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證性作文寫作實踐與反思

陳清華 李盈

實證性作文寫作是相對于經驗性而言的。我們的教學行為大致可分為兩類：經驗性教學和實踐性教學。經驗性教學的指向多是過往，教學的立足點是知識和能力，教學目標的確立多依據已有的經驗;而實踐性教學的指向是未來，教學的立足點是素養和發展，教學目標的確立著眼于學生的體驗和成長。實證性作文寫作是實踐性教學的極好體現，其特點是學生的習作實踐常常會出乎老師的意料，往往與老師的判斷和預設有很大的差異，但又皆在情理之中，對實踐過程進行分析與研究，有利于進一步了解學生，及時修正教學行為，實現思維發展與提升，切實提高學生的語文素養。

前日，筆者命制了一道作文題，不意引發“碰撞”。不斷反思，推進，竟完成了“兩則材料、三樣命題、四次寫作”的實證性作文專題實踐，感獲頗多。

一、緣起

筆者讀到一篇題為《編外援鄂護士求入編，同意與否都要把道理說透》的時評，材料配有甘肅省衛健委的“領導信箱”截圖。認可了其真實性后，便不難發現材料中的一對矛盾：編外援鄂護士的請求與甘肅省衛健委的回復。有矛盾就容易激起思辨，這應該是一則可寫性很強的作文材料。

于是，筆者擬題如下：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要求寫作。（60分）

“我現在的工資是1700元，對于一個家庭來說，我在艱難地支撐著，望領導重視，不要讓我們寒心，國家有難有我們，我們有難無人幫。”2020年4月9日有自稱“援鄂醫療隊護士”的網友在甘肅省衛健委官網“領導信箱”欄目留言，希望官方能解決自己的編制。除此條之外，也有多位網友留言反饋這類問題，留言內容基本相似，只是提到的工資有的是1200元，有的是1300元。

甘肅省衛健委2020年4月13日對此回復稱：“感謝您參加援鄂醫療隊，為國家和武漢人民奉獻！醫院編制是各級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主管，建議您向蘭州市衛健委反映您的情況。謝謝！”

讀了以上材料，你有怎樣的認識與思考？請選擇一個任務去完成。

任務一：請以一位中學生的身份給這位護士或者甘肅省衛健委寫一封信。

任務二：請以一位中學生的身份給國家人社部寫一份建議書。

要求：結合材料，貼合背景，切合身份;自擬標題，自選角度，確定立意，符合文體特征;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筆者擬好題目，便放在兩個語文教師群里，發表意見的老師還真不少。

坦誠地講，出這道作文題，筆者無意讓學生宣泄任何不良情緒。“一點四面”“家國情懷”“時代責任”“青年擔當”等一直是筆者指導學生作文立意的根本出發點。只是數月以來，見慣了太多的加油類、贊頌類和批判類的“抗疫”文章，便很想擬一道能引起反思、重在建設、彰顯思辨色彩的作文題，令慢慢走出疫情困擾的人們痛定思痛，期待未來的日子明媚溫和。

基于對學生的全面了解和充分信任，也是為了讓疫情中的孩子經受一次文字的磨礪，擬進行寫作訓練。

二、寫作預想

1.是否要把材料標題《編外援鄂護士求入編，同意與否都要把道理說透》提供給學生？是否要提供更多的背景材料？如其他地方的舉措和國家人社部的相關文件等。

2.學生對兩個寫作任務的選擇比例會是多少？任務二會有人去寫嗎？要不要把兩個任務的先后順序調整一下？

3.材料中的這對“矛盾”，學生能抓得住嗎？老師特別期待的思辨會達成嗎？

4.學生會“流錯眼淚罵錯人”嗎？寫這篇作文真的會“痛苦不堪”嗎？

5.學生只會泛泛地“談一些關于體制、法規之類的常識”嗎？難道不能由此及彼、由點及面，表達出一位中學生應有的認識、思考與探求嗎？

6.材料中“除此條之外，也有多位網友留言反饋這類問題，留言內容基本相似，只是提到的工資有的是1200元，有的是1300元”的內容會被忽視嗎？

三、學生作品評價與呈現

認真批閱全班49篇習作后，筆者很慶幸沒有放棄這次寫作嘗試，一些質疑和自己的預想得到了最真切的回應，原本擔心的“痛苦不堪”未曾體味，字里行間傳遞的則多為“興奮莫名”。

