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炊煙

◇ 牧 野

故鄉的炊煙

是一幅夢魂縈繞的風景

缺衣少食的日子

總是被記憶中的老煙囪

涂鴉成水痩山寒的模樣

故鄉的炊煙

是一片綠葉婆娑的竹林

總在那個遙遠的不再回來的夏日

萌發出思念的春筍

搖曳著詩意盎然的召喚

故鄉的炊煙

是一片泛著晨曦的云

青黃不接的歲月

無助的母親 只能

添幾根蘆禾當柴

抓幾把薯絲當糧

艱難煮沸

一家大小的炊計與希望

不諳世事的童年

我常在灶火前添亂

纏著母親煨番薯

索要一份甘甜噴香的美食

一不小心 屁股也曾得到

母親獎賞的巴掌

故鄉的炊煙

是一段輕盈的雷劇水袖

母親急切悠長的召喚

是飄逸在劇情里的畫外音

清早一聲 響鈴了上學了

傍晚一聲 掌燈了吃飯了

回蕩著母親純粹的慈愛和期盼

朝暉夕陰

寒來暑往

炊煙飄過幾十年

把少年時光的天高云淡

鳥語蟲吟 連同

母親親切愛憐的形象

演繹成永恒的溫暖與美麗

故鄉的炊煙

是一面寫滿鄉愁的旗幟

永遠飄揚在

遠方游子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