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夏
摘要:從宏觀角度來看,反貧困一直伴隨人類社會發展歷程,也一直是人類共同的歷史使命。聯合國統計數據顯示,在過去60年中世界總財富增加了13倍。然而,即使所有國家經濟增長速度達到目前的兩倍,實現2030年極端貧困率降至3%的目標仍面臨重重挑戰。當前,人們對貧困的定義不斷拓展、對貧困問題的認識不斷加深,全球扶貧事業取得重大進步,但機遇與挑戰并存。
關鍵詞:貧困 扶貧
一、對貧困的定義不斷拓展
世界銀行提出采用更寬闊的視野來看待不同程度與維度的貧困,即貧困現如今不只包含低收入和基本生活來源少,還應該包括所有人的教育和素質問題、健康狀況,營養水平、信息獲取能力受限、個體面臨不安全風險或自然災害等等,是多維權利的剝奪。上述因素都將最終導致個人生產力的下降,并形成持續的惡性循環。新的貧困定義方式使貧困監測關注于微觀層面,包括生活的方方面面,涉及每個個體及每戶家庭:一是接受教育機會受限。沒有接受過任何教育的成年人有1/4生活在貧困中,接受過初級教育的成年人群貧困率減半,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貧困發生率極低。二是家庭中的性別貧困。目前調查采集數據以家庭為最小單位,無法衡量一個家庭中由于性別差異而導致的資源分配不均的隱形貧困。三是高生育率。一個貧困家庭平均7.9口人,14歲以下人口平均為3.5人。貧困家庭中14歲以下兒童有1/5生活在貧困狀態。這些在貧困中成長的兒童缺少人力資本投入、無法享受高質量教育以及遭受營養不良的威脅。童年遭遇貧困具有毀滅性打擊,容易導致貧困的代際傳遞。
二、對貧困問題的認識不斷加深
人類對于貧困問題認識的加深表現在重視人力資本。20世紀40至50年代,以納克斯、納爾遜和萊賓斯坦為代表的發展經濟學家認為資本形成是貧困國家經濟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并提出“貧困惡性循環陷阱”及“低水平均衡陷阱”理論。20世紀80年代,一些研究學者經過研究貧困地區人口增長情況,發表了關于可以把多余的人力資本內部生化的文章,奠定了現代很多國家對生產力轉化的模型理論。進入21世紀,以舒爾茨為代表的經濟學家主張如果想要減少貧困程度,不能只是增加貧窮人口的基本生活設施和住房條件,最根本的解決方式是提高他們的素質和教育程度。對貧困問題的認識加深還表現在制度與貧困關系的研究方面。19世紀末,經濟學家克拉克提出市場制度與機制的均衡力量并不能自發地促進不發達經濟的發展和消除貧困。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制度經濟學興起,他覺得如果想要降低一個地區的人口失業率,就必須先發展它的市場經濟,一個完善的市場經濟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面減少失業率,當失業率降低的時候,就可以降低其相應的貧困率。經過研究表明,很多西方國家就是因為其有完善的市場經濟,和市場制度,才會增加收入降低貧困率。
三、扶貧事業取得重大進步,機遇與挑戰并存
世界銀行發布的《1990世界發展報告》《2000世界發展報告》以及聯合國公布的《千年發展目標2010年報告》均涉及以“貧困”這一主題。報告全面闡述了消除貧困取得的顯著成績、面臨的問題現狀、提出應對貧困的戰略對策。據世界銀行2018年統計數據顯示,全球77%國家(經濟體)中40%貧困人口收入有所改善;50%貧困人口收入超平均增速,這意味著貧困人口開始更多地分享經濟增長成果。在過去的四分之一世紀中,70%即11億的貧困人口實現脫貧并提升生活質量與水平。在各國的努力之下,提前六年實現聯合國第一個千年發展目標即1990年全球貧困率減半。
在世界銀行監測的164個國家中,一半國家在2015年已實現極端貧困率低于3%的目標。印度、尼日利亞、伊拉克、印度尼西亞、肯尼亞等國家已由低收入國家步入中等收入國家行列,全球貧困率達到歷史新低 ,這是人類最偉大的壯舉之一。世界銀行初步預測,2018年全球極端貧困發生率為8.6%,提前兩年實現9%以下的中期目標。
2018年9月19日,世界銀行發布題為《全球極端貧困持續下降 但降速放緩》的報告指出,全球極端貧困持續下降,但速度放緩。來自全球164個國家的調查數據顯示反貧困進展穩步但緩慢,2015年全球處于極端貧困狀態人口由2013年的21%下降為歷史新低10%。按照2015年世界銀行公布的每日生活費1.9美元的貧困新標準,同期全球貧困人口下降6800萬至7.36億。雖然反極端貧困工作取得一定成效,但低收入、政治不穩定國家的極端貧困率仍然高居不下。2018年,全球近一半國家貧困發生率低于3%,但也不足以實現2030年既定目標。
1990至2015年的25年間,極端貧困率以每年1個百分點下降,從36%降至10%。但2013-2015年,極端貧困率兩年下降1.2個百分點,脫貧減速首次出現。脫貧減速集中發生在深度貧困地區,如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到2030年,若該地區未發生重大政策改革,最樂觀的估計貧困率將保持2位數。脫貧減速同樣反映了發展中國家面臨的商品價格下跌、地域沖突以及其他經濟方面的挑戰。如表1-1所示,整體來看,東亞、太平洋、歐洲及中亞地區極端貧困率已低于3%。2013年以前,中東及北非地區極端貧困率已低于3%,然而敘利亞、也門的極端貧困率在2015年“卷土重來”。分地區看,東亞、太平洋地區,2010-2015年,全球40%的最貧困人口收入平均增長4.7%。東亞是消除極端貧困絕對數量最多的地區,但貧困人口衛生條件惡化亟待關注。歐洲、中亞地區,由于金融、債務危機,最貧困人口收入增長受挫,該地區入學率較低。拉丁美洲、加勒比海地區受到全球商品價格下跌的影響,安全飲用水及生活用電的匱乏使得貧困人口生活改善不顯著。雖然中東、北非地區極端貧困率較低,但將近1/7貧困人口缺乏必要衛生設施。南非地區極端貧困人口大幅下降,但8%人口每日生活費不足3.2美元,80%人口每日生活費不足5.5美元。絕大部分貧困人口除了經濟貧困以外缺水少電十分嚴重。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區極端人口絕對數量最多,且30%極端貧困人口收入下降,每日生活費1.9-3.2美元相對貧困人口數據急劇增加。該地區貧困不僅體現在經濟方面,更嚴重的是體現在教育及基礎設施服務。
2015年,世界一半以上的貧困人口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區。這與1990年世界一半以上貧困人口在東亞、太平洋地區的情況完全不同。隨著中國減貧成效的凸顯,世界貧困人口集中地區從1990年的東亞變為2002年的南亞以及2010年的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區。世界上最貧困的27個國家(即貧困率最高的國家),有26個在該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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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國人民銀行銀川中心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