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污水處理廠污染物排放標準》“取樣與監測”問題的思考與修訂建議

蔣祖斌，任可心，陳蘭英

(1.南充市環境監測中心站，四川 南充 637000；2.西華師范大學 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0;3.西華師范大學 生命科學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0)

1 引言

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我國城市人口不斷增加，污水排放量也逐步增大。《城鎮污水處理廠污染物排放標準》(GB18918-2002)(以下簡稱《標準》)于 2003 年 7 月 1 日正式實施，對城鎮污水處理廠的出水、無組織排放廢氣、污泥中污染物的控制項目和標準值作了規定，成為監測、驗收工作的基礎[1，2]。一般來說排污者的排污行為一旦超過污染物排放標準，該行為將被認定違法，需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行政責任；超標排污造成重大污染事故，還將依法承擔刑事責任[3]。近年來，伴隨新環保法實施，環保相關法律法規、標準導則及部門規章進行了大面積修訂，但仍有缺漏，這可能會導致基層環保執法的普遍困惑[4]。《標準》在實踐應用中存在的一些監測方面的問題逐漸顯現，造成執行標準存在困難，從而影響對城鎮污水處理廠污染物排放情況的準確評價[5]。環保部門對各類企業督察的輪番開展，對排污行為監管趨于嚴格，在進行執法監測的過程中只要任意一次監測結果出現超標行為就立即進入處罰程序。監測和處罰力度的加大，也使得在全國范圍內企業根據標準、規范等法律性文書條款與環保執法部門發生的爭議現象越來越多。主要體現在依據《標準》在監測工作的實踐應用中針對污廢水的監測采樣的規定尚不完善，造成很多環保案例糾紛，同時也讓環境執法部門面臨著執法難、難執法的窘境[6]。

本文根據環境監測方面的部門規章、監測技術規范和多年實踐，對《污水綜合排放標準》( GB8978-1996)和《城鎮污水處理廠污染物排放標準》(GB18918-2002)應用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進行了分析，經過論證建議對GB18918-2002中“取樣與監測”和GB8978-1996中“采樣頻率”部分內容進行修訂，以期提高排放標準的整體性和系統性，以利于基層執法與監測工作的順利開展，杜絕少數企業在市場經濟利益的驅使下尋找漏洞，采用各種手段來違法排污，以逃避污染治理責任。

2 按現行排放標準實際執法過程中出現的具體問題

2.1 GB18918-2002和GB8978-1996中取樣頻率問題

2017年，某市環境執法支隊對所轄某縣級市污水處理有限責任公司(老城區污水處理廠)開展執法檢查，要求同級監測站配合監測，監測結果糞大腸菌群超標。該企業在待處罰期間以GB18918-2002中規定的取樣頻率為“至少每2 h一次，取24 h混合樣，以日均值計”與監測方根據《關于環保部門現場檢查中排污監測方法問題的解釋》(原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公告2007年第16號)，“排放標準中規定的污染物排放方式、排放限值等是判定排污行為是否超標的技術依據，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排污單位的排污行為均不得違反排放標準中的有關規定中的部門公告的法律效力低于國標GB18918-2002”為理由擬起訴所在地的市環境監測中心站執法不規范。

2.2 GB18918-2002中采樣問題

2019年，某市執法支隊帶領監測人員對某工業集中區污水處理廠總排口污水進行執法監測，采集了平行樣的氨氮、總氮等指標均達標，未采集平行樣的懸浮物卻超標；正待處罰期間，企業以懸浮物沒有采平行樣，且法律法規、標準、規范甚至環境監測質量管理規定、監測操作規程都沒有規定懸浮物不能采平行樣為理由，反駁監測方查到《某市環境檢測實驗室質量保證工作實施細則》有懸浮物等指標不采平行樣的規定為外地規定不適用于本地，擬起訴監測站。

以上例子只是企業與環保執法部門爭議的冰山一角，在實際工作中，執法部門與排污單位猶如對立方相互都在研究制衡約束的方法。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不少的排污單位在利益的驅動下，往往采用各種手段鉆法律、法規的漏洞來違法排污，逃避污染治理責任。因此，不斷完善各類環保法律、法規已迫在眉睫。

3 針對出現的問題修訂《標準》的必要性

3.1 取消《標準》中采樣“以日均值計”的論證

已實施16年的GB18918-2002中“取樣與監測”及已實施21年的GB8978-1996 中“采樣頻率”規定“取樣頻率為至少每2 h一次，取24h混合樣，以日均值計”， 在實際工作中研究發現若排污企業在24 h中進行多次瞬時的超標排放，甚至在兩次采樣的間歇時段將未處理污水直接排放，會出現混合樣測試結果達標的現象，顯然這違背了中央環保督查和各省、市、自治區環保督查的環保新要求。GB8978-1996中的“最高允許排放濃度按日均值計”和GB18918-2002的“最高允許排放濃度的日均值”，均應該取消。按照規定中“對于排放曲線有明顯變化的不穩定排放污水，要根據曲線情況分時間單元采樣，再組成混合樣品。正常情況下，混合樣品的單元采樣不得少于兩次”，按照此法在實際工作中某些企業會以排污不穩定為由，在一次超過標準限值排放，而另一次達標，最終使混合樣達標，排污企業可以認為在污水大流量時達標，污水小流量時可以超標，最終混合樣品達標即可。