標題《編外援鄂護士求入編，同意與否都要把道理說透》沒有提供給學生，但多數學生談出了“不能入編也要講清道理”的觀點;沒有提供更多的背景資料，但學生掌握的相關資料遠比老師預想得豐富，其他省市破格為援鄂醫療人員入編的消息被作為例證，一些地方出臺為參加高考、中考的抗疫醫護人員子女加分的政策，讓一些同學想到了為援鄂編外醫護考編加分，安徽黃山等名勝風景區為援鄂醫護人員免收門票等消息被肯定贊賞;選擇“任務一”的習作33篇，其中致信援鄂護士的11篇，給甘肅省衛健委寫信的22篇，選擇“任務二”的習作計16篇，遠超預期;多數學生抓住了材料中“訴求合情”與“拒絕有理”這對矛盾，立意和論述透出了思辨的光芒;材料中“除此條之外，也有多位網友留言反饋這類問題，留言內容基本相似，只是提到的工資有的是1200元，有的是1300元”的內容沒有被忽視，而是被作為“由點及面”的支撐材料。

令人驚喜的是選擇任務二的學生，并非泛泛地“談一些關于體制、法規之類的常識”，他們真的提出了一些針對性強、易于操作、旨在革故鼎新、呼吁民生保障的建設性意見。選擇給甘肅省衛健委致信的習作，無一篇是簡單指斥，快意罵人，均做到了設身處地說困難，心平氣和談問題，有幾位學生還極其肯定衛健委不給援鄂醫護入編的行為，但也直言不諱地指出其工作失之簡單，沒有對援鄂醫護的迫切訴求作出耐心、合理的解釋，卻大秀球技，將“皮球”踢給了下級部門。

當然，習作中暴露出的問題也很突出，主要有三：一是致信援鄂護士，動之以情有余，曉之以理不足，沒有用發展的眼光分析問題，一些學生未能談到盡管當下未能解決問題，但要滿懷期待，國家定會禮遇英雄;二是致信甘肅省衛健委，主觀色彩濃烈，理性光芒黯淡，沒有弄明白寫信的目的是促進工作，解決問題，因而評價定性成分多，商量期待內容少，個別語言較為生硬，不太符合中學生的身份;三是給人社部的建議，沒有凸顯議論文的文體特征，沒有把“建議”視作一篇議論文的觀點，也就不能緊緊圍繞觀點去論證所提建議的合理性、針對性、可行性和前瞻性，而是把大量的筆墨花在了對事件的敘述和評價上。

標題展示：英雄劬勞，莫使心哀;矢志不渝，靜待花開;守好編制之門，定準福利天平;心懷大國崛起，莫忘個體尊嚴;讓人性之花開在規則的土壤上;納編當審慎，破冰更暖心;守矩而無偏私，改制以彰關懷;痛定思痛，禮遇英雄;英雄需要褒獎，原則不宜輕改;民紓國難，國解民憂;恪守規則，莫失情暖。

語段呈現：

1.抗疫初期，因疫情緊張，根本來不及修訂完善關于編制的文件、法規，醫護人員也不可能去思考將來的回報。經歷了生死考驗的醫護人員，對生命有了深度的思考，對生活有了全新的理解，所以，他們提出入編要求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這證明我們的英雄也有七情六欲，也是血肉豐滿。有溫度、有人性的英雄才是真心英雄，我更喜歡這樣的英雄。

當然，如您回復，醫院編制歸各級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主管，并且調整編制還會牽扯到復雜的人事管理制度等問題，顯而易見這并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您在回復中的謹慎也就不難理解。但還是希望您能積極協調、努力推動編制改革，更要參考全國其他地方的做法，及時回應輿論關切，給予援鄂醫護深切的關懷。

