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琳
摘要:我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歷史原因形成了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在刑事和解制度中的適用,可以提高司法效率,減少司法資源的浪費。
關鍵詞: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刑事和解制度
一、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刑事和解制度在我國的適用。
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在我國的適用。我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民族聚集地除了適用現代糾紛解決機制中的訴訟、仲裁、復議、信訪、人民調解等法律明文規定或行政文件規定的糾紛解決方式外,還存在包括具有少數民族特色的民間調解等糾紛解決機制。這種情況符合近年來被反復提起的“建設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的觀點,或者說多元化的糾紛解決機制本來就是已經形成的社會現象。這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其實是建立在各民族文化、宗教的長期浸染下形成的社會習慣或者說文化符號,其中的部分解決機制與國家的法律相偏離的,這其實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因我國文化的多樣性,現行法律的建立是在大文化背景下的公序良俗或者說最低的道德底線,但少數民族地區的公序良俗或者道德水平與大文化背景存在差異,各民族在時間的長河中自然會形成不同的文化習慣,從而導致超越、偏離甚至抵觸國家法預期的群體性訴求①,這種群體性訴求因為基于共同的文化基礎,在少數民族地方反而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刑事和解制度在我國的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五編特別程序中第二章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訴訟程序明確規定了刑事和解制度。對刑事和解制度的適用范圍限定在:(一)因民間糾紛引起,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規定的犯罪案件,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二)除瀆職犯罪以外的可能判處七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過失犯罪案件。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五年以內曾經故意犯罪的,不適用本章規定的程序。
二、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與刑事和解制度的關系。
我國的少數民族大多有宗教信仰,這些宗教教義都是以和平、行善等為宗旨,受同種宗教教義的影響,如雙方當事人發生刑事案件,是非常容易達成和解協議的。即使沒有宗教信仰的少數民族,因為生活在同一地區,相對封閉的社會環境會形成盤錯交織的血緣關系,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也相互熟悉。當這些人群發生糾紛時,第一時間可能并不是尋求法律救濟,而是尋找大家長調解,因為一旦司法程序介入,將影響雙方繼續在同一社會環境下生活,影響社群的團結和緊密。并且加害人一方因所處社會環境的相對固定性,如果不能受到受害人的諒解將受到巨大的族群壓力,即使其通過司法程序被依法宣判,服刑期滿后也不再有機會融入原本的社會環境,不利于社會穩定,并且加大其再次犯罪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受害人通過刑事和解程序原諒加害人,一方面通過協議對自己的精神和物質獲得了補償,另一方面加害人因為受到被害人的諒解,族群的重新接納程度將更高,加害人更容易悔過自新、重新融入社會。這樣的解決方式,降低了雙方當時人的負面情緒,防止矛盾激化,可以修復社會關系,增加民族地區的穩定。
在少數民族地區,解決糾紛的終極目標并不是追求絕對的正義價值,而是將突發的社會秩序快速恢復到正常有序的狀態,因此如何快速的解決糾紛、快速的恢復和平的社會關系,是解決糾紛的重點。刑事案件的解決由刑事訴訟法明文規定,其程序需要履行的時間通常較長,而且必然耗費大量的司法資源,但少數民族的解決機制通常非常高效,如果存在大家長式的人物或者雙方共同相熟的中間人,通常短時間內就可以達成刑事和解協議,提高了訴訟效率,節約了司法資源,司法機關的人力、國家的財力支持,在司法環節除了社會影響特別重大的案件外,資源調配是不存在差異的,這就導致一些特別輕微或者相對輕微簡單案件與復雜案件使用了同樣的司法資源,這其實是浪費了我國相對緊缺的司法資源。加害人與受害人能達城和解協議的前提是雙方對犯罪事實認知能夠達成一致,這一過程首先就讓受害人從某種程度上獲得了撫慰,加害人對受害人不論是精神還是物質上的賠償力度,也必然達到了受害人的心理預期,計算了加害人的賠償能夠撫慰其不論心理還是身體的傷害程度,達到了其內心的正義標準。這一過程將大大縮短刑事案件的處理時間,節約了司法資源,也避免了司法裁判的上訴、申訴等情況的發生。節省了受害人的時間、精力、財力的消耗,對于身體受到創傷的被害人,能夠及時獲得補償也有利于其得到更好的救治。
少數民族地區的糾紛解決機制在處理刑事和解案件時往往會受到刑事和解制度的約束,《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對刑事和解限制在兩種特別輕微的范圍內,但其實這個范圍相較于少數民族地區在習慣法當中的和解范圍是被縮小的,例如故意殺人案件或者其他刑事犯罪致人死亡的案件或者重傷中在少數民族地區也存在和解。但是這并不屬于刑事和解的適用范圍,但對于受害人或被害人的家屬而言,如愿意接受和解,很大原因在于加害人愿意向其支付賠償金,并且金額能夠滿足受害人或者家屬的心理期待,有利受害人的康復及其家屬的撫養、贍養問題。但在刑事和解制度引入少數民族糾紛解決機制不代表加害人不會遭受法律的制裁,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量刑,與罪刑法定原則并不相悖。
①蔣鳴湄,民族法學研究對我國現代糾紛解決機制建設的啟示,廣西社會科學,2015年第1期(總第2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