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穎潔
(1.陜西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陜西 漢中 723001;2.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 研究生院,北京 102445)
2015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首次做出重要指示:“著力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隨后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三去一降一補”作為2016年供給側改革的五大重要任務。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創新驅動提升高質量、高服務供給,推動實體經濟發展的七項重要任務。2018年12月21日閉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習近平指出,我國經濟運行主要矛盾仍然是結構性問題,必須堅持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不動搖,更多采取改革的辦法,更多運用市場化、法治化手段,在“鞏固、增強、提升、暢通”八個字上下功夫[1]。習總書記這一系列的重要指示,反映了我國在由工業大國向工業強國轉變中面臨的重要問題和矛盾,體現了我國在實現工業化過程中產業調整的重要性及產業升級的迫切性,明確了我國在由勞動、資本密集型向創新驅動型經濟轉變的時代性任務,為我國產業發展指明了前進的方向,為深化改革提供了整體思路,強調了實體經濟的再次突破和發展,現有優勢產業的繼續保持和增強,明確了產業結構的協調推進和順暢發展的目標。那么,我國如何在復雜多變的國際經濟形勢中,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中國的產業升級,由產業大國向產業強國轉變,提供中國智慧,形成中國方案,成為新時代主要戰略任務。
供給側改革自實施以來,我國的產業布局趨向合理,產業結構逐漸優化,各大產業在原來的基礎上穩步提升。2018年全年國內生產總值900309億元,比上年增長6.6%,實現了6.5%左右的預期發展目標。分產業看,第一產業增加值64734億元,比上年增長3.5%,占比為7.2%;第二產業增加值366001億元,增長5.8%,占比為40.65%;第三產業增加值469575億元,增長7.6%,占比52.16%。第一、二、三產業的增加值比重依次為7.2%、40.7%、52.2%,與2017年相比,第三產業的增加值明顯高于第二產業,增加較快,產業總體處于增長狀態。產業政策也不斷適應國情進行調整和優化,產業布局、結構逐步步入合理化并向高級化階段邁進,尤其2013年以后,供給側改革效果明顯,產業結構不斷由勞動及資本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型升級。如下(圖1:改革開放40年產業趨勢圖)反映了我國的產業結構趨向優化的進程。

圖1 1978-2018年中國三大產業產值增長率趨勢變化圖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自實施以來,我國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2015年經濟因此增長6.9%,2016年增長6.7%,2017年增長 6.9%,2018年增長 6.6%,總體保持在 6%-8%的中高速增長區間,呈現出“增速趨緩,結構趨優,動力轉換的”的“經濟新常態特征”。
1.工業方面:工業結構優持續優化,具體表現在三大門類如采礦業、制造業、電熱力,燃氣和水生產,供應業的產值布局趨向合理,2015-2018年采礦業增值分別為 2.7%,下降 1.0%、1.5%,增值 2.3%;制造業的增加值分別為 7.0%,6.8%,7.2%,8.7%,裝備制造業和高技術制造業發展迅速,2018年兩者分別平均增長為 8.1%和 11.7%,其他如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等的增加值分別為 6.8%,3.2%,1.4%,5.5%。“三去一降一補”成效顯著,在鋼鐵、電解鋁、水泥、光纖等方面去產能效果明顯,如:2016年,鋼鐵退出產能在6500萬噸之上,超額完成預定任務。2018年末,規模以上工業企業資產負債率為56.5%,比上年降低0.5%。其中,國有控股企業為58.7%,比上年降低1.6%。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每百元主營業務收入中的成本和費用合計為92.58元,比上年降低0.18元。其中,每百元主營業務收入中的成本為83.88元,降低0.2元,效果顯著。