針對以上問題，環境保護總局公告2007年(第16號)規定的“排放標準中規定的污染物排放方式、排放限值等是判定排污行為是否超標的技術依據，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排污單位的排污行為均不得違反排放標準中的有關規定”，這杜絕了某些企業在兩次采樣的間隔時段超標排放可能性，此項規定正適應生態文明建設的新要求。取消GB18918-2002和GB8978-1996規定中“日均值”可能會遇到阻力和質疑，尤其對于大量鄉鎮級的污水處理廠(站)，質疑者可能會提出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EPA)的“周均值”、“月均值”標準比我國標準還寬松，然而，美國地方執行標準比我國標準更加嚴格和苛刻[7]。取消標準中采樣“以日均值計”，修訂國家相關標準更需站在生態文明建設的高度，針對我國水環境質量現狀不容樂觀及排污者普遍環保意識薄弱、不愿投入的現實問題，提高和制訂更加嚴格的城鎮污水處理廠水污染物排放標準。實際上，我國縣城及以上城市污水處理廠，只要嚴格管理并認真運營，經近兩年的多次執法監測表明，排水指標的單次測定值均可達到GB18918-2002的一級A標要求(以瞬時值而非日均值計)。

3.2 明確特定項目不采混合樣與平行樣的必要性

《標準》中規定“在分時間單元采集樣品時，測定pH值、COD、BOD5、DO、硫化物、油類、有機物、余氯、糞大腸菌群、懸浮物、放射性等項目的樣品，不能混合，只能單獨采樣”這意味著這些監測項目每2 h采樣一次，也必須分析測試一次，再加“以日均值計”，需要至少兩批人輪班采樣、兩批人分班送樣、三批人輪班分析測試才得到相關的監測結果。這不僅工作量大增，顯然也不適應環保督查和日常執法檢查當日或次日就需要監測結果的要求，這給環保部門的執法增加了難度，同時也加大了執法成本。環辦法規函[2018]1246號)規定的“現場即時采樣是指現場檢查時可以取一個樣品進行監測，監測結果可以作為判定污染物排放是否超標的證據”，環辦水體函〔2019〕503號)規定的“即時采樣監測結果可以作為行政執法依據”、“瞬時樣可用于監督性監測”，此類規定不僅節約了環保督察成本，同時也減少企業超標排污的行為。

4 修訂建議

4.1 對GB18918-2002修訂建議

此修訂建議適用于城鎮污水處理廠(站)和工業廢水集中處理廠(站)，對于排放口的設置建議排污企業應設置規范的廢水總排放口和雨水排放口。采樣位置則建議一類污染物若有專項處理裝置，在裝置排放口進行采樣，若沒有則在污水處理廠工藝末端排放口采樣；其余監測項目在污水處理廠處理工藝末端排放口采樣。雨水監測項目在雨水排放口采樣。計量與在線監測部分建議排污企業設置污水自動計量裝置和采樣裝置，在進水總管處和總排放口安裝pH值、水溫、CODcr、氨氮、總氮、總磷的在線監測裝置。對于采樣頻率建議監督性監測、執法監測和執法部門比對監測，可以任意一次瞬時采樣，或按環境執法部門要求采樣。企業自行手工監測，每2 h采樣一次，每次單獨測試或取2次混合樣測試；企業自行自動監測，每4 h采樣一次，可加密到每2 h采樣一次。監督性監測、執法監測和執法部門比對監測，若采集一定時間間隔的pH值、CODcr、BOD5、DO、硫化物、油類、有機物、余氯、糞大腸菌群、懸浮物、放射性等項目兩次或多次樣，不能混合，只能單獨采樣，對于兩次或多次樣品的任何一次測定值，企業都應滿足排放標準限值要求，任何一次任何一項超標，即為排放超標。

4.2 對GB8978-1996之“采樣頻率”內容的修訂建議

明確除優先執行行業標準者及城鎮污水處理廠(站)和工業廢水集中處理廠(站)以外，執行本標準。可以任意一次瞬時采樣，或按環境執法部門要求采樣，任意一次任意一項都需滿足排放標準要求。其余遵照GB18918-2002“排放口及其采樣”的修訂建議。

5 結語

黨的“十七大”在報告中明確提出了“生態文明”這一重要概念并相繼采取了一系列的具體政策措施，取得了明顯的成效[8，9]。本文討論取消污水排放標準中“以日均值”衡量排放是否超標的方式，是適應生態文明建設新形勢新要求的迫切需要，是杜絕偷排、真正改善水環境的重要手段，是“碧水行動”和“碧水保衛戰”的先行戰役[10]。明確任意指標在任何時間必須做到達標排放，明確采集“瞬時樣”和“平行樣”的技術要求，是促使企業放棄僥幸心理而真正積極進行治污的重要抓手，也是順利開展嚴格環境執法的先決條件。超標排放水污染物是我國水環境不斷惡化的主要原因，由于我國幅員遼闊，工作量較大，故而在實際的水質控制與分析過程中，更加需要制定完善的水質量監控與標準[11]。因此，環保部門應定期或不定期地召開由監測、執法和污染源管理部門參加的協調會，交流相關信息，探討相關監測采樣技術，盡早修訂污水排放《標準》，盡快組織技術力量開展污水排放國家標準的修訂論證，盡早完成修訂和頒布，這已是刻不容緩的生態環境基礎性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