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革命經費籌措研究

摘要：孫中山先生是中國近代民主革命的先行者，他以不屈不撓的革命精神，領導人民推翻了滿清統治，結束了中國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晚年更是高舉反帝反封建的大旗，堅定施行“新三民主義”。孫中山革命經費的籌措對象主要是革命黨人、愛國華界和國際友人;方式主要是會費、革命演講收入、僑胞捐助、發行債券股票和向他國借貸。革命經費的籌措，對革命的影響很大，它不僅影響著一場起義能否順利開展，同時也作用于整場革命結果;但在肯定革命經費作用的同時又不能夸大其作用，這一點需要客觀對待。

關鍵詞：孫中山;革命經費籌措;革命活動

中圖分類號：K257.1 ?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0）18-0124-03

一、孫中山革命活動概述

孫中山作為我國近代民主革命的先驅，也是一位與時俱進的思想家、胸懷天下的愛國者和勇敢無畏的革命家。論其一生，成就有二：其一，推翻統治了中國268年的清帝國，結束了中國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君主專制統治;其二，高舉反帝反封建大旗，堅定地施行“新三民主義”。

從1894到1911年近20年間，孫中山策劃領導了大大小小多次革命起義，可以說孫中山究其一生都在為革命奮斗。在孫中山領導的每一次武裝起義中自然少不了革命經費的支撐，所以每一場武裝起義不僅僅是革命隊伍與敵人數量規模上的較量，更是交戰雙方一場軍備實力的較量，那么用以購買軍需物資的經費從何而來，是個亟需解決的問題。

二、孫中山革命經費籌措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場革命的成功進行，用以支撐革命進行到底的軍費開銷必不可少，購買這些軍用物資所需的資金不可能是一個小數目。孫中山主要通過經費籌措來解決這個問題。

（一）革命經費籌措的對象

1.參與革命活動的革命黨人

1894年，孫中山決定組織革命黨，舉行起義。“大哥孫眉因感其救國之心，被其說動主動加入興中會，會費每股10元，孫眉認股200元”。[1]8后甲午戰爭中，旅大、威海衛先后失陷，津京岌岌可危，整個社會處于急劇動蕩時期，經宋躍如催促其起義，但孫中山一算當時會員會費和股金，加起來竟不足2000元，遠不夠支撐此次起義的軍費所需。孫中山因考慮時勢，急于返國而焦急萬分。這時“興中會文案干事鄧蔭南，決定變賣家產，充革命經費，投身國事，去而不返。孫中山的哥哥孫眉也把農場的牛，以每頭六七元低價出售，共集港幣一萬三千元，用以支持此次起義。”[1]12

2.海外愛國華僑

南洋華僑是孫中山革命經費籌措的主要對象，“1906年以后，孫中山革命活動的重心由日本轉到南洋。到后來孫中山在南洋宣傳革命活動，以及在新加坡成立南洋第一個同盟會分會，這更加確定了南洋華僑在整個革命運動中的地位。”[2]其中在《致鄧澤如函》（1908年4月17日）中就提到：“今有數營已經定約與我廣西別軍同時起事，急需花紅并月餉萬元。精衛來函謂足下處力能籌五千，如此當可可期集事。務望足下早日籌便赴來，以轉匯軍前，令立行事。”[3]203另外在《致鄧澤如函》 （1917年4月28日）中：“匯來二千六百四十兩，伸滬叁仟陸佰伍拾壹元四角五分，經已收訖。”[3]364可以看出鄧澤如對于孫中山革命活動的支持。

除了南洋華僑鄧澤如之外，還有越南愛國華僑對孫中山的革命活動幫助巨大。如“1907年孫中山在西貢的一次群眾集會上演講，使得眾多愛國華僑熱血沸騰，當天當即募集了三萬五千元籌款支援革命，并且這也相對體現了愛國華僑對于孫中山的革命的支持以及突顯了孫中山的個人魅力。”[4]