2.農業方面:農業的內部結構更加合理,實現了以農業為主向三大產業協同發展的轉變,實現了以糧食為綱向農林牧漁業全面發展的轉變,扭轉了多年來農業生產結構較為單一、種植業比重較高的局面。十八大以來,強農惠農政策的不斷出臺,農業供給側結構的不斷深化,農業的現代化水平得到不斷提升,農業內部產業結構得到持續優化。根據國家農業局的統計資料,2018年,農林牧漁業總產值中農業比重下降至54.1%,林、牧、漁業比重分別提高至4.8%、25.3%、10.7%。農業全面協調發展的態勢較好。另隨著工業化的穩步推進,農業發展基礎不斷夯實,農業的產業體系不斷完善,產業鏈條不斷延伸,新興經營主體和服務主體不斷涌現,農業產業園,重點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新型職業農民數量不斷增加。糧食主產區產值增長迅速,全國糧食總量提升加快。2017年,中國的糧食的人均占有量為447公斤,超出世界的平均水平的47公斤,生產能力增強,達到1.2萬億斤。2018年,全國糧食總產量突破6.6億噸,糧食的人均占有量為達到540公斤。人均肉類消費量達到62公斤,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倍,更是改革開放初期的10倍。全國的消費能力持續增強,告別過去的短缺經濟,向營養小康靠近。
3.服務業方面:隨著網絡和數字經濟在服務領域的推進和發展,服務業增長迅速,與制造業的融合趨勢加速,消費拉動經濟效應明顯。2017年,我國服務業增加值實際增長8%,增速比2016年加快0.3%,連續5年實現對GDP和第二產業的“雙超越”,服務業增加值占比為51.6%,高出第二產業22.5%,2018年這一比例持續增長,達到52.2%,2019年達到53.9%,成為當前拉動經濟的主要推動力。
新時期,人類面臨前所未有之大挑戰,全球經濟發展下行壓力加大,生態資源、環境壓力加劇。產業間、產品內可分性增強,網絡信息及交通技術產生的“空間壓縮”技術使交易成本下降,效率提升,產業融合趨強,全要素生產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簡稱TFP,也稱技術進步率)驅動的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成為主導,TFP增長率成為科技進步重要的指標,成為新一輪科技革命的特色。新興工業國家不斷突破價值鏈的低端鎖定,向中高端邁進。中國目前的全球價值鏈分工的參與指數處于高位,高于美國、德國、日本。但GVC地位指數還處于低位。步入工業化發展后期的中國,隨著人口紅利向人才紅利的過渡,亟須轉變經濟增長模式,改變傳統由勞動力、資本的要素驅動轉向TFP驅動的產業增長模式,以適應新一輪科技革命下產業變革要求,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邁進。改革開放40年,中國的勞動力的要素投入對經濟的貢獻率達到70%-80%,效率不斷改進對經濟的貢獻率在20%-30%,2008-2017年,得益于供給側結構改革成效,中國的全要素增長率測算為20.83%。在中國實現現代化過程中,在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中,TFP需要不斷提升,才能夠克服全球價值鏈的低端鎖定所帶來的能耗過大困境,才能夠克服勞動力及資本不斷深入所帶來的規模報酬遞減問題,才能應對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變化。國際間人均收入水平差異,蘇聯經濟的崩潰,日本經濟“失去的30年”及許多經濟高速增長國家衰退的都是有力的解釋。[2]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強調了“三個提高”,即:“提高勞動生產率,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提高潛在的增長率”,突出了全要素增長率對潛在增長率的重要作用。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保羅.克魯格曼指出:從長期發展趨勢看,生產率的提升并非經濟增長的全部動力,但幾乎是全部動力。[3]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R.索洛(Robert M.Solow)認為決定經濟增長的,除資本、勞動力等資源投入外,最重要的是“技術進步”。并對美國1909-1949年的經濟發展進行實證分析,得出:美國7/8的人均增長歸功于技術進步,只有1/8才歸于投資。[4]由中國社科院和社科文獻共同發布的《經濟藍皮書夏季號:中國經濟增長報告(2017-2018)》得出的結論:如果中國經濟處于持續增長期間,TFP增長率和貢獻率均較高;如果經濟回落,需要改革和創新驅動進行提升。2008-2017年TFP的先落后升的變化就是供給側改革成效的有力證明。因此,未來的發展單靠純粹的勞動力和資本驅動已經不合時宜,預測和測算TFP(報告測算,2018-2022年中國經濟的潛在增長率平均水平將達到6.15%[5])并努力提高將是今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創新驅動的根本著力點,也是十九大提出的創新驅動戰略動力的主要衡量標準。同時也是《中國制造2025》戰略規劃、產業向高端推進、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實現的保證。
