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曉,周石其,劉素蘭
(1.江西理工大學,江西 贛州 341001;2.武漢大學 教育科學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2)
本文以WOS(Web Of Science)數據庫為文獻來源,運用高級檢索,檢索條件為“標題與主題=大學治理”(TI=universitygovernance and TS= universitygovernance),文獻類型鎖定為論文(Article),檢索領域限定為教育學(Educational Research)領域,時間跨度為2010年-2018年(截止到2018年12月3日),共獲得411篇文獻數據。
本文主要采用HistCite引文分析軟件、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和Excel軟件。HistCite可以快速的幫助研究者顯示大學治理這一領域不同文獻之間的關系,繪制出發展歷史。CiteSpace可以幫助研究者繪制知識圖譜,分析該領域的動態演進。本文主要是通過CiteSpace繪制的關鍵詞聚類圖譜,結合HistCite軟件得出的引文分析結果,分析大學治理研究的熱點和趨勢。
從全球范圍來看,學者圍繞大學治理的相關研究比較多。本文通過研究相關成果的時間分布、空間分布、高影響力作者分布和載文期刊分布展示大學治理的外在表現,并通過仔細分析相關經典文獻,結合關鍵詞聚類來透視大學治理內在的研究熱點和趨勢。
從時間維度分析大學治理研究的動向,側重于通過觀察不同時間段內的發文量、繪制指數趨勢線判斷其發展態勢。如圖1所示,在2010年-2018年間,國外大學治理研究的文獻數量總體呈上升趨勢,從2010年的16篇增長到2018年的73篇,增幅明顯。具體分析來看,從2010年-2014年期間,大學治理文獻年載文量均超過16篇,基本保持平穩態勢;但隨著大學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復雜,各國學者對大學治理提出了許多新的看法和思考,國外有關大學治理的研究成果數量在2015年出現小高峰,之后穩步增長,說明大學治理是各國高等教育關注的熱點問題。借助Excel軟件繪制指數趨勢線,再借助公式計算指數R的平方值與趨勢線共識y的值。從計算結果來看,R的平方值為0.861 6,趨勢線y=12.325e0.224 8x,R的平方值越接近1說明趨勢線擬合程度越高,趨勢線越可靠[1]。由此可以判斷:學者對該領域的研究熱情依然不減,國外大學治理研究的文獻數量將繼續保持增長趨勢。

圖1 2010年-2018年大學治理研究文獻的數量變化趨勢圖
從橫向維度分析大學治理研究的現狀,主要是圍繞發文的國家、作者所在機構進行分析。發文分布現狀在某種程度上是某一國家在該研究領域話語權的象征,從深層次來講,則與國家的研究水平、科技競爭力密切相關。本文采用HistCite軟件的兩個指標:TLCS和TGCS。TLCS ( Total Local Citation Score)代表本地引用次數,即某篇文獻在當前數據庫中被引用的次數;TGCS (Total Global Citation Score)代表總被引次數,即某篇文章被整個WOS數據庫中的文獻所引用的次數[2]。文獻的TLCS數值越高,表示文獻的影響力越大。從表1可以看出,發文量排名前十的國家分別是美國、英國、澳大利亞、中國、德國、加拿大、挪威、意大利、葡萄牙和荷蘭。其中,德國的發文總量雖然排名第五,但是其TLCS卻排名第一,說明德國在大學治理研究領域的影響力比較大;澳大利亞的發文量排第三,TLCS數值和德國相比差距很小,位列第二,TGCS排第三,其整體的研究實力比較強;英國的發文總量排第二,TGCS排名第二,TLCS排名第三,與其傳統的高等教育強國地位是密不可分的;挪威的發文量只有18篇,但是文獻的TLCS數值超越了美國,說明挪威的研究成果受到其他國家的認同和重視;美國的發文量和TGCS均位居第一位,TGCS高達344,說明美國是大學治理研究的高產出國。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在大學治理方面的研究雖然總被引頻次排名第四,發文量也比較多,但被引頻次排名靠后,位列8位,學術影響力有待提高。從以上數據可以得出結論:德國、澳大利亞、英國、挪威、美國是研究大學治理問題的第一梯隊,而這些國家基本都是傳統的高等教育強國。

