動聯盟調整,另一方面也不斷促成一些新型的較為靈活的國際安全合作形式,如2001年的阿富汗戰爭美國采取了相對靈活的“志愿者聯盟”方式而非動用其傳統聯盟。這實際上也反映出美國意識到了傳統聯盟的僵化所帶來的各種不便。
特朗普執政以來,基于“美國優先”的戰略導向,美國采用“交易主義”的方式來進行聯盟管理。其中最為明顯的特征就是要求盟國承擔更大責任,為美國的霸權戰略提供更大的支持作用。顯然,在美國實力相對衰弱情況下,為了鞏固自己的霸權地位,美國只能在國際動員方面加大力度,需要盟友能夠給予更大的戰略支持。
不過盟友和美國的戰略目標、利益訴求等并不完全一致,也使得美國與盟國之間的矛盾在不斷顯現。如北約內部德法與美國就國防開支增長出現意見分歧,美國甚至因此削減駐德美軍。在亞太聯盟方面,日韓兩國與美國在駐外美軍費用分擔方面齟齬不斷。這些也促使美國不斷進行聯盟調整和打造新的聯盟,并且將聯盟關系視為大國競爭的重要基礎。
基于大國競爭的需要,美國近年來不斷推動美日澳印四國合作向多邊聯盟轉型,促使“五眼聯盟”在應對大國競爭方面發揮更大作用。這些都對中國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例如“五眼聯盟”在香港問題上協同表態,在南海問題上聯合施壓。這已引起我們的高度關注。
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風物長宜放眼量。畢竟當今世界各國之間的聯系依然密切,利益交織復雜。分化對抗并不符合各方利益。無論是“五眼聯盟”的成員國,還是美日澳印四國,都難以在安全威脅上形成統一共識。況且,這些國家和中國之間有著非常密切的經濟合作,這也意味著它們不可能與中國走向全面對抗。面對各類全球性問題的日益增加,各國之間的攜手合作更有必要,合作共贏而非分化對抗才是各國正確的相處之道。▲
(作者是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主任)
環球時報2020-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