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冠/天津師范大學管理學院 周 持/天津市北辰區檔案館 潘子聰/天津市東麗區檔案館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弘揚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營造勞動光榮的社會風尚和精益求精的敬業風氣。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要全面開展質量提升行動,推進與國際先進水平對標達標,弘揚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來一場中國制造的品質革命。當前,“工匠精神”一詞已成為熱詞,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
新時代,檔案行政管理部門與檔案館應弘揚工匠精神,培養一批熱愛檔案事業并為之不懈努力的“檔案工匠”。所謂檔案工匠,是指具備檔案學專業知識和檔案行業職業道德,熱愛檔案事業,勝任檔案工作,并在檔案工作某一領域具有特殊專長的人才。
培養檔案工匠,是黨和國家對檔案事業提出的要求。2018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辦公廳主任丁薛祥在中央檔案館國家檔案局調研時指出,檔案工作是需要弘揚工匠精神的工作,也是能夠培育專家、造就大師的工作。他勉勵全國檔案系統培養起一批在檔案整理鑒定、檔案修復保護、檔案編研利用、檔案政策法規、檔案標準規范和黨史國史研究中的一批專家級人才[1]。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人才是實現民族振興、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培養檔案工匠,在機構改革后的當下更具緊迫性。當前,檔案系統正處在機構改革后的調適期。檔案部門由“局館合一”模式轉化為“局館聯動”模式,檔案局行政職能劃入黨委辦公廳(室),人員縮編、工作任務量加重,迫切要求切實提升干部的政策水平與服務能力,打造一支精干高效的檔案干部隊伍,推進檔案治理能力現代化。機構改革后,國家綜合檔案館被明確為事業單位,單位身份的明確、工作重心的轉變,更加需要國家綜合檔案館工作人員立足本職崗位,勤于學習、刻苦鉆研,不斷提升工作技能,成為新時代的檔案工匠。
第一,檔案人才評價和激勵機制與培養工匠型人才不相適應。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國實行“局館合一”的體制。檔案局(館)工作人員均為參照公務員管理的事業編制,不需要通過發表學術論文、出版學術專著、申請科研立項等方式參與技術職稱評定,檔案業務研究與薪酬也基本不掛鉤,考核個人業績主要圍繞是否完成年度目標責任書所制定的工作內容進行,缺乏對個人在檔案業務創新精進方面的考核。例如,館內一些在檔案編研、檔案保護修復、檔案鑒辨、檔案學理論研究等方面有所建樹的職工,其所取得的相關成果如檔案編研材料、檔案搶救修復情況、檔案學術論文等并不在業績考核之列。這就導致檔案工作者在業務鉆研上缺乏積極性。“局館分離”之后,這一狀況可能在一段時間內仍不會有太大的改觀。
第二, 部分檔案工作者學科認同感和職業認同感不強。我國檔案學科獲得實質性的發展始于20世紀80年代。與其他社會學科相比,檔案學既是一門年輕的學科,也是一門小學科。學科的知識體量較單薄,理論體系尚不成熟。因此,部分檔案工作者存在“檔案無理論”“檔案無知識”的思想,認為檔案領域技術含量低,沒有深入學習與鉆研的空間。同時,檔案部門一直被認為是“清水衙門”,社會關注度低,難出業績,因此部分職工對檔案事業缺乏感情,或是意志消沉,僅滿足于按部就班完成本職工作;或是三心二意,想著“跳槽”到其他單位。學科認同感和職業認同感的缺乏,非常不利于個人檔案業務水平的提升。
第三, 檔案工作者缺乏開展業務學習與鉆研的有利條件。一方面,檔案工作者用于業務學習與鉆研的時間精力有限。目前,省級以下檔案部門編制都比較緊張,工作壓力較大。以天津市為例,機構改革“局館分離”后,各區國家綜合檔案館和原地方志編修委員會辦公室合并,編制人數約20人。在保障日常事務性工作正常運行的前提下,全體職工已經是滿負荷甚至超負荷運轉,極少有時間和精力學習業務知識,或在檔案編研、修復等亟需鉆研的領域有所突破。另一方面,面向檔案工作者的檔案業務培訓缺乏針對性與實踐性。當前,各級黨委、政府越來越重視對機關、事業單位職工開展各類業務培訓,并制定了相應目標。但目前檔案系統的業務培訓一般采取參加上級黨委、政府培訓班的模式,檔案系統職工所接受的業務知識大多涉及黨的理論、行政管理等方面,檔案部門單獨組織的檔案業務培訓相對較少,并且檔案業務培訓也存在“重理論、輕實踐”的問題。受設施設備、經費等方面限制,檔案編纂、檔案保護等實操性較強的培訓難以開展,大部分內容只能依靠檔案工作人員利用業余時間通過參觀及求教專家等方式自學。
