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般的原創民族大歌劇《敦煌之戀》

李欣諭

〔摘 要〕為一部再現西域絲綢之路生活畫卷的原創歌劇，《敦煌之戀》將傳統與創新相結合，被打造成為一部西洋正歌劇與民族歌劇完美結合的大歌劇。歌劇《敦煌之戀》將絲路音樂民族元素融入國際化歌劇形式，呈現了一部具有探索意義的中國大歌劇。民族歌劇《敦煌之戀》已經化身為民族交響樂歌劇《莫高窟》，繼續在舞臺上打磨、錘煉和傳播。

〔關鍵詞〕民族歌??；《敦煌之戀》；詠嘆調《粟特姑娘》；歌劇《莫高窟》

歌劇《敦煌之戀》以絲綢之路為背景，敦煌壁畫為題材，圍繞唐朝安史之亂時期敦煌遭受吐蕃人入侵的歷史展開，劇情通過莫高窟“都料”①建筑師、畫工“李工”和石窟供養人粟特人女兒“翟蜜兒”之間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展示出絲綢之路上一幅生動的關于愛情和種族沖突的西域歷史生活畫卷。

歌劇《敦煌之戀》由著名指揮家彭家鵬擔任總策劃、指揮，著名作曲家、中央音樂學院劉長遠作曲，著名歌劇學者王景彬編劇、導演。歌劇《敦煌之戀》于2016年11月13日在國家大劇院開演第一幕和第三幕，以音樂會版形式演繹歌劇的主要唱段和音樂部分，現場由指揮和導演現場主持說明，全面介紹中國大歌劇《敦煌之戀》。此后又于2017年1月22日在海南大劇院公演了完整的四幕大歌劇《絲綢之路》，讓觀眾全方位欣賞了這部極富濃郁的西域風情旋律、戲劇沖突激烈的民族大歌劇。

一.蕩氣回腸的大歌劇劇情

粟特人（Sogdiana）原是生活在中亞阿姆河與錫爾河一帶操中古東伊朗語的古老民族，漢唐時代活躍在絲綢之路上，因“善商賈”聞名于歐亞大陸。粟特商隊是絲綢之路上的貿易使者和文化使者，他們為絲綢之路的繁榮起到了重要作用。大歌劇《敦煌之戀》的劇情就是置于絲綢之路的民族大融合的歷史背景中展開的。

大歌劇《敦煌之戀》編劇兼導演王景彬先生聚焦于敦煌風土的劇情與中國特色。全劇共為四幕。第一幕，敦煌眾親歡聚，迎接前往龜茲學習一年舞蹈的女主人公翟蜜兒，展示了盛世唐朝敦煌的國泰民安。第二幕，男女主人公蜜兒、李工陶醉在戀愛的喜悅中。第三幕，吐蕃強勢來襲，敦煌即將淪陷。吐蕃逼婚，身為敦煌大首領的蜜兒父親翟豪決定獻出女兒換取和平。第四幕，蜜兒逃婚，被吐蕃人毒箭射傷。蜜兒再次回到石窟與李工團聚，卻生命垂危，成為生命的絕唱。除了獨唱和合唱外，還運用了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五重唱以及六重唱等重唱形式。

四幕歌劇中重要的唱段如下表所示。

二、濃郁的西域風情的歌唱性旋律

《粟特姑娘》堪稱當代中國歌劇史上最難的女高音詠嘆調之一。作曲家劉長遠通過這首詠嘆調，把女高音的表現力推向了極致。劇中第一幕，女主人公蜜兒出場時通過詠嘆調《粟特姑娘》讓蜜兒向迎接她的親人們展示她在龜茲一年學習舞蹈的成果，確立蜜兒的戲劇形象、音樂形象和舞蹈形象。

《粟特姑娘》是一首典型的抒情性的花腔女高音。擔任該部歌劇指揮的彭家鵬這樣評價這首詠嘆調的難度：這首高難度的詠嘆調“從慢板開始，經過中間幾次的變速變化，發展到最后的急板，這樣的速度變化之頻繁對蜜兒的演唱能力和穩定能力提出了相當高的要求。”②《粟特姑娘》被賦予了西域元素的旋律和跳躍性的節奏變化，音色明亮甜美，充溢著西域女性的美麗與詩意，是這段具有異域風情的詠嘆調成功的重要原因。

