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視域下抗戰檔案文獻遺產資源體系構建理論研究

華 林/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

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體學習時指出：“抗戰研究要深入，就要更多通過檔案、資料、事實、當事人證詞等各種人證、物證來說話。”[1]抗戰檔案文獻是指真實記錄與反映中國人民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歷史的檔案文獻材料，這些檔案文獻有紙質文件、歷史照片、影視素材、遺存實物、口述記錄等，數量極其豐富，是證明日本向中國發起不義之戰的鐵證，也是研究中國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的寶貴文獻，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2]。從多元視域探討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理論及其應用，在學術上可解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理論支撐問題；在實踐上可開展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化建設，構建完整的抗戰記憶，更好地發掘、保護與傳承這一珍貴抗戰文獻遺產。

1 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意義

對學界相關研究進行探析。劉佳慧等認為抗戰檔案是指抗日戰爭時期形成并流傳和保存下來的文獻、實物、圖表、照片、聲像等，是抗戰歷史的真實見證者，更具有存史、資政、維權和育人意義[3]。蘇亞云提出，抗日戰爭檔案主要是指從1931年9月18日侵華日軍發動九一八事變到1945年9月侵華日軍全部退出中國領土，中國人民在抵抗日本侵略過程中產生的一系列展示日本侵華暴行和中國人民英勇抗戰的原始記錄，包括各種文件、電報、會議記錄等[4]。論文從文獻遺產保護視角，將抗戰檔案統稱為抗戰檔案文獻并將其概念界定為：直接形成的，真實記錄與反映中國人民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歷史，對研究抗戰歷史，開展抗戰宣傳、教育活動等有保存價值的各種文字、圖表、聲像、實物和口碑等不同形式的歷史記錄。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的構建，就是要從理論上厘清抗戰檔案文獻的主要構建模塊與具體構成類型，用以指導其資源建設工作。

1.1 推動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化建設

就我國目前檔案館抗戰檔案文獻資源建設情況而言，還存在著檔案資源結構模塊性缺失和類型不全等問題：從檔案類型看，紙質檔案豐富，聲像檔案、實物和口述資料不足；從記錄方式看，文字記錄檔案豐富，圖像、音像、實物或口述記錄不足等。如現存滇西抗戰檔案文獻數量豐富，除被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云南省檔案館收藏外，主要保存在保山地區各級國家綜合檔案館。據統計，保山市及下轄縣的國家綜合檔案館征集到的抗戰檔案有2000卷、50000多份，主要有作戰實錄、相關文檔、軍用地圖、戰報、票證、統計表和歷史照片等類型[5]。為解決檔案館抗戰檔案文獻資源建設模塊性缺失問題，首先要解決其資源體系構建問題。具體而言，就是要全面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將各種反映與記錄抗戰歷史的檔案文獻納入其資源建設范圍，用以指導抗戰檔案文獻的征集、整理，及其數字資源規劃建設工作，實現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化建設。

1.2 為抗戰宣傳提供檔案文獻資源

2018年3月，國家檔案局印發《2018年全國檔案宣傳工作要點》，提出“應推進抗戰檔案的開發，廣泛宣傳檔案編研和開發利用成果”[6]。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對其信息資源開發的意義為：一是為抗戰宣傳提供全面系統的檔案文獻。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首先就可用于規范檔案文獻收集工作，將各種類型的檔案文獻征集到檔案館珍藏，從而為開展抗戰宣傳教育活動提供全面完整的抗戰檔案文獻。二是為抗戰宣傳提供形象多樣的檔案文獻。“傳統意義上的抗戰檔案愛國主義教育，往往是抗戰檔案的管理者以展覽、書籍、宣傳片等形式進行傳播”[7]。國家檔案局印發的《2018年全國檔案宣傳工作要點》還提出“適應時代發展變化，充分運用微博、微信公眾號、移動客戶端等新媒體和音視頻、H5頁面、VR等新技術新手段加強宣傳，增強檔案宣傳效果，擴大檔案工作影響”[8]。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就是要拓展其資源建設視域，除紙質檔案外，將各種載體和不同記錄方式的檔案文獻，如聲像檔案、實物等征集到檔案館保存，以便于為新技術新手段開發提供形式多樣、生動形象的抗戰檔案文獻資源支持。