檔案行政管理部門可以調整檔案工作者考核與職稱評審方式,在檔案系統引入“技能薪資體系”,即根據檔案工作者所掌握的與檔案事業有關的技能、能力以及檔案學知識的廣度和深度來支付部分薪酬[2]。對檔案工作者的這種考核和評定需要通過對其技能廣度和技能深度雙向分析來最終確定??己藘热菘梢詫Πn案工作者實際工作中進行創新的專利情況、發表學術論文和出版學術專著情況、參與檔案學相關科研情況、完成重大檔案業務項目情況(如重要歷史檔案修復)等進行評定。這一措施可以激勵檔案工作者在某個領域進行持續、深入的研究和探索,注重“研學用”相結合,從而逐步將自己鍛造為檔案工匠。
第一,加大業務培訓力度,改變培訓模式。丁薛祥同志在中央檔案館國家檔案局調研時就強調,要對年輕同志加強培訓,提供更多學習鍛煉的機會,既讓大家感到工作責任感、使命感、光榮感,也讓大家真切感到組織的關懷和溫暖[3]。國家綜合檔案館對員工進行業務培訓,有助于提升本館總體業務水平、滿足職工對學習業務知識的需求。應改變過去業務培訓“一刀切”的情況,將業務培訓按照培訓性質分為知識性培訓、技能性培訓、態度性培訓三種。知識性培訓指以檔案業務理論知識為主的培訓,可以請檔案學者來為職工傳授其所需的檔案學知識,但也應該針對不同業務部門、從事不同工作的職工而有所區別。例如在檔案保管保護部門工作的職工,應多接受檔案保護技術學、檔案管理學等方面的培訓;在檔案信息管理部門工作的職工,應多接受電子文件管理學、數字檔案館學等方面培訓;在檔案史料編研部門工作的職工,則應多接受檔案文獻編纂學、檔案事業史、歷史文書學等方面的培訓。技能性培訓指以檔案工作技術和工作能力為主的培訓。例如對于檔案保管保護部門的職工,應指導他們多做紙張及字跡材料性能測定技術、檔案有害微生物防治技術、檔案害蟲防治技術、檔案修復技術等方面實驗。態度性培訓指以檔案工作態度為主的培訓,例如通過培訓使職工樹立為黨管檔、為國守史、為民服務等檔案工作者必須具備的職業道德素養。通過系列培訓,努力培養出一批思想、政治、知識、技能各方面過硬的檔案工匠。
第二,引入激勵機制,推動業務創新。首先,國家綜合檔案館應努力為職工提供機會、創造條件,讓職工能夠充分發揮自身的潛能。例如,檔案館工會可以組織學術論文征文活動、檔案業務技能比武活動等,激勵館內各類人才在理論及實際業務工作中不斷創新、切磋技藝,使“英雄有用武之地”,營造出人人創新、人人向上,爭當檔案工匠的工作氛圍。此外,國家綜合檔案館可以借鑒圖書館學科館員制度,遴選專家型館員。所謂專家型館員,是指具備一定的研究能力并在某個專業領域有所積累,能夠在研究型用戶查找與獲取檔案資料的過程中,為其提供高質量咨詢服務的檔案館工作人員。建立專家型館員制度,符合檔案館文化事業單位的定位,可以確保為用戶提供高質量的查檔服務,同時也能促進國家綜合檔案館工匠型人才的培養。
第一,加強與其他學科的交流,轉變教學、科研思路。檔案學不但與同屬一個一級學科的圖書館學、情報學之間有很多共性知識,而且和歷史學、社會學、政治學、法學、秘書學、公共管理等學科都有一定聯系,同時也與系統科學、信息科學、控制科學等橫斷科學,化學、生物科學等自然科學相關聯。高校教師應打破學科壁壘,加強與其他學科專家的交流。教師知識結構不合理,“專而不博”的教學、科研,不可能培養出未來的檔案工匠。例如,對于檔案保護技術學的教學與研究工作,如果教師沒有化學、生物科學的基礎,僅有檔案學的專業知識,就很難勝任,學生也無法真正領悟這門課程。
第二,積極對接檔案實踐部門,推動理論與實踐深度融合。發展檔案事業,培養檔案工匠,就必須做到“研學用”三者緊密結合,在實踐中學習新知,在應用中發現問題,以問題為導向進行研究。高校加強同實踐部門的交流與合作,是檔案事業“研學用”相結合的關鍵一步:檔案實踐部門通過與高校的交流,獲得最新的理論知識以指導實際工作;高校通過與檔案實踐部門的交流,了解檔案工作的實際狀況以推動其教學與科研。二者彼此互幫互助、互利互惠。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理論的生命力在于創新。創新是哲學社會科學發展的永恒主題,也是社會發展、實踐深化、歷史前進對哲學社會科學的必然要求[4]。檔案學也不例外,只有緊密聯系實踐,才能真正實現理論與知識創新,從而為培養合格的檔案工匠創造基礎條件。
本文系天津市社科規劃項目“研究型用戶檔案利用需求與搜尋行為研究”(批號:TJTQ19-001)的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