（黃海晴《英雄劬勞，莫使心哀》）

2.誠然，在你看來，“編制”是擺脫眼下生活困境的一條快車道，但是我認為，“援鄂”并不是你入編的快捷綠卡。疫情面前，自愿援鄂，是你的選擇，是出于你對職業的尊重，出于你對生命的敬畏，出于你對國家的熱愛，而不是為了爭取一個入編名額。若援鄂即可入編，這對那些考編者來說是否公平呢？

護士姐姐，請給我們的政府一些時間。單位里編制內外的待遇落差長期存在，背后涉及的問題也很復雜，完善制度，并不可立見功成。但是，我們要堅信“民生為本”一直是政府堅守的原則。我們的社會不會不回報大義為民的天使，我們的國家不會不善待英勇救“疫”的英雄。前段時間，不少地區已經為援鄂醫護人員開通入編綠色通道，落實人事激勵措施。我想，你期待的編制變革正在路上，它或許會遲到，但一定不會缺席。

英雄獲得掌聲，社會日益和諧，那就是春天。期盼你的生活會在春天里更加美好，更加幸福！讓我們一起靜待花開！

（林婧《齊盼春來，靜待花開》）

3.但我們同樣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規矩雖要堅守，體制卻可打破。畢竟生死面前，沒有編制內外之分。在條件允許的范圍內，我們也不妨著眼于全體一線醫務工作者的薪酬津貼，讓每一位切實付出努力的醫護人員，都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編制考核時，我們完全可以靈活處理。即便不能直接為援鄂醫護開放“綠色通道”，但他們英勇抗疫的表現卻可以作為加分項納入考核。我們也明白，制度變革絕非朝夕之功，但道阻且長，行則將至，終有一日，我們定能打破編制、身份這樣的束縛，實現同工同酬，這不正是國家努力的方向嗎？

（王思睿《痛定思痛，莫讓英雄流淚》）

4.理國要道，在于公平正直。也許衛建委的回復并非您之期待，這條回復的確簡單，少了溫情，但從維護社會公平來看，這也是可以理解、也應該理解的。提出訴求而沒有順利入編，您的心情我分明可以感受得到，但是您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全國那么多的醫護工作者，不可能所有人的要求一下子都得到滿足，所以，請多一些寬容與諒解。對援鄂的醫務工作者，國家一定會給予大力表彰和褒獎。除了本職工作，您要做的，就是再等一等。我想把《基督山伯爵》的結束語送給您：“人類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

英雄護國家，制度護公平。我敬愛和感謝所有像您一樣在國家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奔赴抗疫一線的英雄，也愿意和您一起守護公平。

（郭詩嘉《禮贊英雄，守護公平》）

5.無規矩不成方圓，援鄂護士自然值得嘉獎，但規則的威嚴同樣不可任意侵犯。“編制”之門若是來者不拒，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因此，編制之門必須守好。

然而，編制不應該是冰冷的高墻重門。有人開玩笑地說：我跟在編同事的距離不過十萬八千里罷了。正如投信的那名護士，她能圓滿完成援鄂任務，證明她的專業水平和職業操守并非不能過關，然而脫下神圣的白衣后，她卻要為拮據的生活而黯然神傷。同樣擁有赤子之心，同樣恪盡職守，只因身在“編”外便尷尬窘迫，這對于抗疫歸來的護士真的公平嗎？

表達對醫療人員的敬意，不只需要陣陣掌聲，還需要能實實在在改變他們生活的油鹽醬醋茶。抗疫不分編制內外，否則這位編外護士也就到不了最前線;對醫護的敬意不分編制內外，每一個醫者都是可愛的人;那么，對英雄的褒揚也不應分什么編制內外，我們不能讓為國奉獻者流汗流血又流淚。提高編外醫護待遇，早日實現同工同酬，讓每一位白衣天使都能擁有溫暖和幸福，應該是人社部的使命和擔當。

