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的樣子

子 秋

微波的樣子

凌晨3 點40 分， 清霜薄霧， 萬物有了被清洗

打開的意味

路燈是路燈， 街道是街道

醉酒的漢子被星星

領入家門。 世界像嬰兒

在酣睡， 沒有人看見， 無數細小的事物

從波浪里涌出

與太陽同在

熱鬧的商業街， 一邊是繁華喧鬧的服裝店

一邊， 是靜穆莊重的寺院

一群安享晚年的人， 步履從容

或坐或站， 時間似被暫停

每天， 太陽從服裝店升起

再照著寺院， 照著閑適的老人

一切在無聲中進行， 直到陽光失蹤

連同記憶。 夾道上的滾滾車輛

年復一年， 載來載去

無非也就是太陽， 或陽光

它們與街道一樣， 匯成一道物語

存在歲月的縫隙

記憶的選擇

對面的庫房

十年前， 住著一對拄拐老人

之后， 變成了旅游公司

老鴨店， 遍布蛛網與霉菌的儲藏室

這是我的記憶

女兒說， 十年前， 的確有一對老人住過

那時， 夕陽西下的時刻

門前的茶花樹下， 常有一位奶奶

撥弄著爺爺的白發

愛 情

從前， 愛情的眸子里有飛鳥

躲閃， 像月光一樣清亮迷人

后來， 愛情躲進叢林

雙手砍柴， 手心手背被荊棘劃破

有人從山中來， 帶回一束野花

有人往山下離去， 帶走一道小溪

自由的鄉下風

風在鄉下從不聚眾成團

它們喜歡散兵游勇

像茅草尖， 這里一叢， 那里一簇

鄉下的風有時也閑散

喜歡在一株紫藤下， 靜立默思

近前的池魚

與龜相戲。 抑或在水中

撲哧地笑風

更多的風

在媽媽的菜地里巡邏

仿佛在隨時驅趕那些偷吃菜葉的小蟲

窗

默想后院蓊蓊郁郁的樹

樹與樹之間的氣息

和各色花草， 嬉戲的池魚

耳邊傳來母親在廚房叮咚作響的切菜聲

這時， 需要閉著雙眸， 需要放松

需要打開一扇久違而明亮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