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晨 弗洛爾·艾莫露·內莫露
(南開大學,天津300071;拉瓦爾大學, 魁北克G1V 0A6)
提 要:視聽翻譯研究是目前翻譯研究領域中一個相對較新的分支,吸引著大量的學術關注,但相關術語與理論體系都尚在發展與完善中。 伊夫·甘比爾教授結合自身豐富的視聽翻譯研究與教學經驗,就視聽翻譯的相關術語及研究內容與方法做出犀利獨到的解讀與闡發。
伊夫·甘比爾(Y. Gambier)為芬蘭圖爾庫大學榮譽教授,歐洲翻譯協會(European Society for Translation Studies 或EST) 前副主席(1993 -1998)、前主席(1998 -2004),歐洲屏幕翻譯協會(European Association for Studies in Screen Translation 或ESIST)創始人、前副主席(1996 -1998)、前主席(1998 -2004),歐洲筆譯碩士(European Master's in Translation 或EMT)項目專家組主席(2007 -2010);曾任本杰明翻譯文庫(Benjamins Translation Library 或BTL)主編(2006 - 2016),Babel,MonTI,Target,Terminology,Translation Spaces,TTR 等多個國際期刊編委會成員,《翻譯研究參考文獻》(Translation Studies Bibliography 或TSB)與《翻譯研究手冊》(Handbook of Translation Studies或HTS)的主編之一。
2017 年4 月18 日, 在北京國際電影節“影視互譯·文化共享”國際論壇期間,筆者對甘比爾教授進行了面對面及電子郵件形式的采訪,后經甘比爾教授介紹,邀請加拿大拉瓦爾大學博士生佛羅拉(Flore Emaleu Nemaleu)就同一主題通過電子郵件形式對甘比爾教授做了進一步采訪,具體內容如下。
孫喜晨(以下簡稱“孫”):我嘗試對領域名稱術語audiovisual translation(視聽翻譯),film translation(電影翻譯),cinema translation(電影翻譯),television translation 或TV translation(電視翻譯),screen translation(屏幕翻譯),multimedia translation(多媒體翻譯),multidimensional translation(多維度翻譯)及multimodal translation(多模態翻譯)進行區分,希望在使用的時間區間、作者個人偏好、出版物選擇傾向、盛行地區、國家或研究機構、呈現出的研究側重等方面找到其不同之處,然而研究結果差強人意,您是否能對上述術語做出一些區分。
伊夫·甘比爾(以下簡稱“甘”):最早的領域名稱術語是上世紀50 年代因電影院而出現的film translation,當時電視幾乎還不存在。 但對這個術語可能會有一些誤解,即,film translation 會意味著翻譯對話與圖像。 當今,將視覺信息翻譯為聽覺信息的過程稱之為音頻描述(audio-description)。 1995 年,在法國斯特拉斯堡舉辦的首屆視聽翻譯國際會議上,我們也使用術語language transfer(語言轉換)。 1998 年,術語media translation(媒體翻譯)出現,但可能會與新聞翻譯(news translation)產生混淆,但實際上幾乎不會發生。 2001 年,論文集(Multi)Media Translation: Concepts, Practices, and Research 出版,其標題使用術語(multi) media translation,之所以在multi 處加括號,是因為這本書幾乎通篇探討字幕翻譯(subtitling)而未有涉及其他形式的媒體翻譯,難副其多媒體翻譯的名。 2003 年11 月,國際期刊The Translator 第9 卷第2 期的最初標題為Audiovisual Translation,但該刊主編Mona Baker 將其改為Screen Translation,因為對英國人來說,audiovisual意味著學習語言的方法;然而,對我們來說,screen translation 意指所有屏幕,如電腦。 隨后,我曾使用術語transadaptation(翻譯改編,指廣義的技術)命名2007 年3 月于加拿大蒙特利爾舉行的會議,但現在這一術語主要用于戲劇翻譯(theatre translation),特別是在加拿大魁北克地區。 自1996 年起開始舉辦的柏林會議,其組委會(位于柏林)出于市場營銷原因而偏愛使用術語language and the media(語言與媒體),而非AVT(audiovisual translation)。 此外,還有其他術語,如業內使用的versioning(譯本管理)關注媒體的transmediatization(翻譯媒體化)等。 所有實踐都需要不同的術語,特別是當該實踐剛剛興起之時。 對于你所提及的multimodal translation,multimedia translation 與audiovisual translation 這3 個術語,它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 multimodal translation 包括 multimedia translation 及漫畫(comic)、歌劇(opera)翻譯等,而multimedia translation 包括audiovisual translation 及新聞翻譯等。 目前,當談及電影與電視節目時,術語audiovisual translation 的使用已基本穩定。
孫:根據您對上述術語的解釋及我自身對它們的理解,對其中一些做出區分(以下為電子郵件內容梳理),您認為是否可以這樣區分?
