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姐
我上周接待了一個遠道而來的“驢友”,他正在環游世界的途中。吃飯的兩個小時里,他興高采烈地描述著自己在各地的見聞。
“坎昆的海真好啊,在那里潛水的感覺完全不是東南亞可以比的。
“因紐特人捕鯨你還沒見過吧?鯨魚肉太腥了,我不喜歡。
“阿拉斯加的極光,跟照片拍出來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兒?!?/p>
他感嘆,在國外,他臨時要去一個山頂露營直播日出,便跑去一家戶外用品店里買了頂帳篷過夜,用完之后,拿著小票回去退了,一分錢沒花。而在國內時,他就是飯局必到、嘴里豪爽、從不埋單,還酷愛攢別人的發票報銷的人。告別時,我微笑著看著他,說:“你風餐露宿幾萬公里,倒是一點兒沒變啊?!?/p>
一個生活中愛占小便宜的人,不可能在旅行后突然擁有豪爽氣;一個習慣每日把計劃表精確到分的人,不會選擇來段閉眼撞大運的旅行;一個生活中極端追求品質的人,也不可能看上0元購物團的“免費”旅游;一個在生活中戾氣、怨氣重的人,出了幾次國門突然就找到了內心的平靜?
他們依然背負著自己的習氣東奔西走,囚犯逃到世界盡頭也會隨身攜帶他的小監獄,把生活搞得一團糟的人在哪里都是顛沛流離。每到一地,安放好身上的重殼,嘈雜仿佛遠去,有重獲新生的錯覺,然后呢?如果在旅行地待上一年,你猜從前遇到的難題會不會卷土重來?從旅行地回來的興奮與頓悟,不過是生活的又一針雞血。
大多數人的人生,是在童年的時候擁有了一個自我的內核,往后的人生經歷,無非是一層層按著那個內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