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魚石（外二章）

木多多

不要跟我講理。如果我這樣對你說，說明我愛你

我記得前世就是這樣。只是我記不得在哪個城，和你的樣子

但我記得你才華橫溢，總是為我寫那些花草的詩，講那些我不知道的傳奇

現在我也喜歡寫花草的詩，并不是因為我喜歡花花草草，只為我們的詩句邂逅時，似曾相識

我喜歡古老的建筑，尤其喜歡那些與皇族有關的城闕。那里，我總能感到有自己的影子。如果你與我一起來，我會感到你的影子跟在我身后

我喜歡閱讀那些殘缺的碑文，看各種晦澀的對聯。如果遇見不認識的字，或不理解的詞，希望你指點我時，會那般小心翼翼

我多次去過大小故宮，去過王爾烈書房，去回憶更多的場景

去葉赫那拉城，意外得到一塊青魚石。形狀和顏色，像你前世為我畫的一片金黃的秋葉

如果我把青魚石給你看，你告訴我，像一片心形的秋葉。那么，我會將它終生貼身，為你珍藏

我會把青魚石當作上天賜給我的前世記憶，舍不得打磨加工它，舍不得失去哪怕是很邊緣的部分

如果你的表現和我所有的記憶吻合，我會對你說：不要和我講理

說好一起走

那輛擁擠的車，要去一個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那里人煙稀少，那里有蚊子和牛羊

說好一起走，我在車上，卻見你在車下張望

你手中的車票，像一面白旗

那輛車太擁擠，我們不能相互看見，我也喊不住司機

穿過幽暗的黑夜，汽車停在一個荒涼的驛站

五月的晨光還在昏迷，手中的詩集模糊不清

一滴熱淚流進耳廓，轉瞬冰涼

像你沒人疼的手，將我喚醒

龍 葵

小天天，黑星星，燈龍草，飛天龍，小苦菜

那么多好聽的名字，有神又有形

野茄秧，或天茄菜，是我更喜歡的名字

仿佛讓我看到了，世間萬物的縮影

果實青綠時，苦澀有毒。待到紫黑時，酸甜可口，多食亦有毒

凡有毒者皆可入藥，亦可入味，但美味不可多得

有毒者亦有魅惑。據說，意大利美女，用龍葵美瞳

禁不住去猜想，特洛伊的十年戰爭

是不是因為海倫，有龍葵一樣紫黑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