1.從產業結構分析:與國際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產業比重總體還不很協調,區域間、城鄉間發展不平衡。第一產業的機械化、信息化較低,農業發展中消費資料,仍然滯后于生產資料的發展,農產品庫存積壓嚴重,農產品成本倒掛,經營規模狹小,農村資源消耗嚴重,技術推廣困難較大,導致農業供需脫節,農業供給側改革還在路上。第二產業的高端技術占比不高,創新發展指數不高,第三產業發展較發達國家水平80%以上水平距離較遠。國際市場上產業競爭我國呈現四種類型:①追趕型的產業:如:汽車、高端裝備制造業和材料等。2016年,我國的人均GDP為8123美元,美國:57638美元,德國:42161美元,日本:38972美元,韓國:27539美元,反映了我國的勞動生產率和國際水平的差異。②領先型產業,如:高鐵,造船、白色家電等。③轉型性產業兩種:喪失比較優勢和有比較優勢,如勞動密集型的產能富有產業和鋼筋,水泥和平板玻璃、電解鋁等建材類產業。④“彎道超車型”產業,如:信息及通信類產業等。⑤戰略新興產業如:大飛機、航天航空、超級計算機等涉及國家國防安全的產業[6]。五種類型產業在國際市場上發展不平衡明顯。另我國產業政策在市場調控和影響市場機制的形成中,仍處于不斷調整與完善中,如:新能源汽車的補貼刺激政策導致許多汽車企業的“違規謀補”和“騙補”現象出現[7]。因此必須加大供給側結構改革力度,在已有的基礎上,不斷優化和推動產業升級。
2.從供需結構分析:需求和供給是市場經濟內在發展的基本面,需求側管理和供給側管理是市場經濟調控的主要手段,供給側的結構性改革,是長期性和不易看見的效應,需求側是短期,通過國家宏觀財政政策和產業政策調控的效應,必須處理好兩者關系。目前,中國經濟發展需求和供給兩端都存在矛盾,供給側矛盾更大,結構性問題表現突出。如“海淘”現象,大量出境購物。根據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的統計數據,2017年中國內地游客在境外的消費數字已經超過2000億美元,而這些產品因在國內的質量或者需求未能滿足消費者而導致。從投資和消費分析:2017年中國進口工業制品為2.16萬億美元,這些產品屬于技術含量和附加值都比較高的產品,也是國內不能提供的。[6]這些充分說明中國供給側改革的深入和迫切性,說明中國供給側還沒有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個性化和多樣化的需求,供需結構不平衡,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產業政策的選擇依然在路上。
3.從發展不平衡分析:目前,中國經濟發展存在三大突出不平衡問題。實體經濟發展中的供需失衡;金融和實體經濟發展不平衡;房地產經濟和實體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另還有區域協調不平衡問題,城鄉發展不協調問題等,如:中國的城鎮化還不到60%,相比發達國家80%還很低,城鄉發展收入差距較大,區域發展中,東部地區已經進入工業化的后期,實現高水平的發展,中部地區進入中高水平的發展階段,西部有的地區還處于工業化初期階段,雖然實施大開發戰略,東北老工業基地建設,中部地區迅速崛起,但目前縮小地區差距的任務依然很艱巨。另科技創新和就業不平衡、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不平衡、積累和消費不平衡、內外需發展不平衡問題,實現人與自然的相互共生的問題,內外聯動的開放,解決深層次發展的問題,全民共商共建共享,推向共同富裕之路的自由之路公平正義問題等,孔子說:“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禮記.禮運》提出建立“小康”及“大同”社會。以上種種,說明我們在推進現代化的過程中,在實現兩個百年目標中,任務還很艱巨,必須在鞏固已有“三去一降一補”成果的基礎上,必須積極地深入推進供給側結構改革,以建立適應建立高質量的現代化經濟體系。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的經濟增長已經進入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增長的新的發展階段,必須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以供給側改革為主線,建立適應全球化發展的現代化經濟體系。理念是指導,明確了什么樣的發展和怎樣發展的問題,明確了“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和強烈要求,解析了中國經濟發展的內在規律,指出了中國發展的必然和自由之路,豐富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內涵,開拓了中國特色政治經濟學的發展。階段是機遇和挑戰,體系是國家強大的戰略目標和物質保障。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不斷分析中國經濟的特征,深化對經濟規律的探索,2013年做出我國經濟發展處于“三期疊加”的發展階段的判斷,2014年提出了中國經濟發展所必經的“新常態”,提出新常態下中國經濟發展速度、方式,動力路徑,指出中國經濟已經由高速度轉向中高速,發展方式已經由規模速度型向質量效率型過渡,發展動力要由勞動力和資本要素進入創新驅動轉變,發展結構必須由存量向增量,經濟結構調整要從增量擴能為主轉向調整存量、做優增量并舉。2015年,提出高質量發展的新發展理念。十九大,提出創新引領高質量發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標志一定是由科學技術推動的經濟結構的合理化,經濟增長方式的集約化和高效化,資源的低消耗和環保化。