甘:與multimedia 同一層次上,也包括audiomedia texts(聽覺媒體文本)(Reiss 1971,1984,1989),而audio-media 則等同于漫畫、歌曲、戲劇(theatre)等;與AVT 同一層次上,也包括新聞翻譯與本地化(localization),而本地化的下一層次可涉及軟件、網站、電子游戲等,然而這些是媒體而非翻譯的種類;在AVT 的下一層次上,可包括AVT 的12 種不同模式,即字幕翻譯、配音翻譯(dubbing)、旁白敘述(voice over)、音頻描述(audio description)、為失聰及聽力障礙者的字幕翻譯(subtitling for the deaf and hard-of-hearing, 或SDH)等。 但是,如果你想得到如本地化下一層次那樣的具體分類,應當有電影翻譯(film translation)、電視翻譯(TV translation)、音頻向導(audioguides)等;在字幕翻譯的下一層次上,可包括6或7 種不同類型的字幕翻譯,即語內字幕翻譯、語際字幕翻譯、歌劇唱詞字幕翻譯(surtitling)、字幕視譯(sight subtitling)、現場字幕翻譯(live subtitling)、業余字幕翻譯與審美字幕翻譯(aesthetic subtitling)。
佛羅拉(以下簡稱“佛”):您(Gambier 2012)與Chaume(2013)都曾撰文探討過視聽翻譯的模式(mode)。 另有一些學者,如Chiaro(2009),Matamala 和Orero(2013),將這稱之為視聽翻譯的模態(modality)。 據您所知,這些不同術語的使用背后有什么原因。
甘:模式與模態兩個詞我都使用。 如,參見一篇我發表于2008 年Delia Chiaro 主編的論文集中的論文,該文本在英語中被翻譯成模態。 我認為,這兩個詞都可以使用。 很顯然,這是一個英語與法語間及學科間接觸交流與意義相近的結果。 兩個術語都同時存在于英語與法語中,且“模態”也用于語言學中,但意義不同。 然而,如果今天一定要讓我從中選出一個優先術語,我提倡在英語中用“模態”,而在法語中用“模式”。
佛:考慮到您剛剛提及的學科間的滲透性,您是否會擔心這種從其他學科(電影、語言學等)不斷借入術語的現象過于顯著,從而會妨礙視聽翻譯本身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
甘:不,一點兒都不,我認為如此想法太過悲觀。 很顯然,當一個新興領域或實踐出現時,它必須借鑒現有學科。 此時,它還不可能具備其自身的術語。 因此,這一情況實屬正常。
佛:您認為視聽翻譯的這種術語變體現象會產生何種影響?
甘:我想說這絲毫不會產生什么影響,我認為這一問題不應被夸大。 就視聽翻譯及其他任何學科而言,我們都不能幻想某天會有一個穩定、普遍且一致的術語集。 這完全不可能,因為存在著民族傳統、思想流派、學者及其所受教育等方面的差異,而所有這些因素可解釋變體現象的出現。 在社會與人文學科,變體現象完全正常,且根據你所處層面的不同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教學層面,術語變體會干擾學生,因為他們對該領域還不熟悉,所以他們或許不能理解為何存在如此之多的術語變體。 但對學者而言,變體現象是領域正常發展的一部分。 術語變體并非視聽翻譯所特有,在翻譯研究的其他分支也顯而易見。 對此,存在兩極分化的觀點:一種觀點是斷定術語應盡可能地標準化,另一種觀點認為術語變體為學科帶來新生力量,不必急于標準化。
佛:請問您身處兩極的哪一端?
