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國別分析及發展趨勢

趙青松，甘山亮

（1.新疆財經大學 絲路經濟與管理研究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2.新疆財經大學 國際經貿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近年來，隨著我國人民收入的提高，居民消費逐漸朝著更綠色、更健康的方向升級。葡萄酒因其獨特的保健功能滿足了人們對健康生活的需求，我國葡萄酒消費出現快速增長，并已成為全球葡萄酒消費增長最快的市場[1]。據國際葡萄酒及烈酒研究所預測，2021年中國將成為繼美國之后的全球第二大葡萄酒消費國。在此背景下，世界主要葡萄酒出口大國也都積極開拓和搶灘中國市場[2]，促進了我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迅速發展。

1 中國葡萄酒生產消費及進口狀況

1.1 葡萄酒生產及消費概況

葡萄酒是以鮮葡萄或葡萄汁為原料，經全部或部分發酵釀制而成的、酒精度不低于7%vol的酒精飲品，按顏色可分成白葡萄酒、紅葡萄酒、桃紅葡萄酒三個種類[3]。據國際葡萄與葡萄酒組織統計，2003-2008年，中國國內葡萄酒生產總量基本維持在12億L左右，2012年生產總量增長到階段性新高16.07億L，之后出現了逐年下降趨勢。2018年，國內葡萄酒生產總量為9.3億L，比2012年下跌了6.77億L，產量降幅為42.1%。

2003-2018年中國葡萄酒消費、生產及進口量、進口額見表1。近年來，在國內葡萄酒生產下滑的同時，中國葡萄酒消費量卻逐年提升。2003-2013年，國內葡萄酒消費總量從11.99億L逐步上升到18.71億L；2014年小幅下降至17.37億L，2015年之后再次呈現上升態勢；2017年，葡萄酒消費總量達到19.28億L，比2003年共增長了60.8%，2018年消費總量首次小幅下滑至18億L。雖然我國葡萄酒消費增長較快，但與葡萄酒消費大國－法國相比差距仍然很大。如2018年，法國葡萄酒消費總量為26億L，消費總量比中國多44.4%，當年法國人口約6 723萬，其人均消費葡萄酒高達38.67 L，而中國人均消費葡萄酒只有1.29 L，法國人均消費量是中國的29.98倍。

表1 2003-2017年中國葡萄酒消費、生產及進口量、進口額Table 1 China wine's consumption,production and import quantity and import value in 2003-2017

1.2 中國進口葡萄酒狀況

隨著我國葡萄酒消費的快速增長，在國內生產廠商不能充分滿足消費者對高品質和多樣化產品日益增長需求的背景下，我國進口葡萄酒市場逐步擴張，規模不斷擴大，葡萄酒進口量和進口額都出現了大幅增長[4]。在進口數量上，2003年，中國葡萄酒進口量只有0.41億L，至2017年葡萄酒進口總量上升至7.51億L，15年間共增長了17.32倍；2018年，我國葡萄酒進口總量小幅下降至6.88億L。進口葡萄酒彌補了我國葡萄酒生產與消費的缺口，2018年進口葡萄酒已經占中國葡萄酒消費總量的38.22%。

在進口金額方面，據聯合國統計，2003年，中國進口葡萄酒僅有0.33億美元，2006年突破1億美元，2012年和2015年分別突破15億美元、20億美元，2018年，葡萄酒進口總額達到28.55億美元，比2003年增長了約85倍。總體上，近16年來，中國進口葡萄酒呈現出兩次“高速發展期”，分別是2004-2012年和2014-2017年。

2 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國別分析及發展趨勢

2.1 我國主要葡萄酒進口來源國概況

歐洲地區主要進口來源國有法國、西班牙、意大利等[5]。據國際葡萄與葡萄酒組織統計，2018年，法國葡萄酒產出為49.1億L，其中大約40%用于出口；西班牙擁有超過290萬英畝的葡萄園，是全球葡萄種植面積最大的國家[6]，2018年西班牙葡萄酒產量為44.4億L，其中約70%以上出口；意大利是老牌葡萄酒產出國[7]，2018年其葡萄酒產量為54.8億L，其中約50%出口，是當年全球葡萄酒產量最大的國家。

