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對華戰略的“一斑”與全貌

劉迪

菅義偉的東盟兩國行絕非孤立之舉，而是美日兩國印太戰略的一個組成部分。

10月18-21日，日本首相菅義偉訪問越南及印尼。他的這次外訪，雖然僅及兩個國家，但這次訪問“向日本內外宣示了日本外交的方向性”。通過這4天訪問“一斑”，亦可窺及菅義偉對華外交全貌。盡管菅義偉全程沒有提及“中國”，但正如日本主要媒體所說，這次訪問的目的在于遏制中國，其意味深遠。

《日本經濟新聞》在社論中說，中國正在推進經濟安全保障一體化的 “一帶一路”，而日本則與美、澳一起推進“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構想。為此，日本需要爭取東盟支持，而東盟國家之中，越南、印尼兩國最為重要。這是因為，東盟位于太平洋與印度洋的節點，加深與東盟的關系，對日本安全保障意義重大。

在東南亞期間，菅義偉的涉華言論已經十分露骨。例如他在越南期間曾表示不能容忍無視國際規則，持續推動霸權主義行為。盡管菅義偉避免指名中國，但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所指。10月21日，菅義偉在印尼稱，“印太戰略”不針對特定國家。但是，菅義偉通過這次外訪，已將日本對華戰略和盤托出。可以說，菅義偉的東盟兩國行絕非孤立之舉，而是美日兩國印太戰略的一個組成部分。

與安倍那種理念型政治家不同，菅義偉是一個“實務派型政治家”。他如何詮釋日美“印太戰略”，這是我們今天關心的問題。盡管他的首次外訪顯露對抗中國的明確意圖，但對菅氏的這次外訪，《朝日新聞》在10月22日社論中指出，越南、印尼都不希望與中國發生根本性對立，因為“東盟的政治體制，文化多種多樣，與中國的距離也不一樣。在美中爭霸日益激化之時，如果被逼選邊，該地域可能出現分裂”。這篇社論還說，東盟在保持統一的同時，應該發揮地域穩定與繁榮的中心作用。而支持東盟，應是日本的目標。同樣，《讀賣新聞》在10月21日的社論中也指出，東盟各國均與中國存在緊密經濟關系，它們擔心被夾在美中對抗之間。因此建議日本政府“應考慮各國實際情況，以行動支持相關國家經濟、社會健全發展”。

美國已然采取實際行動，擴大其對抗中國布局。例如美高官曾在今年7、8 月分別要求印尼提供基地，但遭印尼總統拒絕。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期，日本必然將推進“印太戰略”作為其主要外交方向。面對美國力量相對下降的趨勢，日本將會承擔更多懷柔、凝聚亞洲國家的功能。

不論是美國還是日本，都無法將一個“亞版北約”強加給東盟。這是因為，發展經濟以及維護國內政治穩定以及擴大地域經濟政治關系，是該地區國家的共同要求。日本知道如以構筑“亞版北約”為號召，必定嚇跑多數東盟國家。亞洲各國與中國并無根本利害沖突，它們的安全、發展，均需要與中國合作。如果美國、日本強力推行“亞版北約”，各國恐將避之惟恐不及，這是日本對華外交必須認真思考的現實。

綜上所述，關于菅義偉所有對華政策，可以看出以下幾個方面的影響。首先是美國對日壓力，要求日本充當包圍中國的亞洲代理。其次是安倍與特朗普構建的印太戰略方針及其預設的外交軌道。第三是某些日本外交專家的涉華“戰略”。這次首訪，各種媒體言論尤其彰顯第三方面觀點，宣傳其意義。這種觀點背后，是所謂國家利益視角，即認為插足南海問題，聯合東盟對華施加壓力，可換取釣魚島問題上對華交涉籌碼。菅義偉本人缺乏外交經驗，容易被這些“智囊”綁架。但他本人對于發展經濟，促進中日經貿交流合作的意義，仍有積極愿望。如何不斷確認中日共同經濟政治利益，讓日本社會認識到中日經濟關系對日本的意義，認清中國和東盟關系不可動搖的現實，這是保證中日關系穩定發展的一項重要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