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
摘 要:導演萊恩·約翰遜執導的電影《利刃出鞘》中,滲透著濃郁的生態女性主義色彩。影片通過壓迫、反抗與回歸的方式來呈現社會非正義問題: 種族和性別歧視,揭示由于白人/有色人種,男性/女性的機械二元對立,表達對親情、友情和社會人情的強烈愿望。本文試圖用生態女性主義理論,分析影片中的活動場景、人物形象及戲劇特色,探索該片的“生態女性主義”表現和深層含義。
關鍵詞:《利刃出鞘》;生態女性主義;二元對立
被譽為“2019年最好看推理片”的《利刃出鞘》,獲得了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2020)最佳原創劇本提名,該片由萊恩·約翰遜執導,影片將哈蘭·斯隆比家族乃至美國的種種社會問題暴露無遺,通過“少數族裔女性”形象的塑造,反思種族和性別及新移民問題。本文試圖用生態女性主義理論,結合壓迫、反抗、和回歸的階段特征,分析影片的敘事元素,探索該片的“生態女性主義”特征。
一、壓迫-男性中心主義的父權文化
(一)性別的二元對立
父權中心文化塑造了性別“特征”:男性強大、果敢、處于中心;女性柔弱、保守、位于邊緣;男性處于壓迫的施動者位置,女性處于被動者位置。父權中心文化的“男強女弱”實際上是父權中心文化對性別的刻板塑造,是對兩性進行的文化上的強制束縛。
美國文化中的父權制,在一些作品中也有所體現,如以冷漠、怪誕的寫作風格著稱的奧康納小說,《智血》、《楓林樹景》和《好人難尋》等,體現了父權制在社會生活中產生的深遠影響;美籍華裔作家伍綺詩于2014年發表的《無聲告白》,也展現出美國等性別歧視等問題。影片《利刃出鞘》中,無論是積累財富、贈與財產者老富豪哈蘭,還是為瑪塔洗刷罪名、調查案件真相的偵探,都是美國白人男性。
長期以來,在美國社會,父權文化價值觀念深入人心,男性被認為是社會的主要力量,可以征服自然、掌控一切,女性則被邊緣化,附屬于男性。故事里的女性角色瑪塔,是整個斯隆比白人家族的護士,電影中一家人對瑪塔的污蔑,看起來只是因為財產利益糾葛,但實際上還有對男權社會的反抗,凸顯男性/女性的機械二元對立。
(二)種族的二元對立
長期以來,種族問題一直是文學和影視作品中的重要主題,美國大片中的主人公多為“白種人”的潛在模式不得不引人深思。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種族和民族問題一直是戰爭和暴力的根源之一,在影片《阿凡達》中未來遙遠的星球上,種族歧視和爭端的體現也不可避免。
影片《利刃出鞘》中,當著名偵探小說家、富豪哈蘭·斯隆比被發現在自家莊園的閣樓內離奇自殺,偵探和警察介入案件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看似所有人對真相都有所隱瞞,哈蘭遺囑的公布,巨額遺產的歸屬問題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死者哈蘭至親至近的人群中,哈蘭的女兒、女婿、兒子、兒媳、外孫、孫女都是美國人,只有他視若摯友的護士瑪塔是少數族裔,來自“非法移民”家庭,作為整個遺產風波的無辜者、家族財產的最大受益者,居然不是故事的主人公、也不是案件的講述者。這種敘事安排,無疑是對美國社會種族問題的拷問。
二、反抗-生態女性主義下的女性解放
(一)生態女性主義的主要觀點
生態女性主義,作為一場政治運動,以女性主義和生態批評交集的形式,于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出現在文學和文化研究領域。它是繼20世紀60年代自由主義思潮后,對于女性的身份的重新審視,從自由主義思潮到新女權主義運動,美國女權主義者推進婦女解放,爭取平等權利,美國婦女已逐漸從社會邊緣走向社會中心。生態女性主義觀點的提出,更是將女性和生態問題結合,共同探討人類的發展。