是時候把更多目光投向門外的世界了！請把極度傾斜的天平輕輕撥正，讓發展的成果惠及更多為之奮斗的人，讓每一個全力付出的背影都能得到真切的關懷。

（胡韞銳《守好編制之門，定準福利天平》）

四、內省與收獲

內省反思發現，多數學生尚不能有效打通建議類習作與一般議論文習作之間的關系，在謀篇布局和論證層次上含混不清。

建議類作文結構和一般議論文并無二致，無非是要突出強調“建議”，要讓“建議”二字不時出現在文中（開始、中間和結尾部分）。

可以這樣結構：

1.采用“1+1”的形式，概述材料（建議的背景資料），提出自己的觀點（建議的核心）。

2.闡釋“背景資料”與“建議的核心觀點”之間的邏輯關系，側重談提出建議的目的。

3.過渡句+建議一（分論點1）+論證闡釋建議的合理性（扣材料）+結論。

4.過渡句+建議二（分論點2）+論證闡釋建議的合理性（扣材料）+結論。

5.過渡句+建議三（分論點3）+論證闡釋建議的合理性（扣材料）+結論。

——兩三條建議的提出和論證，要詳略得宜，正反相襯，層次尤要清晰有致，可以一談待遇，二談編制，三談體制改革和時代進步，要突出每一條建議可以有效解決的實際問題。

6.聯系實際，由點及面，使建議具有更廣闊的社會背景和更豐富的社會內涵，如援鄂護士的編制待遇——國家對做出貢獻者的禮遇——醫療體制改革——民生和社會保障。

7.采用“1+1”的形式，回扣材料，希望自己的建議有價值（能為解決問題提供有效幫助，促進革故鼎新等），期待護士擁有溫暖生活，相信更多的人能建立新的功勛，祝福時代更加璀璨美好。

一定要知道：在立意確定之后，準確的語言表達、清晰的結構層次和整潔美觀的文面就決定了作文最后的層次。

作文要有三氣：文氣，大氣，靈氣。

用作論據的材料要有四度：信度，效度，高度，新度。

這次寫作嘗試促進了師生的反思和批判，收獲了許多唯有實踐方可實現的成長。

一道乍看起來似乎無從下筆的作文題，自然會令人生出一些疑慮，但為什么學生的寫作實踐卻讓觀題者甚至是命題者的諸多預想都落了空呢？這除了缺乏對學生寫作實際的了解和寫作能力的信任之外，那就是經驗主義的影響。

“現在又回頭來談實踐，不能夠因為你的孩子要什么就給他什么，而要看他對那個東西是不是有所需要。”實踐性教學強調重視學生的需要，而經驗性教學多憑借教師經驗作出教學判斷與選擇，容易忽視學生的需要。

“從經驗性教學走向實證性教學”是程紅兵校長在《面向未來，學校教育創新的主要路徑》一文中提出的觀點。以前和現在我們習慣于憑經驗判斷，憑經驗教學，今后，我們可以打破唯經驗的方式，實時采集教學動態數據，借用數據化的手段進一步了解學生，及時修正教學行為。

一次極為尋常的作文命題，讓有思考的老師進行了一次思想的碰撞，這是令筆者歡欣陶然的幸事。見慣了點贊、送花和吹捧，習慣了兀坐、冥思和苦索，偶遇交鋒即獲益匪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又一次有了注腳。

五、命題與寫作推進

1.4月20日，讀到消息《破格！安徽一地三名支援武漢醫護人員轉為事業編制》，推敲后擬題如下：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要求寫作。

記者從池州市委編辦獲悉，日前，該市東至縣委編委召開會議，將該縣三名支援湖北醫護人員由縣總醫院人民醫院院區聘任人員轉為事業編制。這三人分別是東至縣總醫院人民醫院院區醫師洪仁安、主管護師陳小萍、護師劉愛青。據了解，此次對三名醫務人員的獎勵也是該縣首次開啟綠色通道為編外工作人員破格轉編。

2月9日，東至縣總醫院人民醫院院區醫師洪仁安、主管護師陳小萍、護師劉愛青積極響應組織號召、主動請纓，跟隨安徽省第三批援湖北醫療隊緊急馳援武漢，先后轉戰武漢體育中心方艙醫院、武漢協和西院，前后奮戰48天，為抗擊疫情做出艱苦努力和卓越貢獻。

多數人認為在抗疫英雄凱旋之際，借此獻上深深敬意和濃濃關愛，是對一線醫務人員奉獻精神的大力表彰;也有人認為此舉有失公平，援鄂可以獎勵，但并不能成為轉編的條件，其他部門也有做出突出貢獻的編外人員。