創新是發展動力問題,也是供給側改革的主要推手,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注意中國經濟發展中“阿喀琉斯之踵”,突出中國創新發展重要性。20世紀80年發展起來的增長經濟學理論,也強調了科技創新的重要性,將科技創新視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源泉。邁克爾.波特指出:“國家經濟的升級需要生產力的持續增長。”[8]麥肯錫研究報告分析中國未來創新發展的潛力和趨勢時指出,到2030年,中國未來有五大機遇提升生產力,其中之一是通過創新及向產業價值鏈上移,特別是研發技術密集型產業,而目前中國企業僅占全球領先收益的1/3。麥肯錫研究還指出,中國推進運營轉型,可以提升15%-30%的生產率。[9]因此,必須抓住機遇,以科技創新為抓手,深化供給側結構改革,全方位的進行產品、品牌、產業組織、商業模式的全面創新,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經濟思想是馬克思經濟思想的繼承和發展,豐富了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理論體系。十八大以來,面對國內外復雜的經濟形勢,和新時代中國面臨一系列重大問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結合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及中國經濟發展的歷史規律,科學地回答了新時代如何解放和提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產力,如何完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生產關系,如何全面深化改革,推進更高層次的對外開放,開展共商、共建、共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全球治理。[10]這一系列重要的判斷為全面建設小康到走向共同富裕,實現中華民族“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建成社會主義強國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因此,在推進中國現代建設中,必須緊緊把握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思想,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全面深化供給側改革,不能停留在“匯報”及表面工程,必須狠抓落實,努力克服改革的試探困難,澄清供給側改革和增長不是此消彼長的關系,是同步前進的關系,澄清新時代供給側改革既不是西方的凱恩斯的“有效需求”論,也不是薩伊的供給決定論,而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新階段的供需共進論,是馬克思再生產理論的繼承和發展,強調產業發展的平衡性、相互關聯,整體性和可持續發展性。[11]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指出:“工場手工業本身的狹隘的技術基礎發展到一定程度,就和它自身創造出來的生產需要發生矛盾”[12]是產業結構升級的主要標志。現在中國已經進入改革的攻堅期,必須充分利用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機遇,深化供給側改革,發揮高新技術的推動作用和擴散作用,從整體上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提供中國方案,產生中國智慧。
從產業大國向產業強國轉變,從發展中國家向發達國家邁進,工業化是必經之路。中國要實現工業化,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首先要處理好發展與穩定的關系,始終堅持“穩定壓倒一切”的發展理念,營造和諧穩定的發展環境,保證中國工業化道路不受影響,世界工業化的歷史有300多年,而真正實現工業化的國家和地區也只有30多家,其他或多或少都是因為戰爭、危機及動蕩而逼迫中斷。所以必須以戰略高度處理好發展與穩定的關系。其次我國是工業化和現代化并進國家,產業結構逐漸向技術密集型產業結構演變,因此,要實現工業化,必須遵循產業結構演化規律,制定工業化發展戰略,處理好三大產業比例關系,保證產業的按比例發展和協調發展。馬克思再生產理論,強調產業資本運行的總量平衡和結構平衡,強調產業整體和部分的按比例發展,并伴隨資本有機構成的不斷提升,不斷達到新的平衡,從而推動產業優化升級。實現條件為I(V+M)=IIc和I(V+△V+M/X)=II(C+△C)[13]。列寧在此基礎上提出技術進步下生產資料優先增長的產業升級理論[14]。赫希曼的“不平衡增長理論”也強調,產業是一種不平衡的連鎖演變過程,透過誘導機制、相互依存效應不斷達到新的平衡[15]。依據產業結構升級理論,現階段,面對全球經濟下行壓力,中國經濟發展的結構性矛盾,必須通過科技創新,加大科技型企業和戰略新興產業的培育力度,促進經濟的增長,實現螺旋式上升,促使產業升級。另外,產業結構優化還是一個戰略問題,不可急于求成,經濟增長固然重要,但產業結構的調整最為關鍵,最為持久,蘇聯曾因經濟結構調整不力和改革不到位,以農補工,工業一枝獨秀,而農業長期處于低迷狀態,工業內部生產部門、采掘和加工業、傳統和新型產業之間一直比例失調,能源材料繁榮,新興產業落后,最終從高速的經濟軌道上衰落下來,就是一個深刻的教訓[16]。因此,必須有的放矢、循序漸進地處理好三大產業及各自內部按比例協調發展的關系,從而實現產業的整體協調發展。
