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收容教養制度將何去何從？

樊欣妤 敖雪芹

摘要：我國未成年人保護問題經常成為輿論焦點、社會痛點、治理難點。重視未成年人犯罪問題，進一步改革未成年人的收容教養制度，在全社會形成關心呵護未成年人的氛圍，家庭、學校、社會相互配合，相互補充，對培養“四有”社會主義接班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未成年人 收容教養 保護

2020年8月17日起，《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訂草案二次審議稿向社會公眾公開征求意見。

草案二審稿不再使用“收容教養”這一概念，而是將有關措施納入專門教育。草案二審稿第四十五條規定：未成年人有刑法規定的行為、因不滿法定刑事責任年齡不予刑事處罰的，經專門教育指導委員會評估，公安機關可以決定將其送入專門學校接受專門教育。省級人民政府應當結合本地的實際情況，至少確定一所專門學校按照分校區、分班級等方式設置專門場所，對前款規定的未成年人進行矯治教育。前款規定的專門場所實行嚴格管理，司法行政、公安等部門應當予以協助。

未成年人的收容教養制度再度成為社會熱議的焦點。如何改革未成年人使用的收容教育制度，成為一個必須慎重考慮的問題。

一.我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情況分析

最高人民檢察院于2020年6月1日發布《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14—2019）》。 對我國近年來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情況進行了分析，指出當前未成年人犯罪總體形式總穩中向好，然而好中有憂，新情況新問題不容忽視。

未成年人犯罪數量有所回升。2015年、2016年、2017年連續三年下降后，2018年、2019年又持上升趨勢。這說明減少未成年人犯罪工作仍應當進一步進行。

流動未成年人犯罪有所反彈。截至2020年9月底，貧困勞動力外出務工超過2900萬人。 這導致大量留守兒童在成長過程中缺乏家長的陪伴和教育，分辨是非的能力較低，成為流動未成年人犯罪的主要原因。適應社會生活中出現的新變化，加強對流動未成年人管理工作非常重要和迫切。

未成年人聚眾斗毆、尋釁滋事、強奸犯罪人數上升。這反映出多發在未成年人間的犯罪的暴力程度仍然較高，對社會治安環境帶來了較大的負面影響。

二.未成年人收容教養制度的前世今生

我國的收容教養制度借鑒了前蘇聯、朝鮮等一些社會主義國家的做法，形成于新中國成立初期。

“收容教養”一詞最早出現于1952年兩高三部聯合發布的《對少年犯收押界限、捕押手續和清理等問題的聯合通知》。1956年中央有關部門檔首次明確將收容教養作為針對犯罪行為尚不夠負刑事責任未成年人的教育矯治措施。

1979年《刑法》第一次從法律上確立了收容教養制度。1997年刑法修改后，仍然有相同的規定。1999年制定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38條也規定：因不滿十六歲不予刑事處罰的，責令其家長或者其他監護人嚴加管教，必要時，也可以依法由政府收容教養。

三.我國收容教養制度存在的缺陷

收容教養制度的去留爭議。處置未成年人嚴重暴力犯罪，法律不能缺位。此次修法前期，關于收容教養的去留問題就存在較大的爭議。 對于有些專家學者提出的，以“專門教育”取代“收容教養”，筆者持反對意見。

最重要的是，兩者適用對象完全不同。收容教養針對的是低齡嚴重暴力犯罪未成年人，這類未成年人的人身危險性比較大，要通過限制人身自由的方式進行更有強度的矯治來糾正，防止其再次危害社會。而專門教育雖具有一定的強制性，但還達不到限制人身自由的程度，只不過跟普通學校相比對學生的管束相對更嚴格一些。若將二者混為一談，會導致法律的針對性有所下降。

立法的不健全導致收容措施沒有實現其設立的價值和應有的功能。首先根據《立法法》第8條的規定，以下事項只能制定法律：“…（5）對公民政治權利的剝奪、限制人身自由的強制措施和處罰…”。《未成年人保護法》并未就限制人身自由的合法性進行明確的回應。

其次，限制人身自由的強制措施作為法律的保留事項，應當對相關決定程序、執行場所和執行方式進行詳細的規定。但是《未成年人保護法》在這件事上顯然是缺位的。

收容教養制度仍然沒有脫離傳統意義上的監獄收押集中管理的執行方式。收容教育與監獄集中收押的管理制度十分相似，都是以國家強制力為后盾，以限制人身自由和進行勞動改造的方式，實現對犯罪人員的教化。

但是應當認識到的是，適用收容教養的對象是未成年人這一特殊群體。應當針對未成年人的特點，制定針對性更強的未成年人刑罰措施。

未成年人長期與成年犯罪人員共同關押，對身心健康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為了避免未成年人在與成年人共同關押的過程中，受到“交叉感染”，導致其以后更加難以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有關機關應當未雨綢繆，建立針對性更強也更加細致的收容教養制度。

四.未成年人收容教養制度的改良方式。1.細化未成年人教養制度的適用規定，建立專門的執行機構

應當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修改中進一步明確收容教養的決定程序、執行場所和執行方式。執行場所要絕對區別于監獄、未成年人犯管教所、看守所、拘留所等。執行強制教養的場所，應當是一所兼有學校性質、福利院性質的特殊機構，具有教育矯治功能，承擔養育職能，同時管理方面具有強制性。2.依法懲治監護侵害犯罪，促進家庭保護。

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有關部門印發了《關于依法處理監護人侵害未成年人權益行為若干問題的意見》。建立起全社會關心保護未成年人，家庭精心呵護未成年人成長的環境，對降低未成年人犯罪率，促進未成年人的健康快樂成長至關重要。

參考文獻

[1]未成年人保護法修改草案二次審議稿（第45條）

[2]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14—2019）（20200601）最高人民檢察院于2020年6月1日發布。

[3]未成年人收容教養制度何去何從[N]法治日報，2020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