2 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理論

2.1 文化遺產保護理論

1972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起了世界遺產項目，提出了自然和文化遺產保護的相關問題。根據定義，文化遺產是指人工環境中形成的有突出意義的世界遺產。2003年10月17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大會通過《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提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相關問題[9]。2005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加強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全面闡述了我國非遺保護方針政策、機制構建與具體措施等問題。2005年12月，國務院下發《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對我國文化遺產內涵外延、保護思想和需著重解決的問題進行了全面闡釋。就抗戰檔案文獻而言，文化遺產保護理論對其資源體系構建的應用價值在于：其一，樹立文化遺產保護理念，從抗戰文化遺產保護的高度，借鑒文化遺產保護理念、方法和技術，開展抗戰檔案文獻遺產保護工作。其二，借鑒文化遺產構建理論，從可移動物質文化遺產、不可移動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等文化遺產構建模塊，設計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建設框架，指導抗戰檔案文獻資源建設工作。其三，參考文化遺產保護技術和方法，如非遺建檔方式、不可移動文化遺產檔案化保護方法等，開展抗戰檔案文獻資源建設，完善館藏結構，維護抗戰檔案文獻的齊全完整。

2.2 檔案多元屬性理論

關于檔案多元屬性理論，部分學者進行過闡述。如付華認為，我國有不少檔案沒有進入應該進入的檔案館中，有不少檔案流入到了一些非檔案機構如圖書館、博物館和文化館[10]。曹玉提出，我國檔案資源從空間角度來看，除檔案館保管的檔案資源外，圖書館及博物館等相關機構所保存的部分具有原始記錄性的文物、史料均屬于檔案資源。檔案多元屬性理論的核心內涵是：檔案的基本屬性是原始性與價值性，很多文物、古籍或史料等都是直接形成的，具有歷史文化價值，因而可視為檔案；同時，部分檔案本身就具有了檔案、文物、古籍或史料等多元屬性。檔案多元屬性理論對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的意義為：基于檔案多元屬性，除檔案館外，許多抗戰檔案文獻廣泛為圖書館、博物館、紀念館、社科院、文化館、非遺保護中心、政協、史志辦、報社和電視臺等單位或個人等收藏，為此，可將這些機構或個人納入資源體系建設范疇，開展抗戰檔案文獻資源整合共建工作，以完整保護與全面發掘利用珍貴的抗戰檔案文獻遺產。

2.3 檔案記憶理論

1950年，法國國家檔案局局長夏爾·布萊邦在第一屆國際檔案大會上提出，檔案是一個國家的“記憶”。1992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起世界記憶工程項目，旨在促進人類珍貴文獻遺產的保護與利用。檔案記憶理論認為，檔案是一種社會記憶、集體記憶，具有記憶屬性和記憶（資源）價值，是建構社會記憶的不可替代要素[11]。檔案記憶理論對抗戰檔案資源體系建設的意義是：其一，以檔案文獻構建抗戰記憶。“歷史記憶是社會成員通過文字或其他記載來獲得的”[12]。為完整傳承抗戰記憶，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的構建應涵蓋文字、圖表、音像、實物和口述等各種檔案類型，以齊全完整的檔案文獻，全面構建抗戰記憶。其二，以檔案工作構建抗戰記憶。檔案是建構集體記憶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要素，檔案工作者有責任通過自身的業務活動積極主動地參與集體記憶的建構、維護與傳承[13]。為此，檔案工作者就要樹立社會記憶保護理念，全面開展抗戰檔案文獻征集搶救工作，將各種不同類型的抗戰檔案文獻收集到檔案館保存，以完整構建、傳承與傳播珍貴的抗戰記憶。