表1 大學治理研究文獻的國家(地區)分布統計TOP10
從研究機構分析來看,按TLCS大小排序,如表2所示,德國的康斯坦斯大學雖然發文量僅有2篇,但TLCS高達12次,TGCS也排名第3,說明康斯坦茨大學的研究文獻得到了學者的認可和關注。挪威的奧斯陸大學發文量排名第1,TGCS排名第1,TLCS排名第2,說明其整體研究實力較強。在排名前十位的研究機構中,澳大利亞有3所,德國有2所,其余為1所。

表2 大學治理研究文獻的研究機構分布統計TOP10
本文采用H指數分析高影響力作者。H 指數是美國物理學家喬治·赫希 (Jorge Hirsch)于2005年提出來的,主要用來評價學者作為獨立個體的研究水平,并將其定義為“某學者發表文獻中共有h篇的被引頻次達到至少h次”[3]。H指數的高低與學者的論文數量及論文被引次數存在較強的關聯性。當學者的H指數較高時,他的研究成果的影響力也就較大。H指數有效避免了自引、高被引單篇論文的影響,對學者的評價較為客觀,并可以預測學者未來的學術成就。本文根據H指數的計算方法,利用HistCite軟件分析411條記錄,以作者為關鍵字段按照TLCS大小排序,最終選取TLCS 值和 H 值都較高的前十位學者,如表3所示。

表3 大學治理研究高影響力學者統計TOP10
從表3可以看出,排名靠前的是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Jones GA教授和澳大利亞迪肯大學的Rowlands J教授,H指數和發文量均為5。通過追蹤兩位學者的研究方向可知,Jones GA教授是多倫多大學的公共政策分析和高等教育研究領域的專家,他圍繞大學自治、府學關系及大學國際化等問題進行過深入研究。Rowlands J教授是澳大利亞迪肯大學的高等教育領域的專家,他主要的學術成果集中在組織變革、大學治理、學術治理及質量保障方面。
在 2010年-2018年間,大學治理的相關研究分散在132中期刊上,發文量前十位的期刊如表4所示。前十種刊物合計發文量為169篇,占發文總量的41.1%。其中, “Higher Education”載文量最多,為 51 篇,TLCS 最高的期刊依然為“Higher Education”,數值為 49篇,說明在大學治理研究領域中該刊物最受認可,被學者引用和關注的最多。

表4 大學治理研究文獻的發表期刊分布統計 TOP10
某文獻的LCS (Local Citation Score) 數值越大,說明某篇文獻受學者的認可程度越高,文獻就越經典。一般認為,在本地數據庫中,LCS數值為3及以上即為核心文獻,因此在 HistCite軟件中,將搜集的411篇文獻按 LCS大小進行排序,可得到10篇高影響力核心文獻,如表5所示。對比表5與表3發現,高影響力學者與核心文獻有較強的正相關關系。在這10篇高影響力文獻中,刊物“HigherEducationStudiesinHigherEducation”均發表3篇文獻,“Minerva”發表了2篇文獻。核心文獻對某一研究領的貢獻較大,后期的研究者多是在繼承核心文獻的基礎上開展研究或有所突破。

