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之香
2020-12-02 00:00:00呂曉涢
青年文摘 2020年2期
案頭梅花開了十多天，已經開到極處，絢爛之至，只余凋零。
留在印象中最深刻的，卻只是最初那一朵。
它張開第一片花瓣時，其他的花苞還小，緊緊包裹著自己，一點都沒有綻放的意思。它像一粒和田玉，白色之中，暈散著淺淺綠意。隨著花瓣漸次張開，綠意悄悄褪去，花朵慢慢變成純白，有些羊脂意味。待到全開時，卻又透明輕薄如蝶翼，本是天工，倒像由人工巧雕而成，是濃艷的清淡、妍倩的明媚，清麗不可方物。
從初綻到盛開，它整整用了五天時間。
盛開時的金黃蕊子，最是撩人心旌了。站在它面前，隱隱嗅到一絲清香。
一朵花也有香嗎？
當然是有的。很輕很細，若有若無，有繚繞感。只是一縷，雖無形質，卻又裊裊如煙，就在鼻子旁邊盤旋。
繚繞。繚繞也許就是最好的形容了。當然形容本身是蒼白的。
回想一下，似乎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繚繞的花香。
一朵之香。
唯其一朵，才香得不同尋常。
唯其一朵，才心生莫名的感動。
唯其一朵，才值得深深嘆息。
（摘自《癡》，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Stacy 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