請結合材料，以在校學生或者社會熱心人士的身份表達你的觀點和看法，完成寫作。

要求：自擬標題，自選角度，確定立意;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5.1”期間，筆者讓學生嘗試寫作，批閱后發現，大多數學生的確做到了“作文兩根線，一根連生活，一根連思辨”。疫情過后，痛定思痛，作為中學生，對援鄂人員和其他為國家做出突出貢獻者的褒獎、入編和禮遇等問題，他們有了更全面、更深入、更理性的思考與認知。

2.廣州非畢業年級復學，筆者為本校命制高二復學測試卷，作文題如下：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要求寫作。

材料一：“我現在的工資是1700元，對于一個家庭來說，我在艱難地支撐著，望領導重視，不要讓我們寒心，國家有難有我們，我們有難無人幫。”2020年4月9日有自稱“援鄂醫療隊護士”的網友在甘肅省衛健委官網“領導信箱”欄目留言，希望官方能解決自己的編制。甘肅省衛健委2020年4月13日對此回復稱：“感謝您參加援鄂醫療隊，為國家和武漢人民奉獻！醫院編制是各級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主管，建議您向蘭州市衛健委反映您的情況。謝謝！”

材料二：記者從池州市委編辦獲悉，日前，該市東至縣委編委召開會議，將該縣三名支援湖北醫護人員由縣總醫院人民醫院院區聘任人員轉為事業編制。這三人分別是東至縣總醫院人民醫院院區醫師洪仁安、主管護師陳小萍、護師劉愛青。據了解，此次對三名醫務人員的獎勵也是該縣首次開啟綠色通道為編外工作人員破格轉編。

請綜合材料寫一篇文章，談談你的認識與思考。

要求：自擬標題，自選角度，確定立意;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語文組同仁比較三道有關“編制”的作文題，多認為第三道題目立意難度小，容易捕捉材料中的一對矛盾，便于作思辨性論述。筆者以為，這也是犯了經驗主義。前兩道作文題，材料中的矛盾是隱性的，學生一旦發現就可以突出思辨，寫出富有理性色彩的文章。第三道作文題，顯性的矛盾就擺在那里，沒有誰會發現不了，立意更容易撞車，行文時，除了“文氣”“大氣”的要求之外，對獨出機杼的“靈氣”要求便會高了許多。

3.第三次“實證性作文寫作”之后，請49位學生撰寫內省反思論文，對這場歷時一月的實證性作文專題實踐作一個總結。

兩則關于援鄂醫護人員“編制”的材料，三道作文題，結合材料思考、感悟，綜合材料認知、思辨，這就是在考查語文學習的兩項基本能力：閱讀和寫作。學生要閱讀，要寫作;教師要引領閱讀，引領寫作。

朱永新教授說得好：“生命不是在抱怨中成長的，而是在艱難考驗中飛躍的。”我們一定要引領學生在閱讀中學會閱讀，在寫作中學會寫作，在閱讀和寫作中健康地成長，在和文字打交道中充分地享受幸福，并且為世界創造更多的美好，與更多的人分享文字帶來的幸福。

偶然間，筆者作了一回“兩則材料、三樣命題、四次寫作”的實證性作文專題實踐，對命題和學生習作進行了較為細致、理性的分析，用鮮活的材料和真切的文字引領學生閱讀、寫作，積極向內探索，深入反思總結，厚植了情感，豐富了心靈，明顯實現了思維發展與提升，便知不唯作文寫作，日常課堂也應更多地嘗試實踐性教學。

顧看既往，內省己身，筆者從教32年，雖常有思考，亦求突破，但經驗性教學卻為常態。此時方知，實踐性教學是通過實踐促進學生自我體驗、自我思考、自我批判和自我行動的過程，其生命是反思和批判。風物長宜放眼量，一切猶未為晚，實踐性教學必當成為自己有責任心的選擇，而且，要在實踐中感悟、探求、創造、發展，絕不可讓今天的實踐復變成明日的經驗。

[作者通聯：陳清華，廣州市南武中學;李 盈，廣州市南武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