表5 大學治理研究核心文獻統計TOP10
綜合分析表5及表3發現,Dobbins M、Knill C和Vogtle EM三者在合作的《高等教育治理的跨國比較分析框架》一文中提供了一個分析高等教育治理的綜合框架,能夠更系統地跟蹤歐洲高等教育正在經歷的變化。三者在研究了歷史上三種根深蒂固的歐洲高等教育模式——學術自治模式、以國家為中心的模式和以市場為導向的模式后,對高等教育治理的實證指標進行系統的分類。在基于反映國家、市場和學術界之間關系的模式中,總結出權力機構平衡、財務治理、人員自主和實質性事項的經驗指標[4]。Christensen T在《大學治理改革:更多自治的潛在問題?》中認為大學治理改革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以提高公共組織效率為重點的更廣泛的新公共管理改革,論述了大學改革的一般性思想,強調大學應該像其他公共組織一樣對待改革。同時他認為,大學通過改革獲得的自主權會減少,而不是像企業家們經常承諾的那樣,獲得更多的自主權。文中的分析以組織理論中的一種變革方法為基礎,將結構、文化和環境因素結合起來解釋改革進程及其影響[5]。Vidovich L和Currie J在《高等教育中的自治和信任》中指出采用更多的公司治理模式是當代高等教育的一種趨勢。兩者通過“信任”的視角來分析澳大利亞高等教育治理政策的變化。分析表明,盡管“信任-不信任”關系的動態很復雜,但國家治理協議助長了整個教育系統的不信任文化,甚至包括特定利益群體之間達成的信任“解決方案”。這一分析為對高等教育治理的初步調查提供了一個步驟[6]。Teelken C在《遵從主義還是實用主義:學術界如何處理高等教育中的管理主義——三個國家的比較研究》中采用訪談法,通過對荷蘭、瑞典和聯合王國10所大學的工作人員進行48次訪談,調查了歐洲各地的大學采用的私營部門的組織戰略、結構、技術、管理手段和價值觀是否對高校的主要任務產生有害的影響,對這些結果在制度和專業理論框架內進行了分析和解釋,將其與三個中心主題聯系起來:“象征性遵從”、“專業實用主義”和“正式工具”[7]271。RowlandsJ在《學術委員會:高等教育管理中知識含量較低而學術資本較多?》中通過對比分析澳大利亞和英國的學術委員會發現:大學開始以服務全球知識經濟的發展為主要任務,通過研究當代大學治理結構與20世紀六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治理結構的異同發現當前董事會的權力和地位顯著下降,但更加注重發揮保障學術質量的功能,而學術委員會已經成為跨國企業大學和學術工作角色和職能爭奪的關鍵場所[8]。此外,表5中的其他核心文獻分別基于不同國家研究了大學治理中的董事會角色的變化、評價與制度問題以及競爭、領導力對大學改革的促進作用等,具有很強的實踐價值和理論意義。
1.研究前沿分析
陳超美教授認為,使用突現主題術語比使用出現頻次最高的主題詞更適合探測學科發展的新興趨勢和突然變化[9]。通過CiteSpace軟件中的突現詞探測(Burstness)功能,研究詞頻的時間分布,將頻次變化率高的主題詞從中挖掘出來,描述學科領域的研究前沿。表6列舉了2010年到2018年間大學治理研究的5個突現詞。2010年出現了兩個突現詞:管理主義(managerialism)和大學治理(university governance),這可能是因為大學承擔了更多的社會服務功能,越來越關注投入與效益的產出比,而管理主義符合產業組織理論的“利潤最大化模式”。2011年出現了全球化(globalization)這個突現詞;2012年、2014年的突現詞是公共管理(public management)和問責(accountability),這是與大學的外部環境有著天然的聯系,反映了民眾對大學的呼聲,要求大學承擔公共責任,提高組織效率,回應社會需求。

表6 大學治理研究的突現詞統計
2.研究熱點分析
大學治理研究的熱點可以通過該研究領域中學者使用頻率較高的關鍵詞和學者們共同使用的高頻關鍵詞反映出來。本文采用 CiteSpace 5.3 R4 (64-bit),以關鍵詞為節點,時間分區為1 年,閥值為 Top 50per slice,連線強度為Cosine,采用網絡裁剪選擇尋徑法(pathfinder),繪制高頻關鍵詞共現網絡,即大學治理研究熱點知識圖譜,共得到節點170 個,連線440 條,如圖2所示。

圖2 國外大學治理研究熱點知識圖譜
在CiteSpace中,中心性(centrality)指標可以用來觀測某一節點對其他節點的聯系控制作用,數值越大,控制作用越強,越需要引起重視。從表7可以看出大學治理研究的關鍵詞主要包括:改革(reform)、全球化(globalization)、治理(governance)、政策(policy)、影響(impact)、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教育(education)、權力(power)、澳大利亞(Australia)、視角(perspective)、大學(university)、管理(management)、大學治理(university governance)、知識(knowledge)、市場(market)、問責(accountability)、中國(China)、去中心化(decentralization)、領導力(leadership)及政治(politics)等。分析表7可以看出,關鍵詞的中心性排序與頻次排序是不同的。從頻次排序來看,高等教育位列第一;但從中心性來看,改革中心性最高,占據核心位置。這表明,在大學治理研究領域有關高等教育、治理的研究較為普遍,而研究的核心集中在大學改革的研究上。此外,大學治理還與全球化、政策、高等教育、管理等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其中圍繞澳大利亞大學治理的研究成果也比較豐富。

