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璐
常州衛生高等職業技術學校,江蘇 常州 213002
數據顯示,截止到2018年末,我國60周歲以上老年人口將高達24949萬人,占總人口比例的17.9%,比2017年增漲了0.6%,其中65周歲以上的便有16658萬人,占總人口的11.9%,比上年增加了0.5%。據人社部、全國老齡委等有關部門預測,至2035年,老年人口將達4億。隨著我國老齡人口的增加,養老需求也相應增大,養老問題備受關注,各種養老服務模式也應運而生。根據養老服務方式及經濟來源的不同,本文主要將養老模式分為以下幾種類別:以“家”為載體的養老,包括了家庭養老、社區養老、日托式養老;以“機構”為依托的養老,涵蓋了養老機構養老、以房養老;以“地域”為分界的養老,即為異地養老。本文就當今社會主流的養老模式,進行以下探討及分析。
家庭養老是完全依靠家庭來滿足老人物質照料和精神慰藉的需求,是我國目前占比最大,老年人首選的養老模式?!梆B兒防老”是中國傳統道德內在力的必然體現,家庭能帶來足夠的親情及安全感,兒孫同堂可促進代際交流,給予老人充分的精神歸屬感。還滿足了老人“葉落歸根”的傳統念想,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政府養老的社會成本。
但單一的家庭養老也存在各種問題。對于獨生子女政策下的常態化“421”家庭人口模式,一對子女贍養兩家老人負擔倍增,而且“久病床前無孝子”,更易產生家庭紛爭。再者,對于生活在偏遠山村的老人,醫療條件匱乏,家庭養老可能連基本的醫療保障都無法滿足。
指老人依舊居住家中,由所在社區建立養老中心,配備養老護理員上門為老人提供醫療護理、養老家政等照料服務。此模式可有效避免家庭養老的短處。不僅社會投資低,無需專門的養老機構建設;還將家居住房變成“家庭養老院”,減少了土地占用;既滿足老人對親情的需求,不需要離開熟悉的居住環境,又解決了單一家庭養老醫療照護的欠缺,是家庭養老模式質的提升。
但由于我國社區醫療水平的局限,社區養老護理員的專業水平還有所欠缺,故而需得到專業細致的養老護理服務,還需要一定的規范和培訓。養老護理員在提供照護期間,仍需相關的質量監控制度來協調管理。而且,不同身體狀況(是否身患殘疾)、不同文化程度(是否受過高等教育)、不同家庭結構(是否喪偶)的老人對社區服務的要求及方向皆會有所差異,尤其以文化程度高的老人對精神層面上的照護需求會更為顯著[1]。
指由鄰近社區為老人按需制定特色養老服務項目,可使老人不出遠門就能享受日間照料、短期托養、醫療護理、療養按摩等服務,是對家庭及社區養老的有效延伸。
對于無法全職照護老人的子女,白天無法兼顧老人,又怕其獨自在家孤單,工作時將其送到托老所照料,下班后將其接回。這種模式可從一定程度上滿足老人的心靈慰藉,既可享受家庭的親情及關懷,又不造成子女的思想負擔。尤其對于喪偶的老人,日托式養老服務的接受程度更高。但這種高質量的日托式養老,通常費用較高,對于低收入家庭來說難以承受。
養老機構養老是由老年公寓、養老院、頤養院等專門養老機構為老人提供生活、醫療、心理照護等服務,一般還具有醫療救助式、精神衛生式、完全自理式、休閑康復式、才藝特長式、臨終關懷式、綜合式等特色服務。此模式的特色在于集中養老。無障礙式公寓入住,起居環境高標化,醫療服務專業化,生活照料細致化,休閑活動富足化,集體生活解孤獨。尤其對于獨居老人,機構養老是滿意度較高的選擇,不僅能滿足老人獨立生活的自尊,有時也可以滿足其對再婚生活的渴求。
但從我國現階段發展來看,機構養老模式仍無法成為我國養老的主體,依舊存在一定的弊端。譬如:專業養老護理團隊,醫護水平要求嚴苛;老人原有房產資源空閑浪費;養老機構高額支出;與老人內心傳統的“葉落歸根”思想相沖突,陌生環境的失落及壓抑;部分養老院的制度、資源規劃的不合理,老人自理與否、病重與否均混住的不恰當性等等,均限制了養老機構養老模式的發展。
“以房養老”最初來自于荷蘭,而后在澳洲、美洲及歐洲等地興起了相關業務,其中以美國最具代表、發展最為成熟。而在我國,“以房養老”的興起較晚,主要以“住房反向抵押貸款”[2]形式為主,老人將持有的房屋產權抵押給金融機構,相關金融機構將房屋的價值分攤到老人預期壽命的平均年限中,按年或月支付老人,相當于提前使用該房屋的銷售款[3]。此模式作為養老體制的有效補充,能夠減緩社會養老金的發放壓力,起到完善我國社保體系的積極作用,是養老方式觀念和制度的創新[3]。其次,將房源抵押給金融機構,使資源得到最大化利用,減少了房源空置和資源浪費?!耙苑筐B老”服務模式的存在,更體現了老人自主性和獨立性的認知,這也從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老人與子女間某些不必要的矛盾及糾紛,緩解了他們的人際關系,讓未來的養老更為牢固。
