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堅果樹的耐心

張云廣

巴西堅果樹高度可達四五十米，直徑接近兩米，在植物界素有“雨林巨無霸”的響亮名號。然而，這位“巨無霸”在進入快速生長期之前，往往還需要經歷一段極其漫長的等待過程，只有那些最具有等待精神和耐性品質的種子或幼苗才有他日高聳云天的可能，

果熟蒂落，當足球般大小的堅果從高高的樹冠層上如重磅炮彈一樣高速空降到地面上（3秒鐘內時速即達80公里），很快就會吸引一種叫做刺豚鼠的嚙齒類動物前來進行“有償服務”。

刺豚鼠長著上下各一對的堅固且犀利的大門牙，他們是唯一一種有能力破開堅果樹果實堅厚“鎧甲”并得以享用其中美味的動物。好在刺豚鼠的一次果腹量有限，果殼內相當一部分種子能幸免于難。

這些“鼠口脫險”的幸運樹種，被忘性極差的刺豚鼠作為戰備物資，分散地掩埋在母樹周圍不同的地方，而這些地方也是堅果樹新生命萌發之處。但是，于堅果樹新生命而言，真正意義上的生存考驗才剛剛開始，這里的環境多半是“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來自雨林上方的陽光遭到層層枝葉的攔截，光合作用機制無法有效進行，生長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不過，堅果樹自有其應對困境的辦法，那就是等待，即與時間比耐力。令人驚嘆的是，這些種子可以在地下沉睡很長時間，有的甚至長達數十年之久而不朽不壞：更令人驚嘆的是，即使種子破土而出長成幼苗，這些幼苗也可以在茂密的雨林中休眠幾十年的時間，所以看上去光陰似乎于此處停止，樹苗依然是很久以前的模樣，

當附近有樹木讓出空間，當頭頂有燦爛陽光的照耀，堅果樹苦苦等待的戰略發展機遇期終于來臨了！如同奇跡般，地下的種子接收到陽光的信號迅速發芽挺出，地上的幼苗則會馬上終止休眠恢復生長狀態，向上，向上，爭分奪秒地不斷向上，直到有一天長出參天的身材來“一覽眾樹小”。

“時人不識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在“暗無天日”的逆境叢林中，存一份憧憬的火種在心中，以卓絕的等待作法寶與嚴酷的歲月對峙。不急躁，不氣餒，更不放棄，在等待中不懈堅持。在堅持中默默等待，等待如注的陽光，等待機會的到來。這便是身懷不俗志向的巴西堅果樹的秉性！

（《知識窗》2013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