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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是當代日本電影界最能表達生活主題的導演,在他的電影藝術中,他以生活為載體,將普通日本家庭的生活狀態描繪得淋漓盡致,在電影中,是枝裕和作為記錄者,以簡單的鏡頭對普通的家庭生活緩緩展開,用最簡單的敘事化表達方式,記錄生活中的感悟[1]。
是枝裕和的電影作品大量借鑒了戲劇化的表達手段,而這些戲劇化的表達方式又設定了敘事化主題,并沒有像舞臺戲劇那樣,將主角人物的矛盾沖突借助電影鏡頭加以放大,也沒有過度倚重戲劇化的成分,而是以一種緩緩的敘事化的方式向觀眾訴說電影中的人物。看過是枝裕和電影作品的朋友都知道,他的電影是典型的生活流派電影,他在電影中刻畫的家庭生活并不是單純的現實的家庭生活,更像是理想主義社會,在這個社會中,家庭中的每個成員都回歸最原始的狀態。例如在其作品《步履不?!分?,電影的展開以家庭中長子的忌日為線索,整部影片都圍繞家庭的這件“大事”進行敘事化表達,而從整個社會生活角度來看,這也是社會中每個家庭不可避免的一件“正常事”,家庭是社會最基本的是組織,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是構成這個組織的細胞,舍棄哪一個家庭成員,電影中的故事都無法成立。與戲劇化的藝術加工不同,這種生活流派的電影風格更容易引發人們對生活的擔憂,也能從電影的主人公身上看到社會給人的壓力,但這并不代表著生活流派的電影在現實中毫無意義,正如電影學家費里尼所說的那樣,“一部好片子不應當指望其成為一個獨立而有內涵的藝術作品,而應當有一些‘錯誤’,就像人們最本身的生活那樣。”貼近最本質的人性、貼近最原始的生活,是是枝裕和電影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試圖以貼近現實的方式,還原每一個社會成員最本質的狀態,每個人通過觀看是枝裕和的電影都可能找到最本質的自己,也很容易引起每個電影觀賞者的共鳴。在是枝裕和的電影中,敘事化表達的最主要的一個特點就是突出了細節,對于電影故事及人物的刻畫不再是圍繞一條主線開展,也不是通過設置各種懸念來勾引觀眾的興趣,而是將細節放在故事之前,例如在《無人知曉》這部電影中,通過對細節的極致刻畫,表達電影的敘事化主題,在表現故事最本質特點的同時,使故事本身得到最大程度的還原[2]。這種刻畫細節的敘事化表達方式將電影的重點放在故事轉折之外,在表現故事主題的同時,電影的鏡頭固定在一家人租住房子門前的櫻花樹上。伴隨著櫻花樹一年四季的變化,觀眾能通過櫻花樹的樹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當母親離開這個家庭后,家里的設置落滿了塵土,家居擺設也一天天變得陳舊,時間仿佛加快了腳步,家庭中的生活不自覺間發生了變化。是枝裕和在電影主題的表達中總是巧妙地安排故事情節的發展,敘事化的表達仿佛將時間定格,一切的故事仿佛變得沉靜,時間已經流逝。
是枝裕和的電影總離不開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家庭,家庭生活也是是枝裕和極力刻畫的一種情景,在他的電影中,仿佛每個人的生活與家庭不無關系,每個人都是家庭生活的一部分,家庭成員的關系和心理都表現在家庭生活中[3]。從他的第一部電影《幻之光》開始,是枝裕和對家庭生活有了全新的解讀,雖然《幻之光》大量的素材取決于之前拍攝的紀錄片,但是這部帶有實驗性質的電影依然將家庭生活刻畫得淋漓盡致,講述了一個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后的人生歷程。電影中獨自一人生活的妻子,在丈夫去世后,家庭生活陷入了困境,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生活是家庭的本質意義,而家庭成員之間的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罢煞蛉ナ乐蟮拿雷营氉砸蝗藥е⒆佣ň拥搅撕_叺男℃?,她想從原有的生活狀態解脫出來?!彪娪巴ㄟ^敘事化的表達手法,將丈夫的去世刻畫成了一種幻滅的光,敘事化的表達成為這種刻畫手法最有效的支持,電影并沒有通過影像的大量拼湊剪輯,來刻畫美子在丈夫去世后悲傷的內心,而是通過簡單的畫面的轉折與銜接使各個畫面的聯系賦予了生活的含義,這種含義并沒有通過電影畫面有所折射,而是全部蘊藏在電影畫面的投影中,借助蒙太奇的方式攝入觀眾的腦海中。而這種電影畫面與畫面投影相互折射關聯的敘事化表達方式將人物的家庭生活刻畫得淋漓盡致,也能更多體驗到導演對家庭生活的思考。
是枝裕和是當代日本電影界最賦予表達生活藝術與家庭主題的導演,他通過對生活細致入微的觀察與思考,將日常的生活片段融入到電影藝術中,并且通過像一種潺潺溪水般的敘事化表達方式,將最本質的人性和家庭成員最原始的特點借助鏡頭表現出來,讓敘事成為生活的日常化風格,逐漸引導觀眾接受和認可,從而打造一種全新主題形式的電影風格,推動新的電影表達方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