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
摘 要:人工智能在經歷六十多年發展的過程中,逐步深入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在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同時,因其應用所具有的不確定、不穩定性,給人類生活帶來法律關系、道德倫理等方面的巨大挑戰。本文通過從無人智能駕駛涉嫌的交通肇事罪著手,分析刑事責任主體劃分,明確無人智能駕駛刑事責任主體資格,力圖為促進人工智能承擔刑事責任提供法律依據。
關鍵詞:人工智能;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刑事責任
如今,人工智能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成為國際競爭的新焦點、引領未來的戰略性技術,更是成為世界發達國家提升國家競爭力、維護國家安全的重大戰略①。面對這一新形勢的發展,為部署構筑我國人工智能發展的先發優勢,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我國于2017年7月8日印發并實施《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
一、現實困境:無人智能駕駛犯罪不斷增加
近年來,無人智能駕駛在技術上取得了較大突破。許多研發企業巨頭都預期在今年將無人智能駕駛技術落實到位。但是,無人智能駕駛的出現,打破了傳統交通駕駛模式和規范,為交通駕駛領域帶來便捷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的法律問題。無人智能駕駛是否需要像自然人一樣為交通肇事后果承擔刑事責任成為我們的研究重點、難點。從長遠角度來看,無人智能駕駛的應用會越來越廣泛,如果國家一味的禁止這種行為,只會帶來適得其反的效果,我國應當采取更加開放的態度去接受新技術,并從國家立法等各個方面做好應對工作。
二、無人智能駕駛犯罪理論
(一)人工智能刑事犯罪理論基礎
有的學者認為人工智能機器人作為人類生產生活過程中使用的一種工具,因其自身不具有控制能力和辨認能力不應當將其認定為刑事責任主體。另有學者認為,根據人工智能的飛速發展,人工智能將不僅局限于被人類所利用,它會產生自主學習能力,擁有思維方式、控制能力以及辨認能力②,在很大程度上與人類所接近。因此,賦予其一定的主體資格才有利于責任分配,維護社會穩定。后者的觀點更符合社會的發展,人工智能作為一種新型的物種出現在我們的視野當中,現行有效的法律法規對于其主體資格并沒有相關規定,但是它作為實際應用到現實社會各個領域的一種技術,參與人類社會的生產和發展,就必須要賦予其一定的權利和義務對其加以規范,而享受權利與義務的前提便是具有主體資格。
(二)人工智能刑事犯罪法律規制
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讓人工智能犯罪問題也成為各國研究重點,對此,國內外主要存在智能機器人刑法和傳統刑法修正兩種觀點③。制定智能機器人刑法這一觀點突破之處在于承認智能機器人犯罪主體資格,認為在強人工智能時代背景下,智能機器人完全是可以獨立實施犯罪,具備犯罪構成要件。人工智能犯罪除了強人工智能時代的智能機器人自身實施的犯罪行為,還包括其他強人工智能的共同犯罪以及自然人或單位基于支配地位的利用弱人工智能機器人所實施的犯罪行為④。主張傳統刑法修正的觀點否定了智能機器人的犯罪主體地位,認為智能機器人只存在引起過失犯罪行為類型的可能性,通過修正傳統過失犯理論,將自主性智能機器人引起的后果責任限定在“可容許的危險”范圍之內,從而由研發者、運營商和使用者之間承擔過失犯罪刑事責任。
三、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限定條件
(一)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必要條件
基于賦予智能機器人刑事主體資格這一基礎理論,關于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認定依然需要嚴格遵循罪刑法定原則,不能把所有無人智能駕駛事故都歸責于是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的結果。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133條交通肇事罪的犯罪構成可以看出:本罪名的構成要件是,先前有違反交通運輸管理立法規的行為,因這一行為發生重大交通事故,而出現致人重傷、死亡或者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結果,發生原因和危害結果之間必須存在因果關系,如果駕駛自動化系統和駕駛人因過于自信過失或者疏忽大意的過失而未履行相關義務,從而導致重大交通事故和危害結果發生的,即構成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
(二)無人智能駕駛交通肇事罪排除適用
我國刑法中規定的交通肇事罪中的危害結果必須是由違反規范保護目的所引起,也就是說,如果行為違反了交通運輸管理法規,也發生了危害結果,但是結果的發生已經超過了規范保護目的,就不能以交通肇事罪的刑罰論處⑤。比如,在現行刑法規范領域的交通肇事罪,交通運輸管理法規完全禁止酒后駕駛行為,這一規定目的是為了防止駕駛者在飲酒后導致駕駛能力減退或者喪失進而導致交通事故。但是如果駕駛者酒后駕駛并未帶來駕駛能力的減退或喪失的后果,交通事故結果是由車輛出現駕駛著不能預見的類似于剎車等故障所引起的,對駕駛者則不能以交通肇事罪論處⑥。這一規則同樣也應適用于適用于無人智能駕駛領域,如果事故的發生是由汽車其他方面的缺陷或者故障所引起,駕駛自動化系統和駕駛人對此并沒有預見可能性,則事故的發生就不能歸于駕駛自動化系統和駕駛人,就不能對其以交通肇事罪論處。
無人智能駕駛的落地發展是一個系統、長久的工程。為了保障無人智能駕駛技術的發展和應用可以有效的促進人類的生產、生活,我們不能僅僅考慮技術水平的發展,更需要從法律、倫理,甚至是人工智能應用的負面影響等多方面綜合考量和完善,從而避免人類與人工智能地位的反轉這一結果的發生,我們應當未雨綢繆,絕不讓人工智能的發展使人們面臨更多、更嚴峻的社會問題,甚至于生存問題。
[注釋]
①劉憲權.人工智能時代機器人行為道德倫理與刑法規制[J].比較法研究,2018(04):40-54.
②劉洪華.論人工智能的法律地位[J].政治與法律,2019(01):11-21.
③皮勇.人工智能刑事法治的基本問題[J].比較法研究,2018(05):149-166.
④王耀彬.類人型人工智能實體的刑事責任主體資格審視[J].西安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39(01):138-144.
⑤吳漢東.人工智能時代的制度安排與法律規制[J].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大學學報),2017,35(05):128-136.
⑥王燕玲.人工智能時代的刑法問題與應對思路[J].政治與法律,2019(01):22-34.
(作者單位:湖南工商大學,湖南 長沙 41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