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
(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淄博 255000)
自翻譯活動在中國興起以來,譯名不統一問題便給很多翻譯者帶來了困擾。在翻譯的著作中,經常出現譯名非常不統一的現象。比如莎士比亞的著作《漢姆雷特》(《辭海》),又被譯作《漢姆萊特》(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 年新一版),《哈姆萊特》(《莎士比亞全集》),《哈姆雷特》(西方古典作家談文藝創作)[1]。對于同一著作的不同譯名,了解其相關信息的讀者可能知道這些譯名實際上是指同一部作品,但是對于不了解該作品的讀者來說,這就給他們帶來了困擾。晚清以來,許多中國近現代知識分子大規模地翻譯西方著作,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吸取西方文化的精髓,然而,欲通過此方法會通西方學術,必須要讓讀者能夠明白西方文化的內涵[2]。所以,給特定的術語統一譯名就顯得非常重要。雖然譯名統一問題在清末民初就已顯現出來,但因為當時的學術研究能力有限,所以,對清末民初譯名統一問題的分析直到最近幾年才引起翻譯界的重視。因為譯名統一問題涉及的領域廣泛,所以本文不逐一解釋,主要以法律翻譯和科技翻譯中的譯名統一問題,探討中國翻譯史上的譯名統一問題及其意義。
五四運動以前,有關翻譯中的譯名研究就已經開展,雖然歷時之長,但是取得的成效并不顯著,一直是翻譯界的一大難題。在法律翻譯領域,劉法公曾一針見血地指出:“法律的譯名不統一,后果最嚴重”。法律學,作為最為嚴謹的學術領域之一,因為一個字的增減或一個詞的替換就有可能改變其法律效力。而同一術語的不同譯名更會給雙方在交流方面帶來困惑。例如,在表述動產和不動產這一法律術語時,大陸法系國家與英美法系國家的表述是不同的。前者用“movable property”和“immovable property”表述該術語,后者用“personal property”和“real estate”表述這一術語。由此可見,當中西方在進行交流時,難免會出現交流上的障礙,“同一術語、不同譯名”的問題便顯現出來。實際上,在整個法律學派中,同一專業術語的不同譯名會給法律界帶來很多誤解和爭執。法律術語的統一和規范可以有效地減少法律界中法律術語混亂的現象。不僅如此,規范和統一法律術語有助于消除中西方在法律領域交流的誤解和疑惑,更能體現法律學的嚴謹性、嚴肅性、權威性。近年來,我國法律術語的英譯規范工作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但仍存在發展過程緩慢、法律術語的系統性有待加強的問題。面對這一問題,許多學者指出,法律翻譯的難度之大。的確如此,法律翻譯自成體系,與其他學術領域的翻譯有所不同,所以其翻譯的復雜性也就不言而喻[3]。
傅蘭雅,作為晚清時期來華的英國傳教士,在洋務運動時期翻譯了許多西方科學著作,為中國知識分子學習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提供了機會,促進了中西方科技領域的思想碰撞,在推動中國科技領域譯名的規范與統一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當時,同傅蘭雅一起在中國進行傳教的傳教士有很多,大多數傳教士認為西方文化優于中國文化。但傅蘭雅認為,在翻譯研究領域,中西方的語言文字是平等的,西方的科技文獻是可以翻譯為中文的[4]。這一觀點表明了傅蘭雅對中國文化的肯定態度。晚清時期,許多來華的傳教士曾大規模地翻譯西方的科技著作,這不僅讓西方的科學思想傳入中國,更是促進了當時中國在翻譯領域的發展,帶動了中國科技領域的進步。傅蘭雅作為來華傳教士之一,不僅大量翻譯西方科學著作,還在中國留下了自己的科學翻譯觀點。他認為,科技術語是可譯的。這一觀點非常可貴。因為當時西方的傳教士來中國傳教,大多帶有強烈的西方文化優越感,認為西方文化更具有優越性。很多傳教士都受這種思想影響,對中國文化持不屑態度,認為西方文化完全可以取代中國文化。但是傅蘭雅依然相信中國文化,堅持“科技術語是可譯的”這一觀點。
中國學術不斷發展,譯名統一問題已經不能只單純地停留在某一個科技名詞或者特定術語方面的研究,更需要在翻譯理論的基礎上解決譯名統一的根本問題,只有擴大研究層面,找到恰當的研究方法,并遵循相應的翻譯理論,才能在解決譯名統一問題上取得重大突破,才能進一步促進中國翻譯事業的革新,帶動相關領域的發展。對于科技術語的翻譯方法,傅蘭雅提出以下三個原則:
(1)對漢語中已有之譯名,應盡可能沿用,這些譯名可從詞典中查詢,若詞典中查詢不到,可以查詢相關的科學和技術譯著。
(2)漢語中沒有對應的譯名,則要創立新譯名,創立新譯名有三種方法,包括常用字加偏旁,如鎂、鋅、矽;按屬性歸類命名,如養氣、輕氣;以及用漢字音譯。
(3)制定中西術語對照表[4]。除此之外,對譯名統一工作做出巨大貢獻的另一位理論家——高鳳謙,在這一問題上,提出了辨名物和諧聲音兩種方法。前者是指譯義法,高鳳謙強調譯名的規范性是建立在譯名的通用性基礎上的,也就是說,在確定譯名的規范用法之前,需要找到通用的翻譯名稱,并選擇其通用名稱作為規范性術語。后者是指譯音法,即將羅馬字母編為一書,按照字母排列,注以漢語發音。同時考慮到中國方言甚多,所以應以北京方言為準,然后頒布通行。將這兩種翻譯方法結合一起,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便有據可依。
總得來說,譯名統一問題的逐漸解決不僅僅對翻譯本身的發展有重要促進作用,還對翻譯所涉及的各個領域有重要影響。在中西翻譯史上,譯名統一的意義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譯名統一有效地解決了“同一術語,不同譯名”的問題。在譯名統一之前,雖然很多學者大量翻譯西方的著作,并希望從中汲取先進的思想文化,但是因為“譯名”的不確定性和混亂性,讓國內許多研究人員難以理解西方文化內涵。這一現象嚴重阻礙了西方思想在中國的傳播,也阻礙了中國思想文化的進步。譯名統一之后,術語更加規范、更加統一,“同一術語,不同譯名”的問題得到明顯改善。無論是通過譯作學習原作的思想內涵,還是通過語際交流了解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譯名統一都為其掃除了交流障礙,減少了交流中的誤解。
在譯名統一問題得到重視以前,許多學者翻譯西方著作時,對于人名、地名以及其他難以翻譯的詞匯,大都采用音譯的方式。而這種方式往往會造成語言的混亂性、不規范性。比如,對于美國前任總統Obama的姓名,根據音譯方法,有些人將其翻譯為“奧巴馬”,而其他人則翻譯為“歐巴馬”[5]。所以,到底應該如何翻譯,一時間眾說紛紜,難以確定。實際上,人名翻譯涉及歷史、文化等眾多因素,這就決定了人名的翻譯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人名翻譯規范性的缺乏、譯名不統一問題也是導致人名翻譯混亂的問題。所以譯名統一的提出,有效地解決了人名、地名翻譯過程中不統一的問題,有效地減少了社會爭議,使翻譯語言更加規范化、系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