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瑋
在一般人的想象里,總有一個理想化的閱讀場景:高聳入云的圖書館,皓首窮經的讀書人。與之相應的,自然也有理想化的寫作場景:光影迷離的書齋,滿桌案牘器具,大師在其中奮筆寫作,長卷浩繁。
很理想,然而未必實在。柏拉圖與孔夫子那個時代的許多大師都述而不作。他們自己講,有人負責記,負責整理。后人讀了,仿佛讀課堂講義。
古代書少。蔡文姬的爸爸蔡邕為當時大文士,家里藏書不過八百。蔡文姬說她能背出家中遺失的藏書四百篇,曹操大喜過望,派人跟著抄。
蘇軾有名的《記承天寺夜游》,全文80多個字。他老人家在《東坡志林》的序言中說,這里面的,都是“片語單詞”——說白了,碎片化寫作,碎片化閱讀。
在公元15世紀之前,世界上大多數人沒有閱讀習慣。沃爾特·本雅明有過一個統計:19世紀20年代,巴黎有閱讀習慣的只有7萬人。20世紀中葉之前的中國,說書與唱曲是普通市民的重要娛樂。文學主要靠口頭傳頌,而不靠書籍。說書的先生,自己都未必識字,只是口口相傳。所以,在人類歷史的絕大多數時光里,閱讀是件奢侈品;寫作,亦然。
但為什么從古至今,總是善于閱讀的人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呢?因為閱讀的確是最高效的方式。你聽一個人念一遍書,對比自己看書,速度慢太多了。
我們總認為習慣讀書的人性子沉靜,殊不知他們恰恰可能是性子最急的:“用別的方式攝入,太慢了,還是閱讀獲取信息,比較方便嘛!”
今天,你讀了多少書呢?
(摘自《放學后》,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