3.國際友人的支持

1911年10月20日，“孫中山經圣路易、芝加哥等埠抵達紐約，向美國朝野人士介紹中國革命宗旨，希望博得他們同情。”“并于本月下旬抵達倫敦，向四國銀行團提出貸款給中國革命政府的建議。”[5]51且于“1909年5月中旬，孫中山由新加坡赴歐美，其主要任務為籌集革命經費，后1909年6月20日，孫中山抵達法國馬賽后即轉往巴黎，開始其艱難的籌款工作。”[6]1911年在英國的外交活動中，“孫中山通過達耳生私下交給英國外相的聲明中透露出希望向英國政府借款這一信息。”[7]據統計資料，“在1894年到1911年間，歷次武裝起義籌得用于支持起義所需金額高達102.3萬港元左右。”[8]其中所籌經費的占比大多為愛國人士。

（二）革命經費籌款方式

孫中山利用自己身邊一切可以推動革命進行的力量，為籌集革命所需經費，保證革命活動順利開展，孫中山為此策劃了多種方式、方法。

1.革命會費、舉行演講、華僑和港澳同胞的捐助

1894年11月24日，“召開成立了興中會成立大會，并要求每個入會人員交5元會費。”[1]45此外，孫中山還到處發動演講，以求義捐：“1911年3月19日，孫中山由溫哥華前往美國東部，沿途在加拿大境內各埠演說募款，成功籌得七萬余港元。”[5]72接受海外華僑，或者革命黨人的饋贈幫助，如鄧澤如對其革命的支持，還有越南華僑等在前文中已提到，故不作過多贅述。

2.發行債券

1905年12月，孫中山“成立關東募債局，以‘中華民務興利公司名義發行千元票面債券二千張，擬向南洋富有僑商募集革命經費。”[5]981911年6月18日，“成立舊金山洪門籌餉局，發行一套名為中華民國金幣的籌餉軍票，在華僑中募捐，孫中山親自草擬了《洪門籌餉局緣起》和《革命軍費籌餉約章》對其銷售的革命債券做了解釋說明及保證。”[9]

3.向列強貸款

1895年3月，孫中山經友人中間牽線搭橋，“拜訪了日本駐香港總領事中川恒次郎，希望獲得日本政府長槍（二萬五千支）和短槍（一千支）的軍械資助，而后還曾多次到日本駐香港領事館尋求援助，但因中川總領事對孫中山素無耳聞以及對他個人能力和興中會的質疑，更未得到本國政府訓令，遂不敢表態，本次籌集軍械失敗。”[10]后“孫中山于1909年5月由新加坡赴歐美，靈活運用多種外交方式，積極進行籌款;同年6月20日抵達法國馬賽，殫精竭慮為籌得革命經費不遺余力。孫中山對籌款的對象有十分明確的定位，即歐美政界人士尤其是財界人士，由于正逢法國內閣改組，新任克里孟梭內閣表示反對，資本家得不到政府準許，遂籌款失敗。”[6]1911年孫中山赴美國進行籌款，也未獲較大成果。由此可見，籌集革命經費依靠外國列強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4.發行股票和護照

為籌革命經費，“1908年8月孫中山致藍瑞元函，建議發行‘革命軍安民局護照，在9月的復藍瑞元函中提到，護照一事，因受多面阻礙，是難執行，遂停止不辦護照。”[3]377

從1894年到1911年，孫中山及其革命黨人籌集的物資經費大都是在各華僑力量支持下進行。“在這十幾年中，華僑對其資助金額占革命經費來源的75%左右，另革命黨人的會費、港澳愛國同胞的捐款占15%左右，”[11]愛國人士對于孫中山革命支持捐贈約占8%-10%，剩下為以其他籌款方式向不同籌款對象所籌得的零碎革命經費。辛亥革命爆發之前孫中山所領導的10次武裝起義，“前期同盟會所領導的8次起義中，起義經費的來源主要依靠各愛國華僑力量資助，支撐起義活動的開展，總的占比約為80%。特別是在第十次起義中，基本上起義經費全部來源于華僑的支持。”[12]264通過以上數據顯示，在革命經費籌措方式中，以革命會費、舉行演講、愛國華僑和港澳同胞的捐助的方式籌集的經費占據了整個經費籌集的90%左右，另則以發行債券、發行護照和股票、以及向列強借貸款等方式籌得的款項金額共占所有革命經費8%—10%，可見這幾種籌款方式籌得的經費遠不足以與第一種方式所籌得金額相提并論。由上可見，在向列強借貸款這一籌集方式中，充滿著不確定性因素，資助方存在隨時倒戈和從中作梗的可能。而華僑的力量與孫中山的革命活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是孫中山革命活動的最大支持者，也正是得益于經費支持，革命活動才得以順利進行。

