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低價中標的困境及其解決路徑

王永珍，谷 彥

（山西大同大學圖書館，山西 大同037009）

關鍵字：圖書政府采購；圖書低價中標；政采生態系統

近年來，國家將圖書采購統一納入到政府采購目錄中，圖書館購買圖書需要通過館配商進行圖書采購，這樣形成了一個館配行業鏈——圖書館、館配商、出版社、招標中心或招標代理。將圖書政府采購引入市場競爭，采取公開招標，本意是使購書行為能夠更加透明，更加公平公正，有效提高資金使用效率，使圖書館購書行為更加規范化、條理化，而館配商也會調整銷售策略與服務模式，來滿足圖書館的采購要求。在成熟的市場經濟體制下，“最低價中標”作為一種國際上通行的評標方式，成為一種慣例。但是在近年來圖書招標的實踐中，最低價中標往往在無序競爭的情況下，成為最容易中標的一種結果，造成了圖書館藏書建設的諸多局限，影響到圖書館藏書質量，使得政府采購這一形式無形中成為圖書館圖書采購之痛，使圖書政府采購這一行為陷入困境。圖書采購行為的完成涉及到館配商、出版社、招標中心等多個部門和環節，本文希望通過對采購鏈中四個節點的分析，解析此鏈條中各節點上存在的問題，以此解決實際工作中產生的困惑。

一、圖書政府采購的困境

困境之一是低折扣中標現象，也就是低價中標。圖書招標過程中，圖書品質、服務質量和中標折扣是圖書招標三大要素，在招標過程中，圖書的品質和服務的質量不像中標折扣那么一目了然，主持招標的公司對于圖書招標也缺乏標準，不少招標公司請的評標專家甚至對館配一無所知，所以折扣高低成了最容易評判的標準。因此，館配商為了爭取客戶，為了在競爭中中標，相互壓低折扣，很多時候低折扣圖書更容易中標。在這樣一種無序競爭的背景下，低價中標成為“貌似善舉的惡行”，形成了現象之一，即圖書館圖書采購的后期壓力；[1]現象之二，由于圖書館服務要求越來越高與館配商利潤越來越低這種矛盾，許多館配商無奈退出了市場。近年來，館配商頻頻發聲，指責低折扣中標給館配市場帶來的混亂，使得館配商陷入“招標的困境”，也造成了“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而圖書館在其中往往也被認為是低折扣中標問題的制造者之一。[2]

困境之二是低折扣圖書使圖書采購的自由度降低。折扣低到比一些圖書的進貨價格還要低，館配商為了生存只能屏蔽掉一些出版社折扣較高的圖書，造成一些經典書、斷版書等不能自由購買，影響到圖書采購質量和高校圖書館藏書結構的高效形成。另一方面，為了保住自己的客戶，有些館配商一再壓低折扣以獲取標的，館配商屏蔽一些專業或經典出版社的書目，產生了兩極反應：出版社圖書銷不出去，圖書館圖書購不進來，一些出版后銷售量“不好”的圖書不被讀者接受，久而久之沒了市場，也使出版社陷入困境。同時，圖書館方面也表示，這些書恰恰是圖書館所需要的，卻采購不到。

困境之三是政府采購程序繁雜，運行時間打破了圖書出版規律。政府采購涉及到國資、招標辦、政府采購中心等諸多審批環節，運行時間較長，打破了圖書出版規律，也造成圖書采購效率低下；由于招標過程漫長，影響到圖書館無法及時組織參加出版社的書展活動，所以很難保證圖書館重點性和特色性圖書的收藏，而重點性和特色性包括的行業特色、學科特色、時代特色、載體特色和人物特色恰恰是圖書館的追求。由于對圖書特性不熟，往往造成理解上的偏差，因而影響到圖書招標的全過程，如采用不當的招標方式，不合理的招標流程，形成不合適的館配商中標等現象時有發生，直接影響到圖書館圖書進館通道的暢通；作為圖書館的采購主體，制定嚴格的招標文件進行把關，確實也爭取到了一些主動，把一些資質不佳的館配商屏蔽在外，但在執行過程中容易造成湊不到三家競標而造成流標現象，也影響到圖書招標進程，如果再組織下一輪招標，又延長了圖書招標進程，如此循環往復。

困境之四，作為代理商的招標公司在圖書采購過程中也產生了一些亂象。其一，代理公司資質良莠不齊，主持招標的公司對于圖書招標缺乏統一標準，致使招標過程和招標結果不合圖書館的意。其二，不少招標公司請的評標專家資質欠佳，專家談判能力不一，有的甚至對館配一無所知，所以折扣高低成了最容易評判的標準，因此容易產生低價中標的現象。第三，招標人對評標辦法執行的不到位，在“綜合評標法”和“最低價中標法”之間的取舍往往會忌憚于評分方法的主觀性，怕招致說不清楚的畏懼，傾向于一刀切地選擇“最低價中標”，而忽視了招標法中規定的“滿足招標文件的實質性要求”。