甘:這取決于我們身處于哪個層面。 在教學層面,我認為一定程度的標準化是有必要的,但在研究層面并非如此,因為在某些情況下,任何學者都須將其所使用的概念與術語進行定義。 而這也并非發生在所有文章中,因為一些作者處理概念與術語的方式是假定它們的普遍性,在此情況下,問題并不在于現存的變體,而在于學者的方法。
佛:您曾辨別12 種視聽翻譯模態(Gambier 2012:51),而另有學者,如Chaume(2013)將其劃分為11 種:配音翻譯、旁白敘述、電影的同聲傳譯(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 of films)、自由評論(free commentary)、粉絲配音翻譯(fandubs)、音頻描述、字幕翻譯、歌劇唱詞字幕翻譯、轉述(respeaking)、為失聰及聽力障礙者的字幕翻譯、粉絲字幕翻譯(fansubbing)。 據您所知,視聽翻譯類型分類為何缺乏一致性?
甘:我想這有很多原因。 首先,每位學者都來自一個特定的社會。 在每個社會中,某些視聽翻譯模態占主導地位。 學者容易被這些形式蒙蔽雙眼,而忽視其他的形式。 因此,考慮到社會差異,欲要得到一個完整、普遍的類型分類很難。 其次,在實踐與所需工作量方面存在差異。 如,在一個旁白敘述實踐盛行的社會中,現場字幕翻譯便會鮮有關注,因為人們幾乎不了解字幕翻譯。 另一方面,最重要的不是比較原有的類型分類。 在2012 年的類型分類中(Gambier 2012),我將音頻字幕翻譯(audio subtitling)認定為一種模態,盡管對我來說,它只是字幕翻譯的一種形式。 因此,我應當劃分11 種類型的模態。 然而,我決定將音頻字幕翻譯視為一種獨立的模態,其目的在于突出技術進步為模態建立所帶來的驚人發展。 字幕翻譯通常指從口述切換至字面形式,但是音頻字幕翻譯則是口述形式的再次導入,這也是其特點所在。 就Chaume 的類型分類而言,他將粉絲配音翻譯與粉絲字幕翻譯認定為視聽翻譯模態,但對我而言,它們僅是配音翻譯與字幕翻譯的某種形式。 他決定將其分開處理,可能因為他對專業配音翻譯/字幕翻譯與業余配音翻譯/字幕翻譯進行了區分,但這其中僅涉及兩種模態,即配音翻譯與字幕翻譯。 Chaume 的目的或許在于強調業余配音翻譯/字幕翻譯現象的不斷增加。
就類型分類而言,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所依據的標準。 遺憾的是,我們通常沒有確立標準和背后的參量。 Chaume(2013)沒有這樣做,我也沒有。 并且,特定的類型分類因其目的而存在:改善職業化發展或教學等,我的首個類型分類是旨在幫助學生理解實踐中的多樣性。 之后,我使用這一類型分類的目標略有不同。 在出版物中這些細節是缺失的,因為類型分類的標準、參量與目標未被提及。 另一方面,我剛剛談及術語時所持有的觀點可以應用于類型分類中。 我們不應幻想著某一天會有一個單一、普遍、一致同意、最終的類型分類,因為事物在發展,實踐、技術、職業和社會也都在發展。 2000 年制定的類型分類今天不再有效,因為技術發展了,像現場字幕翻譯或音頻描述這樣的模態也開始出現,而那時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同樣,10 年以后,我不知道技術還會帶來什么,因此術語與類型分類必須發展。
佛:您對業余字幕翻譯怎么看?