但“以房養老”在各省市試行以來,未曾達到較為理想的效果。多項數據研究表明,“以房養老”服務模式前后受到了不同因素的制約和影響。外部因素制約體現在政策制度的不完善:房地產發展不成熟,法律制度不完備;老人年齡及健康的多變性;相關承辦機構的高風險性,導致房產資源要求的嚴苛性等[4-5]。內在制約因素主要與老人自身情況相關。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老人,認為房屋抵押相當于“變賣家產”,傳統思想無法接受。有無配偶及子女,也從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以房養老”模式的推廣,無配偶及子女的老人更能接受“以房養老”[6];老人的個人消費水平,也從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以房養老”的實施,老年人收入越高,月消費水平越高,對“以房養老”的需求也相應越大[7]。
主要指異地養老。即老人在不改變戶籍的情況下,離開原住地前往其它地方養老模式[8],包括旅居養老、候鳥式養老、回原籍養老等類型。旅居養老是老人為尋求更舒適的養老環境,離開常住地,連續時間不超過一年的休閑、度假、養生等旅游活動的總稱。所謂“候鳥式”養老,就是隨著季節變化,如候鳥一樣到不同地方消夏避寒,集健康服務、旅游休閑、文化娛樂為一體,在游玩中健康快樂享受老年生活[9]。這種養老模式與國外的老年季節性移民有異曲同工之妙。
異地養老模式的興起,主要跟我國民眾的生活水平提高密切相關。老人更多的追求晚年的自尊感及自主性,也積極的享受生活,再加上國家政府的資助及養老福利政策,從而推動了老人對“老有所樂”“老有所醫”“老有所享”的追求,是國家資源的有效互利共享。這樣集旅游服務與養老資源的有效整合,不僅使得有所需求的老人從中受益,生命質量和生活質量得到提升,也能推動旅游業的跨行業發展,促進了產業的融合及轉型,從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我國經濟的增長。
但單一的異地養老模式,在實踐過程中也存在著不小的阻礙。從老人的角度來看,異地養老不僅止于換個地方居住,它更體現在老年人生活方式,甚至生活觀念等的改變,同時也意味著異地養老者面對的社會保障與社會福利制度環境的變化[8]。這就要求對于異地居住有一定的地理與文化適應性及接受能力。無論是旅居式還是候鳥式,對于老人的身體狀況及經濟收入水平都有極高的要求,不宜長途跋涉或低收入的老人通常不會選擇此模式。而從旅游業的角度分析,通常受益的地區及城市較為局限,只能推動部分城市的旅游發展,并且會造成一定的公共資源被迫占用,從而導致政府嚴重的管理壓力。且本地居民的不自主排外行徑,將導致主客矛盾的高度激化。
近年來,我國社會發展進步較快,但綜合國力和人均占有水平距離發達國家仍有一定距離,能夠用于老年人社會保障的財務有限,國家無法全部承擔老人的供養需求。尤其對于農村老人而言,家庭在當前和今后相當長的時間內仍需發揮重要的養老作用,家庭養老模式在一定時間的未來仍會成為我國養老模式的主題。但養老服務完全由家庭承擔也是不可取的,任何單一的依靠家庭、企業、社會或政府的責任都是不可取的。若要徹底解決養老問題,必須各方齊心合力,爭取互利共贏。
中國是社會主義制度下的發展中國家,我國國情及社會現狀決定了,我們需要特異性地結合以“家”為載體,以“機構”為依托,以“地域”為分界的各種養老模式的優點,取其精華摒除糟粕,并進一步結合各地區自身實際情況及老人的特點,分區域(城市或農村)、文化水平(地理文化適應度的強弱)、家庭結構(有無配偶或子女)、健康狀況(有無自理能力),綜合考慮人口結構轉變、家庭功能弱化、生活方式改變等因素,切實履行基層調研,摸索、構建出本地區大多數老人傾向性較強且最易接受的新型養老模式。全民齊心協力,共解養老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