1.不同產業的推進上:政府要發揮因勢利導的作用,如對追趕型產業,通過資金融通、外匯獲取上進行支持,如三一重工和吉利汽車等,可以通過海外并購同類產業中擁有先進技術的方式,或者通過篩選發達國家的進口產品,利用國內各地區的比較優勢,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通過招商引資的辦法完成。對于領先型產業,在高校及科研機構進行研發的基礎上,政府可以鼓勵和支持相關行業共同組織研發平臺,共同攻破共用的技術瓶頸,鼓勵企業生產和海外拓展。對于轉型性產業,如勞動密集型產業,政府可以通過設計和品牌營銷方面的培訓,或者對品牌經營企業開發的新產品進行稅收減免,鼓勵其向‘微笑’曲線的兩端轉移,或者可以向海外工資較低的、人口規模相對較小的越南、老撾、柬埔寨、孟加拉國、非洲等國進行產業轉移,在提升當地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可以創造發展的第二春。“一帶一路”倡議是機遇和挑戰,東莞的華堅鞋業在非洲的俄塞俄比亞投資建廠就是一個成功的典范。對于具有比較優勢產能富裕的產業,政府可以通過直接投資的方式進行產能轉移,實現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雙贏。對于“彎道超車型”產業,政府可以提供孵化基地、稅收優惠,鼓勵國內外創業。對于戰略性產業,政府通過財政補貼的方式完成。[6]
2.產業政策的制定上:政府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和競爭政策,引導和發揮地方政府創新精神,積極挖掘、充分利用地方資源稟賦及經濟條件、適合地區經濟發展的工業化模式,如:“珠江三角洲模式”“蘇南模式”“溫州模式”等,從而帶動和加速全國工業化進程,進而推動整個中國經濟的產業結構優化,推動中國經濟向更高質量,更高水平的發展[7]。在戰略新興產業的扶持上,要制定利于創造和創業的優惠政策,要鼓勵第一個“敢于吃螃蟹的人”。要根據產業發展的不同階段制定合適的產業政策。
3.市場的資源配置上:遵循價值規律作用,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作用,實現動態平衡。馬克思指出,商品的價值量是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商品價值的實現必須通過交換實現,交換的基礎是商品的價值,實現的基礎是由市場的商品價值規律決定的等價交換[17]。所以要發揮市場在商品交換和產業升級中的重要作用,促使資源自由流動,自動配置。目前,新的矛盾,主要是不平衡不充分發展問題,表現在資源不平衡,地區發展不平衡,結構的不平衡,有區位因素,地理因素,政策、經濟體制的因素,不管哪一類因素,都造成了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市場經濟主張資源和要素的自由流動,實現商品價值的平衡交換,因此,必須加大市場經濟的力量,清除和改革妨礙市場經濟良性發展的經濟體制、管理機制等因素,使資源更有效流動,更加有效地發揮作用。十九大報告指出,經濟體制改革必須以完善產權制度和要素市場化配置為重點,實現產權有效激勵、要素自由流動、價格反應靈活、競爭公平有序、企業優勝劣汰[8]。充分強調了市場經濟資源要素流動的重要性和競爭環境的重要性。
4.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度的把握上:政府增強企業的自主性,靈活性、產權明晰性,創造公平競爭環境,促使國有企業和私有企業公平競爭,保持國有資本的在市場競爭中的主導地位,積極實行市場為主,政府為輔相結合的市場策略。政府主要在收入的貧富差距上、在市場的競爭有序及法治建設上發揮宏觀治理的作用。主要投資和消費上要很好把握,投資用在短板上和基礎設施瓶頸、環境和城鎮化上,消費要降本增效。如:2017年,我國進口的2.16萬億美元的工業制成品,旅客境外的消費也超過了2000億美元,就是我國應該投資補齊的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短板。總之,要創新引領、彎道超車,避免發展陷阱、克服路徑依賴,達到“宏觀政策要穩,產業政策要準”。
創新是經濟發展的引擎,產業結構升級的核心,全球發布的創新指數排名,中國為22名,比2016年提前了3名,是唯一一個進入前25名的中等收入國家,但目前中國的創新人口分布不均衡,參與的少,享用的多,濃度和密度都不夠,必須開發中國的創業群,激發創業的活力,探尋創新的中國模式。我們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既不能采用美國的0到1模式,美國模式沒有中間梯度,貧富分化嚴重,也缺乏完善的金融和法律保護體系。也不能走德國的階梯性模式,德國的經濟規模比中國小,中國已經產生如華為,騰訊,阿里巴巴世界級企業,向前發展下去,已進入無人區,所以必須探索適合中國經濟發展創新之路。美國和德國的融合模式值得借鑒。[18]借鑒德國的默克公司創新發展,形成產學研結合的發展態勢,鼓勵企業創辦自己學校,在解決就業的同時,培養創新性人才。