三、革命經費對革命活動的歷史影響

革命經費的籌集是革命進行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環，那么革命經費的籌措對于革命活動開展影響如何？

（一）革命經費與惠州起義

1900年7月17日，“孫中山本準備親赴香港指揮起義，因港英當局不準登陸，遂召開緊急會議，將指揮權交給鄭士良。”10月8日，孫中山得知鄭士良決定惠州起義的消息后，就開始積極準備內渡以方便指揮起義運動和籌集運輸該次起義需要的槍械。“十月中旬，由于當時一些假裝同情中國革命的日本政客從中破壞，將準備幫助給起義軍的軍備全都換成質量低劣的武器，因此‘外援化為泡影。22日，起義軍轉戰至三多祝時，這時的革命起義軍隊伍已發展到二萬余人，整個起義的軍需物資大大增加，而為起義籌得物資、經費已不夠支撐這場起義的繼續進行，后在清軍優勢兵力圍攻下，彈盡援絕，被迫于是日解散，鄭士良率少數精銳退回香港。次月16日，孫中山在日本橫濱總結此次革命經驗教訓時曾言：‘對日本朋友和他們的援助大感失望。”[5]104惠州起義一共耗資10萬元，除在香港與孫中山初次見面的李季堂，捐贈2萬元外，其余為孫中山跟其兄孫眉籌得。可以看出，除先進的革命領導者和革命綱領外，革命經費在整個革命運動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說是革命運動成功的先決性因素。

（二）革命經費與黃花崗起義

1911年4月，黃花崗起義在廣州由同盟會組織和領導。1910年11月，由于孫中山在檳榔嶼策劃和組織的廣州起義的消息被泄露，戰役計劃得到糾正，突擊起義以四種方式進行。1911年4月之后，黃興率小隊成員共130人襲擊了兩廣總督和督練公所，經過一整夜的戰斗，黃興和其他人因受傷撤退，這場起義以失敗而告終。在廣州起義中，“孫中山用革命經費購買了小火輪兩艘往來運輸，并購短槍、炸彈。”[13]為籌集此次武裝起義的革命經費，孫中山親赴新加坡進行活動，以及經過同盟會會員的不懈努力，共籌得4000余元。[14]45孫中山在《復趙公璧函》 ?《致紐約同盟會員函》和《與李是男黃伯耀的談話》中均提到了要大力籌集革命軍費，以及其重要性。[3]436最后在 《致趙公璧函》中總結起義失敗原因：“此次起義之事不成，不過差五千之款。”起義軍費在一場起義中固然重要，但是孫中山將起義失敗原因統一歸結為經費不足，夸大了經費的地位作用，忽視了人民、隊伍的因素，這顯然是說不通的。

（三）革命經費與武昌起義

武昌起義發生于1911年，“此次革命在政治上、思想上給當時中國起到了不容小覷的歷史作用，使得民主共和觀念深入人心。”[15]但是并沒有完成反帝反封建的目標，革命勝利果實被北洋軍閥袁世凱竊取。黃花崗起義失敗，給南洋革命黨人心頭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而武昌起義爆發的消息，則極大地激發了同盟會員的革命激情和廣大愛國華僑的熱忱。為響應革命，成千上萬的華僑焚燒龍旗，踴躍為革命捐款。

1911年武昌起義后，“孫中山由美取道南洋回國，12月16日經新加坡晤見鄧澤如，并希望鄧澤如能回國幫忙，對起義進行物資上的援助，后于30日致電鄧澤如，且向南洋華僑募集巨款。”[2]武昌起義取得成功后建立了民國，因臨時政府不僅要面對社會的動蕩，還要應對財政的困難，難以保衛革命的勝利成果，導致勝利果實被袁世凱竊取。

革命經費在一場革命起義中的地位和作用非常之大，它不僅影響著一場起義能否順利開展，也作用于整場革命的結果，但是在肯定革命經費作用的同時不能夸大其作用，這一點需要客觀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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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亞蘭（1996—），女，苗族，貴州遵義人，單位為重慶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研究方向為中國近現代史。

（責任編輯：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