譜例1：蜜兒的詠嘆調《粟特姑娘》的花腔部分

每個人的聲音服從音樂整體需要，和樂隊協調一致表現應該表現的戲劇內涵。在全局的高潮部分，蜜兒的聲音不但要和合唱隊抗衡，而且穿透樂隊的“音墻”。抗婚部分的戲劇沖突，運用了“跺板”和“緊拉慢唱”的烘托宣敘調，各聲部之間的對比、交織、重疊和錯位，音樂氣氛極為凝重悲壯。最后，抗爭未果，無力回天。愛情主題再現，卻凄美感傷。男主人公唱 “我會帶你回故鄉，帶著我的新娘，見我的爹娘”，結尾時女主人公聲嘶力竭的唱著，“我可以不要生命，可是我不能不要愛情”！這段死生契闊的愛情故事，以蜜兒身體升天西方極樂世界而告終。最終，蜜兒的舞蹈永遠凝固在李工描繪的壁畫中，蜜兒的歌聲永遠回蕩在我們的腦海里！

三、氣勢恢宏的現代交響性民族管弦伴奏

歌劇《敦煌之戀》采用了雙鋼琴版、西洋管弦樂和民族管弦樂三種版本的伴奏形式，這也是近年來歌劇伴奏少有的現象，反映了創作團隊在民歌歌劇伴奏方面的積極探索。在樂器選擇上，琵琶、二胡、揚琴、阮等這類從絲綢之路傳來的西域樂器成為該歌劇樂隊最有特色樂器的音色選擇。在樂隊里，這些民族彈撥樂器、拉弦樂器和西洋管樂器之間達到了自然地銜接，民族樂器的音色同樣增強了樂隊的整體交響性和混融性。如第一幕“胡旋舞”前的笛子獨奏，又如第三幕中民族管弦樂里加入的兩個小號和長號，都為人所稱道?？傊?，探索中國歌劇的民族管弦樂隊伴奏形式是《敦煌之戀》的最高追求。③

果然，在歌劇演出的實際音效中，樂隊的交響性和各聲部的有機鏈接，充分表現了音樂的內涵和戲劇張力。“中西合璧的樂器編配，如同敦煌文化交融互補，使聽眾享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中西方音樂碰撞融合美的新奇之美。以民族管弦樂為主，輔以西洋樂器的協作，不啻為民族歌劇伴奏方式交響性音效的一次重要的探索?！?/p>

編劇兼導演王景彬先生將敦煌風土的劇情與中國古風的唱詞巧妙地結合，通過歌劇演員聲情并茂的演繹痛斥了戰爭帶給人民的傷害，泯滅人性毀滅幸福。最后的合唱部分是再現胡旋舞高潮部分，這不僅僅是戲劇的需要，更是大歌劇音樂的需要。整部歌劇的合唱部分，表現了很高的藝術水準，如第一幕唐軍戰士合唱、敦煌市民混聲大合唱，以及第三幕的混聲大合唱《亂亂亂》，音樂鏗鏘有力，氣勢恢宏，烘托了同仇敵愾、浩氣長存的英雄性和史詩性。

結 語

作為一部再現西域絲綢之路生活畫卷的原創歌劇，《敦煌之戀》將傳統與創新相結合，被打造成為了西洋正歌劇與民族歌劇完美結合的嚴肅大歌劇。歌劇《敦煌之戀》將絲路音樂民族元素融入國際化歌劇形式，呈現了一部具有探索意義的中國大歌劇。該劇注重詠嘆調、重唱和合唱的戲劇化立體思維表現，其中一幕詠嘆調《粟特姑娘》，二幕的詠嘆調《你說我勇敢》二重唱《頓見佛光普照》，符合中國聽眾對歌聲的審美要求，一定會成為人們廣為傳唱的經典唱段。

同時，我們相信這部采用民族管弦樂伴奏，并將意大利歌劇唱法和中國民族唱法結合的大型原創民族歌劇，將日臻成熟成為真正的藝術精品，并啟發當代中國歌劇的創作和演出。據稱，這部歌劇屬于歌劇《絲綢之路》四部曲之一，余下的三部曲《逐鹿敦煌》《敦煌崛起》《敦煌沒落》正在醞釀，我們期待著系列絲路新歌劇創演的延展！

（責任編輯：劉小紅）

注 釋：

①都料：漢、唐時期，掌握設計與施工的技術人員的稱謂。莫高窟石窟設計者和建筑者也稱為“都料”。

②千龍網.著名指揮家彭家鵬：披露歌劇《敦煌之戀》七大創新（2），2016-08-15 14：43：02

③萬爽.析歌劇《敦煌之戀》的中國民族文化元素.四川戲劇，2018年第8期，第14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