鼓勵產業精準精益化生產,發揮李克強總理2016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所提到的“工匠精神”將產品做到極化。學習美國創新吸引全球精英云集硅谷的方法,探索中國發展的創新群云集區,如打造“粵港澳大灣區”等。另外,中國工業化發展,人才紅利的激發,貧富差距的縮小必須加大創新發展,鼓勵自主創新,進行傳統產業升級。近年來,我國科技創新能力顯著提升,進入了世界科技第一方陣,處于“三跑并存”狀態,與供給測改革融合推進,向縱深領域和水平發展,形成了萬眾創新的新局面,科技外交與158個國家建立科技合作關系。按照《國家中長期科學核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要求,中國的科技貢獻率提高到60%左右,R&D與GDP的比重達到2.5%,目前距離此目標還有很大距離。與國際水平相比較,我國的尖端科技領域還有很大差距,尤其在高科技核心技術領域。我國高端裝備和關鍵材料(基礎材料)嚴重依賴進口,2018年世界科技強國排名,中國科技排名世界第7,因此,必須加強自主創新力度,營造創新的環境,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維護其合法權益,引導民間資金投入自主創新領域,積極進行科研成果轉化,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由資源投入型轉向依靠科技成果轉化型,由物質和人力資源投入轉向依靠科技進步提高生產力,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實業興則國興,實業強則國強。實體經濟是國家經濟發展之本,是財富增長的根本源泉,也是國家富強的重要支柱。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必須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必須通過科技創新和體制變革,推動我國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當代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虛擬化”,“去工業化”,引發的金融危機及主權債務危機已經證明了經濟發展脫實向虛的危害[19]。時至今日還沒有從其中走出來。如美國長期的增長速度平均是3.5%,2016年僅有1.6%,歐盟國家差不多也是1.6%,日本是1%。東亞高收入的經濟體,如新加坡2016年經濟增長為2%,韓國為6.5%,中國臺灣還不到2%,都深受經濟危機危害。中國經濟發展自2010年經濟連續7年下滑,但與世界其他國家相同階段相比,(如:巴西2010-2016年,經濟增長速度由7.5%下滑到-3.4%,俄羅斯4.5%下滑到-0.6%,印度10.3%下滑到2016年6.5%)中國對“脫虛向實”充滿信心,且發達國家的產能過剩是產生在世界最先進的產業上,我們是在中低端,向中高端邁進,上升的空間很大[18]。因此,必須抓住世界經濟疲軟發展的調整周期,按照新發展理念,通過科技創新,自主創新,全面推動以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努力營造良好的產業發展環境,加快提升產業供給能力,助力實體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始終以《中國制造2025》為戰略目標,不斷提高制造業的競爭力和發展質量,全面布局實體經濟在我國的產業層次及空間布局,防范經濟發展脫實向虛,防范投機行為的發生。繼續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優化融資結構和信貸結構,創新金融體制,努力做到金融對民營企業的支持與民營企業對經濟社會發展的貢獻相適應,全面提升金融服務實體經濟效率。[20]
總之,中國的經濟與世界相比,正處于大有作為的戰略機遇期,處于世界經濟低迷發展周期中最具有發展潛力的國家。目前我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約30%。制造業、貨物貿易及外匯儲備已成為世界第一大國,且經濟穩中向好的發展態勢更趨明顯。因此,必須抓住機遇,積極迎接挑戰: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為指導,以“人民為中心”的新發展理念為中心,深化供給側結構改革,處理好穩定和發展的關系,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處理好三大產業及其內部按比例協調發展的關系,實現“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努力做到“宏觀政策穩”及“產業政策準”,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及升級,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為2025年,中國跨越人均GDP12615美元的門檻,進入高收入國家,最終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奠定良好基礎。[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