美洲地區主要進口來源國包括美國、智利、阿根廷等。其中，美國加州生產的葡萄酒占全美總量的90%，2018年，美國葡萄酒產出為23.9億L；同年，智利葡萄酒產量為12.9億L，其中約85%以上用于出口。

其他葡萄酒進口來源國主要包括澳大利亞、格魯吉亞等。澳大利亞的氣候條件非常適宜葡萄的生長，2018年葡萄酒產量為12.9億L，其中約55%出口；格魯吉亞并不是葡萄酒主要出口國，但其傳統釀造法陶缶（Qeveri）被列為聯合國非物質文化遺產[8]，3 000多年的悠久歷史與獨特文化使其被認為是葡萄酒發源地之一，2017年格魯吉亞葡萄酒產量為0.86億升，其中約67%用于出口。

2.2 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國別比較

根據2018年各國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的市場份額，將這些國家分為三個陣營，即第一陣營（法國、澳大利亞、智利）、第二陣營（西班牙、意大利、美國）、第三陣營（格魯吉亞等國家）。其中，第一和第二陣營的六個國家占2018年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的76.92%。

2003-2018年前三大來源國（法國、澳大利亞、智利）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比例的變化見圖1。各國對華出口占其葡萄酒總出口的比例見表2。

圖1 2003-2018年前三大來源國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比例Fig.1 Proportion of the top three countries in China's total wine import valuein 2003-2018

表2 各國對華出口占其葡萄酒總出口的比例Table 2 Proportion of wine exports in each country to China of total wine exports

續表

2.2.1 前三大葡萄酒進口來源國

2018年之前，法國一直占據我國葡萄酒進口第一大國地位。2003-2011年，法國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從22%上升至最高約50%，2011年之后，法國葡萄酒的市場占比逐年回落，2015-2017年基本維持在30%左右。2018年，法國葡萄酒的占比跌至24.98%，被澳大利亞超越（如圖1所示）。2009年，中國市場只占法國葡萄酒出口的2.68%；2018年，法國向中國出口葡萄酒7.13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額的6.45%，占比較2009年增長了1.4倍。

自2005年以來，澳大利亞一直保持我國葡萄酒進口第二大來源國的地位。2003-2016年，澳大利亞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的比重保持在10%～20%之間，其中，2009年超過20%，之后出現回落，2015年起開始回升，2017年市場占比再次突破20%，2018年占比超過法國達到26.64%。2018年，澳大利亞對華葡萄酒出口7.61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總額的35.21%，比2009年增長了約6倍，目前中國已經成為澳大利亞第一大葡萄酒出口國。

智利是我國葡萄酒進口第三大來源國[9]。2003年，智利曾經占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的40%，但此后快速下降，2011年一度跌破10%的份額，2013-2018年基本維持在10%左右。2018年，智利對華出口葡萄酒3.5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總額的17.52%，比2009年增長了3.48倍。

2.2.2 其他主要葡萄酒進口來源國

2018年，西班牙、意大利、美國分別占中國葡萄酒進口額的6.06%、5.08%和1.90%，這三個國家共占當年中國進口葡萄酒總額的13.04%。其中，西班牙是我國葡萄酒進口第四大來源國。2018年，西班牙對華出口葡萄酒1.73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總額的4.95%，相比2009年增長5.6倍（如表2所示，下同）；意大利是世界葡萄酒出口大國，其主要出口市場為美國、德國等西方發達國家。意大利2018年出口葡萄酒總額為73.24億美元，僅次于法國，但其對華出口葡萄酒只有1.5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額的2.05%，比2009年增長2.7倍；2018年，美國對華出口葡萄酒為0.54億美元，占其葡萄酒出口總金額的3.74%，占比較2009年下降7.2%。

