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攤·茶攤

申載春

玲原是某紡織廠工會的一名文化干事，在別人看來，上班無非是讀讀書看看報喝喝茶，姐妹們挺羨慕的。后來，紡織廠出現變動，玲下了崗。姐妹都來安慰，玲淡淡地說沒啥大不了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幾天之后，玲在街頭擺了一個小書攤，并立了一塊大招牌：讀書看報5角。玲很自得，若大的縣城只此一個正規書攤，不愁賺不了錢。

出人意料的是，玲的書攤無人問津，而書攤旁邊的茶攤卻人來人往。偶爾有茶客瞟一眼書攤，小聲說：“如今這年月，人們想錢暈了頭，擺幾本破書也想賺錢。”

玲在書攤上也準備了香茶，并在大招牌上添了幾個字：免費供應茶水。

茶客們想：免費供茶是幌子，以書換錢是實，才不上當呢。也有渴極了的路人來喝茶，并不瞧書一眼。又是幾天過去了，免費的茶喝了不少，5角錢的書一本也沒動。玲不泄氣。要堅持到底。

酷暑難耐，玲病了。娘要幫女兒看攤，說：“我干，不見得比你差。”玲拗不過娘，便囑咐說：“讀書、看報5角，免費供應茶水，記住啦。”娘說：“記住啦，讀書、看報免費，一杯茶水5角。”玲說：“錯啦。”娘說：“有啥錯的，街上的茶水哪有白喝的理兒，從古至今哪有花錢看書的？”

娘坐攤與玲不同，兩眼不停地掃視著往來的行人，一邊賠著笑臉，一邊高聲地喊：“香茶一杯5角，免費讀書、看報。”娘這一招還真靈，小書攤座無虛席。客人們喝著茶，讀著書，看著報，贊嘆道：“這茶攤真不錯，還有免費書報看。”（摘自《微型小說選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