生態女性主義旨在喚起大眾對女性角色的關注,從而找出解決生態問題的辦法。本質上來說,生態女性主義者的共同觀點是女性和生態需要彼此。生態女性主義可以看作是在被男性統治的極端環境下的女性反抗,在家庭和社會中遭受男性壓迫、壓制的女性和被人類降格的自然有相同的根源。
(二)生態女性主義自然觀念
(1)反對男性中心論
生態女性主義主張女性更接近于自然,而男性倫理的基調是對自然的仇視。生態女性主義認為:男性是把世界當成狩獵場,與自然為敵;女性則要與自然和睦相處。影片中,當瑪塔發現自己錯用藥物可能導致哈蘭死亡時,哈蘭在最后關頭,選擇保護瑪塔,指引她先開車從大門離開,再穿小路折回別墅,這時沒有驚動院里的黑狗;相比之下,哈蘭的孫子蘭森為了巨額遺產想借瑪塔之手殺死哈蘭,提前爬進別墅將藥物掉包時,同樣得穿過有狗的院子,這時,一陣犬吠聲,說明了蘭森與哈蘭以及整個斯隆比家族的疏離程度,更折射出反對男性中心論的基調。
(2)反對種族主義
生態女性主義認為,地球上的生命是一個相互聯系的網,并無上下高低的等級之分。我們的社會狀態是種族分隔、性別分隔的。人們都接受了這樣一種世界觀,甚至沒有感覺到它是一種錯誤的意識形態。生態女性主義的一個主要觀點就是反對對生命做等級劃分。影片中,瑪塔是少數族裔女性,來自“非法移民”家庭,作為整個斯隆比白人家族的護士,她善良溫順,和女仆弗蘭一樣,是整個家族中的旁觀者,她是哈蘭唯一的朋友,這種人物角色設定,無疑是對種族主義的反抗,隨著情節的推進,這個外人居然是家族財產的最大受益者,這是來自美國白人主流社會內部的關于少數種族與性別和新移民問題的反思。
三、回歸-少數族裔女性的身份回歸
(一)財富的回歸
懸疑色彩背后更多的是對親情和人性的剖析,影片中“這本來也不是你們的祖宅,是哈蘭在80年代從巴基斯坦人手中買下來的!”鮮明地表現出美國的社會問題,所擁有的土地也是從其他原住民手中得來的。因此老富翁哈蘭的自我了斷,則更像是某種“充滿儀式感”的贖罪。瑪塔的杯子應該才是電影點睛之筆,在電影開頭,瑪塔拿著一只印有“MY HOUSE,MY RULES,MY COFFEE”的杯子發現已經去世的哈蘭。在電影結尾,護工瑪塔拿著杯子站在二樓平臺俯視著哈蘭的各子女,此時雙手遮住了“MY RULES”和“MY COFFEE”,只露出“MY HOUSE”一詞,也體現了貧民階層對于上流社會的諷刺。
(二)人性的回歸
瑪塔是來自古巴的非法移民,在關鍵時刻聽從內心善良的指引,拯救了被麻醉棄置在黑暗地下室的女仆弗蘭,使蘭森的美夢破滅,最終拯救了自己,也幫助犯了錯的美國白人重新認識自我,不論是整個斯隆比家族還是美國社會,都需要對于少數種族與性別的反思,對于美國社會新移民問題的反思,對于親情、友情以及人性的反思。
四、結語
影片《利刃出鞘丑》將生態女性主義理論投射在斯隆比家族中,塑造了少數族裔女性形象,反射少數種族、性別和移民問題,女性和自然兩大主題,為性別和種族二元對立的美國社會,敲響了警鐘,值得社會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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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1.廣西科技師范學院,廣西 來賓546100;2.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廣東 廣州 51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