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夢

文/向 明

英國人伊恩·威爾遜說：夢或許是人的真正的靈魂。把夢提到靈魂的高度看，可能是言重了。中國古代的《周禮·天官》中說：“占夢，掌其歲時，觀天地之會，辨陰陽之氣，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兇。”也過于玄乎。而常言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將夢與現實直接掛上鉤，又與多數人的體驗大相徑庭。塔蒂尼最成功的代表作《魔鬼的顫音》，是他做夢聽到魔鬼的演奏，夢醒后憑記憶寫下的。塔蒂尼仍覺得比起夢中的曲子它還差得很遠。三國時的曹操收到孫權送來的關羽人頭，說了句別來無恙的話，便連忙厚葬了那人頭，隨后卻每夜夢見關羽，最終一病不起。因此，夢若是與現實畫等號，不是太美好，就是太可怕。何況，誰也沒把“托夢”當真，或是見到鬼神來“陽間”問罪、討說法的事。

弗洛伊德雖然誠實，并信誓旦旦說他40歲后就沒了性生活，人家還是要懷疑他那泛性的夢解析。依我愚見，夢有點像哈哈鏡，并且是十分模糊的那種，人很難從中看清什么。夢不是過去時就是將來時，卻永遠不是現在時；夢的這種不確定性及不可實現性，跟小老鼠對自己說“我長大了，一定要當一只貓”差不多。然而，夢也有它的功用（醫(yī)學上講夢可給中樞神經系統中的毒性代謝產物解毒，我不大懂，故不談）。其一，是正負相加，達到心理的調劑和平衡。人在物質社會，為生活忙碌得好苦好累，但在夢里，人可以一點不忙，從容不迫地活著并擁有很多的物質。其二，讓無法實現的實現。人生苦短，欲海無邊。沒有錢的，愛做金錢夢；有錢的，愛做美女夢。其三，讓已經來過的重新來過，人生乃單程列車，只能向前，無法后退。唯有在夢中，人可以沖破時空界限，回到過去，重新買票上車。

至于夢的衍生物——夢想，我也不想隱瞞什么，因為本人就有九大夢想：夢想一健康；夢想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夢想三吃遍八大菜系所有名菜；夢想四乘豪華郵輪周游世界；夢想五送出999朵玫瑰，給最愛的女人；夢想六擁有一億美元的財產；夢想七到火星上拓荒；夢想八找到我愛的并且愛我的人，和她一塊兒荒島歷險；夢想九如果60歲前，以上夢想都能實現，我就自殺！說這話時，我忽然覺得，夢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比爾·蓋茨就不可能夢想一億美元的財產。那他的夢想是什么？比爾·蓋茨會做什么夢？該不會是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