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紅樓夢》中的襲人
——兼談中學語文作文教學

郭 龍

安徽省阜陽市南縣郜臺鄉段臺九年制學校

可能不少人在讀罷《紅樓夢》之后，不大喜歡襲人，誤以為她是一種陰柔的典型。襲人之所以被人誤讀，其主要原因，恐怕也是因為后四十回她在寶玉出家之后，不為寶玉守節，嫁她時，她沒有為守節而死。所謂“千古艱難唯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看到此，再回首看前面寫的“良宵花解語”“嬌嗔箴寶玉”那些好文章，不得其解而又強為之解，就認為是作者寫她陰柔，皮里陽秋！真乃千古奇“誤”矣！

其實作者這樣寫是有其絕妙用意的，這一點在寫作的構思上是很值得借鑒的。我們來看一看事實：襲人當時只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守哪門子“節”啊！再者說了，脂批上說的后四十回所寫的那個襲人，與后三十回原作不符，原作者沒有寫她在寶玉出家后出嫁。

由此可見作者對人物的刻畫上是十分注意其真實性-----這里主要表現為人物的身份與行為的高度吻合上。這其而言，作為一個中學語文教師，在中學語文的作文教學時，就應該特別注意，因為當作學生寫作時，對于人物刻畫的真實性上還是一個不小的短板，因此，我們要在這一方面對學生加強訓練與提升。

在《紅樓夢》所反映的那個極封建的時代，極封建的地方，封建內部的封建與反封建的矛盾，展開在祖孫之間、親子之間、兄弟姐妹之間、主奴之間、夫婦（婦包括妾、通房丫頭）之間，而襲人在小說里，在和二玉的關系上，在代表封建制度和封建浪子戰斗的地位上，比寶釵的地位重要的多，也有用的多，出力的多。這一絕妙構思是一般作者所無法企及的，因此，我們在作文教學時要特別注重巧妙構思這一重要環節，更要加強這一環節的訓練。

下面我們就來剖析一下《紅樓夢》最美篇章之一“情切切良宵花解語”一節，以明晰其中的妙處：

這一節內容主要揭露了古今中外經常反復的相得的“夫婦”生活的一面。妻（妾、通房丫頭）希望丈夫（夫主）好、上進、走正路，看見不是這樣就勸諫，用某種特殊的方法勸諫，都是極平常的事。但這極平常的事，在妻這方面，卻常隱藏著某種心酸的東西。只要把兩者的地位調動一下，就可以看出丈夫似乎很少用襲人勸諫寶玉的那種方法以勸諫妻。為什么呢?因為丈夫在妻身上有強權，他可以強迫命令，用不著勸諫。勸諫總是無助的那一方用的方式，比如：臣對君，子女對父母，屬吏對長官等。反之，必須用。妻自然是說封建社會的妻，對自身是沒有什么希望的，她以終身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丈夫好，她就什么都好了；丈夫不好，她就一無所有！有丈夫沿門叫化，而妻卻是夫人、命婦的嗎？（當然在現代社會另當別論），反過來說：“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肖”，妻的不賢之類，對于夫的影響不算太大。襲人的崇高靈魂，她是要搶寶玉的芳心，是在這樣一個實際社會環境下產生的，封建社會使某些婦女崇高起來，但那崇高是把她們任何的權利剝奪得一絲不剩，迫使她們完成的！就說勸諫吧，妻又怎么能勸諫丈夫呢！知識、見聞，一般總比丈夫低乃至低的多，她所知道的那點道理，丈夫早知道的不耐煩了，有什么可勸諫的呢！于是就別出奇兵，不講任何道理，只是恃愛撒嬌，佯嗔假怒；而實際上又正是有關生死去就的辦法。不過這只能用之夫婦感情好的場合，感情不好，根本談不上。這就是“良宵花解語”。它是夫婦生活中經常重復的事情，不知重復過百千萬遍，所以讀起來這么熟悉，感到它寫的這么真實，這么情景宛然。可是請問，您在什么小說上看到過這樣的事情嗎？寫的這樣入情入理入詩入畫嗎？只有《紅樓夢》還不僅是一般地寫了這樣一段生活，它不是把它當作一般生活去寫的，而是當作一場斗爭，一場封建與反封建的頭號斗爭，作為全書最激烈的斗爭之一而寫的。這就比當作一般生活寫的意義要豐富的多、深遠的多。襲人在全書的地位，是有這一段文章奠定的，書中的封建與反封建的陣線，是從這段文章開始劃清的，這一場斗爭是以寶玉的降服而收場的。至于“嬌嗔箴寶玉”，只是“花解語”的延伸，就不必另談了。

到此，我們也就不難透過襲人這一人物形象窺見曹雪芹在《紅樓夢》一書中的創作技法上，令世人嘆為觀止的另一絕世妙招。

然而，結合我們當前的中學語文作文教學實際情況來看，多數都機械的，教條式的講講作文的主題、結構、選材、組材、語言等常識；再讀讀范文，再讓同學練練習作；然后再作些批改與講評等，教師教的僵化，學生學的死板，文章自然寫得也呈“學生味”、“學生腔”了，更不用說妙筆生花。對此，作為我們中學語文教師而言，必須要學生走入生活、吃透生活，這樣才能有希望讓學生寫出真實性強的文章，進而，方能寫出妙筆生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