表7 大學治理研究高頻關鍵詞中心性和頻次排序統計
結合圖2、表4和表7進一步分析發現,大學治理主要圍繞以下四大主題開展研究:一是大學治理的全球化視野研究,二是基于不同理論的大學外部治理研究,三是高等教育的評估與問責研究,四是基于不同視角的大學治理研究。
主題一:大學治理的全球化視野研究。全球化是當今大學治理的重要內涵,也是大學提升國際競爭力的重要途徑。Richard Whitley分析了經合組織不同國家的國情對大學轉型的影響,分析認為,盡管大學治理的內容發生了重大變化,但其目的顯然是要將大學轉變為具有權威性的一體化集體,且如果國家結構和政策不發生重大變化,不太可能實現大學較高的組織行為水平,并認為目前有四種理想的大學類型可以從其戰略和運作自主權、能力上加以區分:空心型、國家承包型、國家特許型和私人投資組合型[10]。Marc Tadaki和Christopher Tremewan認為國際化與全球化高度相關,大學越來越多的尋求制定國際化的戰略和方案,其中的重要內容是與國際財團接觸和通過國際財團獲得更多的資源支持。基于此,應嘗試建立國際聯盟以重塑高等教育的國際化,主張用建立全球化大學中介機構的理論框架來勾畫和審視國際聯盟的變革潛力,并用亞太地區國際知名研究型大學聯盟探索一個實證案例[11]。William Yat Wai Lo將研究注意力放在了發展中國家比較關注的“高等教育霸權”問題上,分析了全球高等教育霸權主義的本質,并運用軟實力的概念,探討全球霸權主義是如何在高等教育進程中表現出來的,解釋了為什么非西方國家原意遵循英美模式來發展高等教育體系的問題。他認為新興的大學排名是軟實力的重要資源,具有重塑全球高等教育格局的治理工具的潛力[12]。
主題二:高等教育的評估與問責研究。評估與問責是國外高等教育改革最流行的口號,它們作為政策工具,在一定程度上規制著國外大學的治理體系。Giliberto Capano調查了意大利高等教育評價與機構問責制度,包括如何在意大利高等教育系統中實施評價,大學如何承擔問責責任以及問責后會產生何種影響等。分析結果顯示:雖然意大利每一所高校都接受了評估,但對其自身的業績沒有任何影響;機構問責制效力低下,而大學在財務和管理的角度繼續表現出不負責任的態度[13]。Tero Erkkil和Ossi Piironen將競爭、排名和問責作為一個相互聯系的整體,為歐洲高等教育的跨國治理帶來一定程度的一致性,避免分散化、碎片化的闡釋。根據文本證據,問責制是以競爭邏輯為依據的,而競爭邏輯又通過比較排名的做法得到了加強[14]。Megan Kimber 和Lisa C. Ehrich用“民主赤字”的理論分析澳大利亞的大學管理,這一理論被應用于威斯敏斯特式國家的公共部門,文中分析了大學民主文化被削弱的部分原因是因為管理人員權力的增加、審計文化的盛行和合同雇用的廣泛使用,更多的是因為以問責作為反應能力的評價取代了作為責任的問責制[15]。
主題三:基于不同理論的大學外部治理研究。國外學者通過不同理論圍繞大學外部治理進行了廣泛的探討,該主題的研究成果相比其他主題的內容也更為豐富、深刻。通過閱讀文獻,可以發現大部分學者在研究中運用的理論為:新公共管理、制度理論、利益相關者理論、管理主義理論、新自由主義理論、大學治理理論、公司治理理論、組織治理理論等。Tom Christensen在新公共管理理論的基礎上,提出大學治理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提高公共組織的效率,大學應該像其他公共組織一樣對待改革,進而在財務、管理和決策事物上有更大的自主權,但實際上大學通過改革更容易受到政府部門的監督和控制以及從政府以外的其他來源獲取資源的壓力[16]。Christine Teelken則從制度理論框架內分析歐洲各地大學普遍采用的私營部門的管理措施,如組織戰略、結構、技術、管理手段和價值觀等,同時采用實地訪談的方法,調查這些措施的有效性,以便高校提升管理效率[7]290。Richard Whitley認為,過去40多年來,許多國家在高等教育和公共科學管理方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特別是治理機制日益趨于外向型、正規化,改變了不同團體和組織對研究優先事項和評估的相對權威,并產生了一些新的權威[17]。