甘:很有趣,因為它使人們可以成為產消合一者,即同時是其所觀看字幕的生產者和消費者。并且專業人士也無須擔心,因為工作量足以滿足所有人。 此外,業余字幕翻譯直接或間接地對字幕翻譯準則與慣例都提出很好的問題,因為60 年以來二者都相當穩定。 期間,我們對翻譯影片字幕的認識與接受發生了改變,因此字幕翻譯也應逐步發展。 業余愛好者提出很好的問題,但這并非意味著他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應被接受,因為他們中的一些人幾乎不懂源語言,而另一些人才真正關注將準確信息傳達給觀眾。 我對新興實踐的態度很開放,但批判性思維很重要,不論翻譯字幕的人是專業人士還是業余愛好者,我們應始終謹記對成品的評價標準。
佛:您曾指出新興技術平臺會對(法律)準則產生影響(Gambier 2012:54),您能對此詳細解釋一下嗎?
甘:這是一個微妙的問題,因為事物在快速發展著。 以歐洲為例,就技術進步對版權所產生的影響有一些探討。 自去年起就期待著歐盟能就此問題發布文件,但至今未果。 從法律層面來講,這一問題十分復雜,因為技術在發展,今天有效的,3或4 年后可能就失效了。 要取得一致意見并使相關各方都滿意需要時間,而技術卻發展得愈發迅速。 這一問題很復雜,但注意到版權已影響到視聽翻譯發展很重要,因為挪威人首先已注意到他們的字幕翻譯被用到其他地方的電視頻道上,而他們并未收到版稅,他們的索賠要求刺激視聽翻譯的發展。 所有的領域,立法通常來得遲,當實踐已今非昔比時便太遲。
佛:您曾提及:“如此趨同遲早會改變視聽翻譯的名稱與地位”(同上:58),這是否意味著視聽翻譯的術語變體會持續存在?
甘:當然。 “視聽翻譯”的名稱甚至會改變,因為“文本”的概念在飛快演變,在視聽翻譯中,我們不僅翻譯文字,也翻譯圖像。 某一天,我們會有一個單一的稱謂“多模態翻譯”(multimodal translation),在這一稱謂下,我們會找到視聽翻譯,關注視聽翻譯模態、本地化、譯創(transcreation)等所涉及的各個方面。
孫:通過閱讀一些文獻發現,視聽翻譯研究許多成果都出自西班牙,這背后有什么原因? 是否因為西班牙有大量的視聽翻譯實踐,或是因為西班牙翻譯學界對視聽翻譯研究的熱衷?
甘:幾年來,巴塞羅那自治大學活躍著一支研究團隊。 然而,我不想把出版物與研究成果這兩個概念混淆在一起:西班牙有很多的翻譯教學項目(二十余個),且有很多翻譯研究領域的本土期刊,但許多文章卻與原創作品相差甚遠,且幾乎沒有新的洞見。 實際上,也許除音頻描述,我們說不出任何來自西班牙的先進理念或研究進展,因此出版物的數量不會使人印象深刻,且數量并不一定就意味著質量。 此外,不要忘記語言多樣性(卡斯蒂利亞語、加泰羅尼亞語、巴斯克語……):那里有很多素材可以談論,但并不意味著創新、新的觀點或原創的方法等。 對視聽翻譯出版物的文獻計量學研究可以印證你的這一印象,但仍然數量并不能解釋研究趨勢。
孫:非常感謝您清晰、直接的解釋。 在中國,視聽翻譯研究被視為翻譯研究中的一個新興領域,許多學者都對此非常感興趣。 然而,很遺憾因為學術交流的不暢,我們所看到的視聽翻譯研究的國際發展現狀仍比較片面,如,可能會認為西班牙是視聽翻譯研究的學術重鎮。 至今,中國國內的視聽翻譯研究大多還是停留在對西方視聽翻譯研究的引介上。 本人認為,我們還沒有進入到視聽翻譯研究的真正陣地。 因此想向您咨詢,是否您也認為視聽翻譯研究是翻譯研究中的一個新趨勢? 除單純的引介,我們能以何種方式進行視聽翻譯研究? 是否應關注視聽翻譯實踐的個案研究或描寫性研究?