格魯吉亞是我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后起之秀”，其占中國葡萄酒進口額的比例從2008年的0.05%上升到2017年的0.59%，上漲了10倍多。2016年，格魯吉亞對華出口曾占其葡萄酒出口額的12.29%；2018年，格魯吉亞對華出口葡萄酒0.2億美元，占其出口葡萄酒總額的10.06%，比2009年擴大了4.9倍，目前中國逐步成為其葡萄酒主要進口大國。

2.3 各國葡萄酒在中國市場的發展趨勢

近年來，作為全球增長最快的葡萄酒消費國，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主要葡萄酒出口國的重要目標市場，各國對華葡萄酒出口規模逐年擴大，提供給中國消費者的選擇越來越多，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競爭日益激烈[10]。除了品牌、品質及價格是進口葡萄酒的重要影響因素之外，與中國締結雙邊自由貿易協定（free trade agreement，FTA）并降低進口關稅、開通中歐班列等一系列政策措施也促進了這些國家對華葡萄酒出口。

首先，法國和澳大利亞位列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前兩位，且澳大利亞有趕超之勢。法國一直占據我國高端進口葡萄酒市場，2003-2018年，法國對華出口葡萄酒的平均價格為4.36美元/kg，位列中國進口葡萄酒價格的第一位。由于價格高等各種原因，中國消費者近年來對法國葡萄酒的需求量開始逐漸減少。同期，澳大利亞對華出口葡萄酒的平均價格為2.45美元/kg，遠低于法國。特別是，2015年中國與澳大利亞簽訂了雙邊FTA協定[11]，2019年中方進口澳洲葡萄酒已實現了零關稅，澳大利亞在中國的市場份額與法國之間的差距逐漸縮小。2018年，澳大利亞對華出口葡萄酒金額超過了法國，位列第一。

其次，智利、西班牙、格魯吉亞三國對華葡萄酒出口潛力較大。2010-2018年，智利對華出口葡萄酒的平均價格為1.94美元/kg，價格較低。由于具備價格競爭優勢，預計智利葡萄酒在華市場份額將進一步上升[12]。2003-2018年，西班牙對華出口葡萄酒平均價格僅為1.45美元/kg，在各國對華葡萄酒出口中價格最低。西班牙的葡萄酒產量居世界第三位，其中不乏品質優秀的葡萄酒，雖然其在中國市場的知名度不高，但憑借其高性價比的特點，西班牙葡萄酒在華市場銷售的潛力較大。近幾年，意大利葡萄酒開始重點進軍亞洲及中國市場，意大利同期對華出口葡萄酒平均價格為3.06美元/kg，價格與法國相比具有一定優勢。另外，“義新歐”等中歐班列的開通和運營也有利于降低歐洲各國對華葡萄酒出口的運輸成本[13]。2005-2018年，格魯吉亞對華出口葡萄酒的平均價格為3.54美元/kg，價位適中。2017年5月，中格兩國簽署了雙邊FTA協定[14]，并已于2018年1月正式生效并實施，格魯吉亞葡萄酒在中國市場已經實施零關稅。憑借其特殊的陶罐釀造法和優良品質，格魯吉亞葡萄酒在中國的市場份額也將會進一步提升。

最后，貿易摩擦導致美國對華葡萄酒出口下滑。2003-2018年，美國對華出口葡萄酒平均價格為3.84美元/kg，價格僅次于法國。但由于2018年以來，美國多次挑起對華貿易戰，大幅上調了中方輸美產品關稅，中方也提高了美方對華出口葡萄酒的關稅[15]，受貿易摩擦的影響，預計美國葡萄酒在華市場份額將呈現下降趨勢。

3 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主要問題

3.1 消費者對進口葡萄酒的認知度和品牌熟悉度不高

中國消費者普遍缺乏對葡萄酒價格的定位及對葡萄酒品質鑒別的能力，導致我國消費者對葡萄酒的認知程度較低。進口葡萄酒的種類多樣，廣大消費者面對琳瑯滿目的葡萄酒時，不知道如何品鑒和選擇進口葡萄酒。另外，目前還存在一些認知誤區，例如，將葡萄酒等同于紅葡萄酒而忽略了白葡萄酒，過分相信年份越老酒的品質越好等。