3 抗戰檔案資源體系構建理論應用

3.1 為構建資源體系提供理論支撐

其一，基于文化遺產保護理論構建資源體系。2005年12月，國務院頒布了《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將文化遺產按其性質劃分為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中物質文化遺產又包括不可移動文物、可移動文物和歷史文化名城（街區、村鎮）等[14]。借鑒文化遺產構成理念，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模塊可劃分為：一是可移動收集檔案文獻，主要指可以移動征集到的紙質、音像和實物等各種記錄與反映抗戰的檔案文獻；二是抗戰遺址檔案文獻，是以文字、照片、影像等方式記錄抗戰遺址而形成的建檔信息記錄；三是抗戰口述文獻，即通過對抗戰軍政人員、參戰老兵、愛國華僑、人民群眾、相關學者，以及盟軍人員、外國政要和友人等進行訪談后，以文字、錄音和視頻等方式記錄形成的口述文獻；四是抗戰非遺檔案文獻，是指使用文字、錄音、錄像、數字化多媒體等手段，記錄以非物質形態存在于抗戰精神中的美術、音樂、舞蹈和戲劇等表演藝術，以及武器、物資生產工藝和醫藥等抗戰非遺而形成的檔案文獻。其二，基于檔案多元屬性理論構建資源體系。基于檔案多元屬性理論，可依托檔案館將收藏抗戰檔案文獻的圖書館、博物館、紀念館、社科院、文化館、非遺保護中心、政協、史志辦、報社和電視臺等單位或個人等納入資源體系構建范圍，構建抗戰資源體系，開展抗戰資源外圍建設或數字資源整合共建工作。

3.2 為開展資源建設提供理論支持

3.2.1 樹立檔案資源的體系化建設理念

檔案記憶理論的思想內涵為：檔案是建構社會記憶的不可替代要素；檔案工作是建構社會記憶的受控選擇機制；檔案工作者是建構社會記憶的能動主體[15]。基于檔案記憶理論，檔案工作者就要樹立檔案資源體系體系化建設理念，從抗戰文化遺產保護的視角，將散存相關機構或民間的各種不同形式的抗戰檔案文獻征集到檔案館保存，以完整構建抗戰記憶，更好地保護搶救與發掘利用這些寶貴的抗戰檔案文獻遺產。

3.2.2 加大抗戰檔案文獻征集搶救力度

其一，制定抗戰檔案收集規范。即依托文化遺產保護理論、檔案多元屬性理論等，從收集范圍、具體類型、技術標準、征集對象等方面，建立抗戰檔案文獻收集規范，用以規劃指導其檔案文獻征集搶救工作。其二，開展抗戰檔案文獻搶救工作。一是收集散存檔案文獻。從抗戰文化遺產保護視角，依托檔案多元屬性理論，采用捐贈、購買、復制、交換或數字化整合集中等方式，對散存在圖書館、紀念館、博物館、社科院、史志辦、電視臺或民間的抗戰文書、歷史照片、影視素材、遺存實物，以及流失國外的各種檔案文獻進行征集搶救。二是開展建檔工作。首先，使用文字記錄，拍照、錄音或視頻等方式，對抗戰軍政要員、參戰老兵、愛國華僑、人民群眾或相關學者等進行訪談，征集抗戰口述資料；其次，使用多種技術手段，為抗戰非遺建檔并征集檔案；再次，與博物館、紀念館等單位合作，通過文字介紹、實景拍照、全景錄像等方式，全面記錄抗戰遺址，形成抗戰遺址檔案文獻，解決檔案館館藏資源建設的模塊性缺失問題。

3.2.3 規劃抗戰檔案文獻數字資源建設

其一，規劃抗戰檔案文獻數字化建設。依據檔案多元屬性理論開展檔案文獻信息資源數字化建設工作，將散存在圖書館、紀念館、博物館、社科院、史志辦等機構中的抗戰檔案文獻納入抗戰檔案文獻數字資源建設體系。其二，規劃抗戰檔案文獻數據庫建設。依據文化遺產保護理論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數據庫或專題數據庫，如可征集檔案文獻、抗戰遺址檔案文獻、抗戰口述文獻、抗戰非遺檔案文獻，構建抗戰檔案文獻資源數據庫，或建立抗戰遺址檔案文獻、抗戰口述文獻、抗戰非遺檔案文獻等專題數據庫，以整合抗戰檔案文獻數字資源，實現檔案文獻數字資源的社會共享。

從多元視角研究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構建理論問題，不僅有利于構建科學的資源體系、推進抗戰檔案文獻資源體系化建設，也有利于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全面整理我國各地抗戰檔案、照片、資料、實物”的要求[16]，更好地開發利用抗戰檔案文獻遺產，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文化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