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達
一只麻雀在樹梢忘情地鳴叫
樹下突然的行跡者
把晨光和樹葉當成了節目單
麻雀害羞地躥到更高的樹枝上
它臉紅了 升了一個調
帶著示威
讓行跡者想到了自鳴得意這個詞
其實行跡者是自責的 因為貿然出席
使它的歌聲中斷
當然 假如沒有行跡者作為觀眾
人們哪里知道
這天籟之音
讓露珠的耳朵也飛了起來
父親打開防盜門
帶著一身冷氣跨進屋子
那個滯留在屋外的身影
也是我的父親
此時正在透過窗子看月光的我 立刻
分出一具身體跑到屋外與外面那個父親匯合
他的衣服上有干草味 月光味
還有孤寂味
我此時也立刻下樓
迎接屋中的父親
他的衣服上有母親的飯味 女兒的責怪味
還有小狗撲到他身上留下的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