3.2 進口品牌葡萄酒的價位普遍偏高

價格是影響進口葡萄酒消費的重要因素，國內普通白酒如普通江小白、二鍋頭等，價格一般在每500 mL 50元左右。相比較而言，同量的一般品牌進口葡萄酒的價位介于50至100元人民幣，價格普遍偏高。另外，部分商家過度宣傳進口葡萄酒的保健作用，哄抬進口品牌葡萄酒的價格，造成進口葡萄酒市場秩序混亂。目前中國酒類市場的商品比較豐富，進口葡萄酒價格偏高對消費市場擴大的制約效應明顯。

3.3 假冒進口葡萄酒的問題仍比較突出

當前，國內部分市場仍不夠規范，仿冒進口葡萄酒的現象時有發生。特別是，一些違法分子假冒高端進口葡萄酒品牌，來獲取超額利潤的行為屢見不鮮。以法國“拉菲”品牌為例，目前國內市場上90%以上的拉菲葡萄酒為“傍名牌”產品[16]。這些假冒偽劣產品對進口葡萄酒的品牌價值產生極大不良影響，使得品牌方與消費者的利益都受到損失[17]。

4 對策與建議

4.1 提高中國消費者對葡萄酒的認知水平

據相關研究表明，葡萄酒有降低血脂的功能，從而能夠預防心血管疾病，適當的飲用紅葡萄酒有助于增強免疫力及美容抗衰老，防備“三高”[18]。當前，雖然啤酒與白酒仍然是我國居民的主要選擇，葡萄酒多出現在宴請酒席與各大高端餐飲店，但隨著人們對葡萄酒健康價值的認識提高，葡萄酒開始逐漸走入中國廣大家庭。目前國內社交媒體日益發達，商家可以通過社交媒體推送品鑒進口葡萄酒的方法，來普及葡萄酒鑒別知識及其健康價值，提高中國消費者對進口葡萄酒的認知能力。例如，可按照季節變化推送不同類型葡萄酒，夏季天氣炎熱，適合飲用冰鎮干白、起泡酒，而冬天合適飲用濃郁的干紅；如若需飲用葡萄酒輔助治療疾病[19]，智利、澳大利亞的葡萄酒為最佳選擇，其酚類物質含量多；若出于以葡萄酒佐餐的目的，可推送一些酒評家的消費指南輔助消費者選購。

4.2 降低進口葡萄酒的成本及價格

當前，中國消費者選擇進口葡萄酒出現了理性回歸，需求開始從高端葡萄酒轉向中低端葡萄酒，價格因素的影響逐漸顯現。因此，控制葡萄酒的進口成本、降低葡萄酒價格，使其在與同類白酒、啤酒產品的競爭中具有一定優勢，這才能擴大我國進口葡萄酒消費。在我國7個主要葡萄酒進口來源國中，中國已經分別與澳大利亞、智利、格魯吉亞建立了雙邊自由貿易區，葡萄酒零關稅大幅降低了進口成本，致使澳大利亞、智利、格魯吉亞的葡萄酒都具有一定的價格優勢。近年來，我國各地中歐班列的開行數量和規模都快速增長，可以通過中歐班列運輸歐洲各國的葡萄酒產品，既能夠解決中歐班列回程貨源偏少的問題，降低中歐班列的運行成本，又能夠減少進口葡萄酒的運輸成本。

4.3 加強進口葡萄酒的市場監管

葡萄酒的質量把控及虛假宣傳問題需要依靠政府對市場的監管。首先，政府要出臺相關規范性文件，制定葡萄酒質量標準，同時監督商家的宣傳，規范進口葡萄酒價格，保證葡萄酒質量與價格相符[20]。其次，葡萄酒行業協會需要出臺自律性文件，對葡萄酒生產方進行行業監督，保障葡萄酒質量。最后，政府與企業要聯手打擊假冒偽劣產品，驅除假貨對市場的擾亂，提升消費者的品牌認知度，促進中國進口葡萄酒市場的良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