Jose Joaquin Brunner從利益相關者理論出發,分析了大學治理的類型、動態和趨勢,認為成功的大學組織是能夠改變其治理的,換言之,即它們的指揮機構和控制結構能適應環境的不斷變化的需求。在文中,作者分析了大學治理的三種基本類型:官僚制、合議制和企業家制,無論大學治理主體如何發生變化,均是大學的密切相關者,并確定了其產生變化的力量和演變趨勢[18]。Davide Donina, Michele Meoli和Stefano Paleari則從公共管理改革的角度出發重新界定國家角色,并將其與治理均衡器模型聯系起來,以評價當前改革進程對意大利高等教育系統權力分享安排與協調機制的影響[19]。Ka Ho Mok批判性地考察了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在新自由主義背景下通過公司化戰略改造國立大學的舉措,得出即使這兩國均接受新自由主義改革大學治理的理念和做法,兩國政府也不愿放棄對高等教育的控制權[20]。MarekKwiek研究了大學治理理論模型是否適合波蘭高等教育體系,主要是為了檢驗學院模式在波蘭案例中的應用[21]。
主題四:基于不同視角的大學治理研究。國外學者對大學治理研究的視角比較多,通過比較視角、文化視角、政策視角及組織視角等審視大學治理的不同側面。主題四與主題三的部分內容存有重疊。Ivar Bleiklie,Stefan Lange對比分析了德國和挪威在大學改革中采取不同策略的原因,得出國家文化傳統對改革有著重要影響的論斷[22]。Rómulo Pinheiro, David Charles和Glen A. Jones從跨國比較的角度出發,分析澳大利亞、加拿大和挪威三國在公平、制度多樣性及區域發展問題上的挑戰及方法[23]。Gilberto Capano對意大利高等教育的評價與制度問責中,分析了問責對意大利高等教育的影響,得出機構問責制的作用較低的論斷[24]。Peter M. Kretek,?arko Drag?i?和Barbara M. Kehm則圍繞董事會成員角色的變化分析了大學治理的變化,并進一步拓展至治理行為者角色及治理行為空間等領域[25]。
本文通過借助HistCite引文分析軟件、CiteSpace和Excel軟件對國外大學治理的文獻進行梳理、分析,展示了國外大學治理研究的具體信息。從研究內容看,大學治理依然是國外學者關注的熱點問題,研究成果數量基本保持上升態勢,研究內容主要圍繞四大主題展開,它們共同構成了大學治理的研究框架。從研究特點看,國外學者一般從全球視野討論大學治理問題,進而與大學國際化、大學排行榜、企業化的問題產生聯系。從研究方法看,以邏輯和經驗為基礎的理論研究范式、以問卷調查和面板數據為基礎的量化研究和以訪談、觀察、案例研究為基礎的質性研究均有所體現,研究方法多元化趨勢明顯。從研究國別看,美國、英國、澳大利亞和德國學者發文總量位居前列,說明這些國家的學者對大學治理的關注度較高,而德國的學術影響力排在第一位。從研究作者來看,對該領域的研究者數量較多,但大多數研究者是獨立發文,合作發文的研究者較少,說明在該領域作者沒形成研究共同體,體系化的科研網絡沒有形成。
目前,國內學者對大學治理保持較高的關注度,成果也很豐富,其中廈門大學、華中科技大學是該領域主要的研究機構。但總體來看,國內學者的研究成果多局限于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二元論分野的研究,難以突破二元思維的制約;在關于大學外部治理方面,則著重從國家治理的角度分析國家政策、政府對大學的影響,而鮮有全球視野的思維。另外,由于大學治理的復雜性,國內學者多采用“理想模型”的方法進行宏觀理論闡述,但理論研究范式無法解讀大學治理的微觀領域,而西方學者基于量化研究、質性研究對微觀領域的探討則比較深入[26]。
總之,大學治理是經濟全球化和經濟一體化的必然選擇,不同群體將自己的利益訴求嫁接到大學身上,沖突和博弈成為大學發展的常態。大學治理是高等教育的核心主題,這就要求國內研究者既要有全球視野,又要有本土思維,要努力尋求兩者的平衡。同時,良好的大學治理也是構建現代大學制度建設的應然之意,對大學治理的研究已經從“不可為之到主動為之”,這也是中國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