低價中標的惡性循環產生了一些不良現象：一是招投標的異化，量身定制的招標、你來我往的陪標逐漸流行；二是最低價中標者在履約時花樣百出，影響了服務質量；三是最缺乏底線的中標者可能公然提供難以達標的產品或服務，當用戶表達不滿時，中標方往往直截了當地回復說，如此低價，只能如此低質。這就造成了幾個問題：一個是館配商得不到應有的利潤，所以其持續發展的后勁不足；二是由于折扣偏低，很多有價值的圖書無法進入有需要的圖書館，造成館藏缺失，長久下去對圖書館的館藏建設是非常不利的，同時，出版社經典圖書因此雪藏，得不到有效傳播。有些圖書館為了保證采書質量，想了好多辦法，比如招書目標、招出版社標等。但無論哪種招標形式，都存在一種問題，即：政府采購方式與流程的繁瑣在一定程度上與圖書出版規律相違背，存在著圖書館想要的書買不到的問題。低價中標這種“貌似善舉的惡行”，使圖書采購陷入惡性循環。

二、圖書政府采購的解決路徑

如何在上訴局面中提高圖書采訪質量，走出困境，成為目前圖書館界爭議的熱點之一。目前產生的整個問題顯然不是僅依靠提高圖書的折扣率就能解決的，也不僅是館配商的問題，而是要從整個產業鏈上協調和完善。

（一）制定完善的政策法規引導約束，解決“劣幣驅逐良幣”的問題 2017 年7 月18 日財政部87號令《政府采購貨物和服務招標投標管理辦法》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低價中標的不良發展。政府相關部門應出臺相應的圖書館圖書采購質量標準以及相應的監督、考核和評價機制，以制度來約束政府采購行為，來制約圖書采購價格的合理性，相信惡意競爭的問題會迎刃而解。已經正式施行的《招標投標法》及《招標投標實施條例》中，對“最低價中標”做了限制，而“招標人可以直接確定中標人”是最受圖書館關注的一點。可以說，“最低價中標”時代已被終結。

（二）構建完善的圖書政采生態環境 圖書館、館配公司和出版社之間應該探討建立一個有效的合作模式，形成一種良性的圖書采購生態環境。伴隨圖書館資源建設需求的提升，館配市場需要一個統一開放、資源共享、具有權威性和公信力的館配平臺，來聚合出版社、館配商、圖書館等各方資源，構建起完善的館配生態環境。[3]通過對館配模式的整改和共建，使得這個館配平臺由簡單的圖書交易平臺，變成圖書館、出版社、館配商交流的平臺。通過這個開放型的平臺，使利益各方共同為館配行業服務，出版社和出版信息更加暢通便捷、圖書館館藏質量將得到提高和完善、館配商眼界更寬、行業做派更加規范，這樣三方受益，合作共贏，機會更多，既順應市場，又規范市場，構建起館配市場穩定、開放的動態平衡體系。

（三）圖書館應當通過自身的努力，積極跳出“怪圈”爭取主動，及時了解和掌握出版信息和動態，和出版方進行業務溝通和交流，盡量少走或者不走彎路 圖書館可以提取本館需求的核心出版社館藏書目信息“大數據”，對比出版社當年出版的可供品種，與合作館配商的相應供貨情況對比分析，作為考評館配商的供貨能力的重要依據之一。目前，為了突破困局，有實力的出版社跳過中間商而直接提供對圖書館的專業服務。出版社借力互聯網+，不斷探索新的服務銷售模式，如：社館直通車、中國社科館配服務、中華書局館配服務、涉農聯盟、科技出版聯盟等出版社、圖書館、館配商聯盟模式，打破了館配商對書目信息的壟斷，出版社的加盟使圖書館能夠在第一時間獲得圖書出版信息，為圖書館選擇圖書開啟了另一扇門。而在圖書招標方面，圖書屬于標的物不固定的貨物，理應招“資格標”，而不是招價格標，這樣容易對館配商進行制約，圖書館能夠圍繞合同管理圖書采購的進程，也能對館配商服務進行把控，對事前、事中、事后各個環節進行嚴格的管理與控制。當然，考慮到圖書出版規律，還需要改變圖書結算方式，使圖書結算進程更符合圖書出版規律。幾方面統一才能保證圖書采購的合理。

（四）組建專業圖書招標隊伍 作為連接館配商與圖書館的招標中心（招標代理），有必要建立一套系統完整的談判文書，組建一支專業圖書招標隊伍，對招標過程的各個環節進行把控，使招標結果讓圖書館滿意，使館配商滿意，達到幾方共贏的理想效果。

三、結語

2017年財政部出臺《政府采購貨物和服務招標投標管理辦法》（修訂版），《招標投標法》及《招標投標實施條例》也正式實施，如果以此為契機，政府采購機關或機構能夠結合圖書發行規律和圖書采購的特點，構建有利于圖書館藏書建設的圖書采購方式和有利于圖書館選擇最適合和最好的服務提供商方式，并在一定程度內開放圖書采購方式，比如圖書零購方式，使圖書館能夠更好地規范圖書采購原則，完善藏書結構，同時也為館配商提供平等競爭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