甘:視聽翻譯無疑是翻譯研究中的一個趨勢、一個陣地,但經歷了約二十年的工作與出版后,是否還真正是新的趨勢或領域? 這一分支領域如不是約定俗成,也是公認的;出版物(文章、專著、會議論文集)的數量居高不下(過去4 年有超過20本書出版)。 我們做過很多案例研究,基于一部電影、一種電影類型、一位電影導演等;或基于一個“問題”(幽默、雙關語、詛咒語、文化元素等)。但從這些研究中我們可以推斷出什么? 我們可以在何種程度上概括這些結果? 翻譯研究被文學翻譯統治多年的局面因視聽翻譯產生了何種變化?意大利學者研究意大利電影與電視節目,加泰羅尼亞學者在其本土出版物上也做著相同的研究,等等,好似視聽媒體的疆域具有國別性,而媒體與電影產業卻愈發國際化及跨國化。 我們需要開拓視角,參考不同框架:描寫研究框架、比較研究框架、歷史研究框架等,我們也需要更多的接受研究。 我認為首要的一點是,研究必須要更為協作化,這可以通過網絡實現。 如此我們可以獲得更多數據,可以做比較研究,可以探討相對較新的問題,如,粉絲社群、跨國翻譯政策、外包與自動化帶來的影響等。 并且我堅信,視聽翻譯會成為一個利基(niche)(身處該領域中的人會是超專家):風險則是面臨錯失新技術的挑戰——視聽翻譯、本地化與譯創之間的界限在此變得模糊。 最后,如今許多學術資源都可在網絡上獲取,信息交流的不暢怎能阻礙視聽翻譯研究?
孫:是,對此我們還要進一步提高網絡文獻檢索與甄選能力。 以我為例,我對視聽翻譯研究非常感興趣,但發現很難找到與傳統文本翻譯不同的研究視角,也發現很多有關視聽翻譯的文章仍是從文學理論出發,看不到研究一部電影的翻譯與研究一本書的翻譯之間的明顯差別。 因此,您是否認為在進行視聽翻譯研究時應將重點置于技術或圖像因素? 在視聽翻譯研究中我們可以采用哪些理論視角?
甘:很長時間以來,視聽翻譯都附屬于文學翻譯,僅有少部分的電影源自小說,大多數電影都是原創劇本。 視聽翻譯主要關注圖像、聲音以及言語,并受到技術的影響。 但是,在翻譯教學中要逃脫主導范式并非易事:通常,教學方案(及教師)仍處在某一翻譯概念化模型中(特征是語言對等、文學傳統及印刷材料),然而社會已變成以跨文化交流與數字技術為特征的新世界。 關于理論視角,有很多可能性,正如翻譯研究有很多趨勢一樣。 你可以從社會學、符號學、認知學、心理學、歷史學等視角進行視聽翻譯研究。 可以借鑒多元系統理論、描寫性翻譯研究、功能主義方法、語用學視角、多模態分析等。
孫:1972 年James Holmes 提出翻譯研究發展的新藍圖,您認為視聽翻譯在這張藍圖中應居于何位? 本人認為,可以將視聽翻譯研究歸為應用翻譯研究,并包含視聽翻譯培訓、視聽翻譯輔助工具、視聽翻譯政策與視聽翻譯批評4 個子領域;或將視聽翻譯研究歸為局部翻譯理論(Partial Translation Theories) 中的文本類型受限翻譯理論(Text-type Restricted Translation Theories),對此您怎么看?
甘:視聽翻譯也可以歸為理論與描寫性翻譯研究,這取決于你如何研究視聽翻譯;它也可以是媒介受限(medium restricted)、時間受限(time restricted)的……也可以在描寫性翻譯研究(產品+過程+功能)框架下研究。
孫:您認為在嶄新的時代背景下我們在從事翻譯研究時還有必要參考那張曾經的學科發展藍圖嗎?
甘:在上世紀80 年代,那張藍圖曾發揮某種作用。 如今是2017 年,翻譯研究疆域不斷地擴張。 過去和現在都有人對這張藍圖提出過批評,甚至重塑了它。 它不是教條,而是為將翻譯建立成一個研究領域所提出的有益的、中肯的設想。并非Holmes 一人開創翻譯研究,在其之前有Popoviˇc, A., Levy, J. ...與其同期有Lambert, J.,Lefevere, A., Even-Zohar, I., Toury, G., Hermans,T. ... 這些學者也都十分重要,沒有一門科學是單一個人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