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從春天回來 三首
2020-11-06 04:06:50劉穎
散文詩世界 2020年10期
關鍵詞：陽光
劉穎
假如從春天回來
假如你從春天回來，從斜坡上的一叢山櫻
或者藍天的鴿羽中回來
你就會原諒那根悲傷的琴弦
就會讓那只憂郁的灰蝶從你眼中飛出
留下一條安詳的水，給它細雨微風岸
也給它未來的決堤
三棵野菜
如同流向，如同領悟
一段路被另一段路接走
春天把它的想法告訴我們
總是從那些野菜開始
它們動作簡單，一路喊著自己
從冷遇里拔出自己
夜走成夜，根抱著根
一棵在墳前停下，替遠方的人守著前世
一棵在墻根停下，等待一只瘦的羊向它走來
從時光稀薄處
最苦的一棵，走進碗里
幫隔壁的啞巴二嫂
取出余下的淚水
兩棵植物之間
積雪草在陽光里
鐵線蕨在陽光外
女人坐于它們之間
榆木桌上的書頁里，里爾克正下一場雨
文鳥在窗前忽然叫起來
它叫：秋啊，秋
小嘴尖尖，紅艷得
像銜著一個詩人銳利的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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