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人力資本、知識資本和金融資本投入在整個知識經濟體系中相互作用,形成了區域的知識經濟產出。我們用勞動生產率、平均月收入、區域就業水平和區域產出強度四個指標描述這些產出。區域經濟產出總體上都處于增長趨勢。
知識經濟的發展應以較直接的方式回饋經濟增長和產出效率,因而勞動生產率是地區知識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測量標準。勞動生產率受一系列因素的影響,比如部門結構、勞動力技術水平、在創新上的投資以及市場競爭。生產率由全部從業人員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反映出來,它一定程度上是地區經濟活動水平和失業率的函數。所有經濟體的繁榮高度依賴于其勞動生產率。
從表12看,對比2019年的APCKI,亞太53個地區在該項指標的排名發生了一定的變化。發達國家優勢明顯,新加坡依然保持第1名的位置,并且勞動生產率遠高于其他地區;日本三個地區都有進步,均擠入前十之列,東京上升7名位于第3,大阪上升8名位列第9,愛知縣上升7名位列第8;澳大利亞的3個地區均保持在前十之內;但以色列表現有所下降,下滑2名排名第11。
中國只有中國香港和中國臺灣位列前10,分別為第4名、第7名;而大陸的31個地區中,大都位于榜單的中后段。北京、上海分別位列第18和第19。印度3個地區排名不高,其中馬哈拉施特拉墊底。雖然知識經濟評價不僅僅關注經濟產出結果,但無疑這種產出是知識經濟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經濟本身的發達程度仍然具有重要影響,從總體上看,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勞動生產率普遍高于中國大陸和印度相關地區,這客觀反映了經濟發展階段的差距。

表9 亞太區勞動生產率排名
為了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實現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不僅要評估產出,還要看產出是如何轉化為個體的財富。收入數據說明了已轉化為所在地區的個人的財富和生活標準,特別是經濟活動產生的增加值,它同時說明了一個經濟體中相應的工作質量。
表13顯示,該項指標排名結構與2019年相比出現了一些變化。新加坡取代蔚山成為亞太53個地區中收入最高的地區,平均月收入達到5171國際元,日本東京與去年排名沒有變化仍位列第2,平均月收入為4464元;澳大利亞3個地區依然位列前十,其中西澳大利亞排名第3,平均月收入為3901國際元;而中國臺灣今年進步4名占據第6名。
由于平均月收入與勞動生產率有著較緊密的聯系,與勞動生產率的排名類似,發達國家和地區仍然處在較高水平,中國大陸和印度地區仍與它們存在較大差距。其中中國大陸的31個地區中,除了北京和上海相對靠前(第15位、第21位)以外,其余分列第26至50位,處于榜單的中后位置。這個指標充分揭示了中國經濟結構中存在一定問題,一是國民經濟產出中的居民實際收入占比較低,這是長期以來高積累遺留下來的后遺癥。國家經濟發展依賴的是投資而不是消費,這一狀況需要改變;二是產業的附加值低,因而勞動作為生產要素的價值分配比例被大大壓縮。

表10 亞太區平均月收入排名
從短期看,中國大陸的這一狀況難以改變。因為近年來工資水平已有較大幅度的增長,再加上原材料成本上升和外貿企業受到中美貿易摩擦因素的影響,企業的壓力已經很大,短期內難以再快速提高工資。但從長期看,經濟發展的最終成果必須體現在居民收入上。從這方面看,中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大陸排名最靠前的北京為例,其職工人均收入僅相當于澳大利亞三地區平均水平的70%,東京的59%。正是在收入方面的巨大差距,才拉低了中國各個地區的知識競爭力。
我們用失業率來反映就業的實際水平,因此該指標是反向的,即一個高的得分表明低的失業率。為了標準化所有的指標,失業率用一個簡單的等式:100-失業率,這樣能保持變化的線性。
表14顯示,該項指標的排名結構與2019年相比發生了一些變動,但各地區失業率的原始數據并無太大變化。亞太地區中,中國部分省份和日本多數地區就業水平較高,前十名日本占據6位,中國占據3位。這也說明盡管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大學生就業壓力,我國的城鎮就業水平在全世界還是比較靠前的。這從一個側面上反映了中國由于人口結構和出生率的變化,劉易斯拐點的到來。

表11 亞太區區域就業水平排名
日本地區的失業率普遍降低,就業形勢改善,這也是因為日本存在人口老齡化和勞動力緊缺的問題,加上平權思潮的興起,日本社會開始鼓勵為女性創造更多工作機會,全職家庭主婦的比例也在不斷降低。近年來韓國就業形勢有所惡化,其兩地區的就業水平仍然不高,其中蔚山列第33名,首爾僅列第44名,其主要原因是低生育率帶來的勞動人口減少、汽車等制造業表現不佳和服務業結構調整等。澳大利亞、新西蘭以及以色列的該項指標排名仍然靠后,較高的失業率代表經濟對人力資源沒有充分利用,盡管對一個地區保持經濟競爭力影響不那么直接,但它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并且影響居民的整體福利水平。
知識經濟在很大程度上與產業集聚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產業內的投入要素合理配置、不同產業之間的城市基礎設施配套以及人才和技術的知識外溢這三個效應既是產業集聚帶來的效率增進,也反映了產業增長的質量。
我們用單位面積經濟產出來衡量區域產出強度,它表示在一定的土地面積上產出的平均水平,如表15所示,2019年該項指標排名結構沒有太大變化。新加坡取代韓國首爾成為區域產出強度最高的地區,其單位面積產出達到了每平方千米7.95億國際元,比第二名的韓國首爾高2.5億國際元。首爾和新加坡排名靠前除了經濟產出強度客觀上較高以外,也與其較小的城市面積有關(不像中國城市那樣有較廣闊的郊區)。

表12 亞太區區域經濟產出強度排名

東京、中國香港、大阪、上海緊隨其后,這些地區幾乎都是人口密度極大的國際大都市,在有限的土地上聚集了大量的高素質人才和優質企業,并有著較大容量的外部市場。
中國大陸地區中,上海的區域產出強度最高,而北京和天津也具有較好的表現。從總體看,由于不同的地域特點和人口分布特征,城市型的地區(直轄市)在該指標上的表現要好于包括廣大農村的地區。相反,幅員遼闊且人煙稀少的地區這一指標表現普遍欠佳。例如,澳大利亞的3個地區雖然在勞動生產率方面排名靠前,但他們較低的人口密度卻導致了較低的區域產出強度。另外,有些地區不適宜發展經濟的地形地貌對該指標也有影響。山地比重較大的地區比較不利,例如西藏、青海、新疆和內蒙古,這是該指標的一個缺陷。但盡管如此,知識經濟本身反映的是對自然資源較低的依賴程度和較高水平的經濟集聚。比如廣東和浙江這兩個地區都有較大的平原地區,也都有較多的山區,但它們都是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計算結果表明,這兩個省的區域產出強度幾乎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