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研究

2020-12-17 03:29:03王婷

科教導刊·電子版 2020年16期

王婷

摘要青州方言中程度副詞豐富且極具代表性。本文綜合運用資料分析法、實踐調查法和比較分析法，從青州方言的語言實際出發，深入討論了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的語言表現形式及語用功能。試圖從詞匯、語法、語用三個方面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進行詳細描寫，并選取典型性程度副詞進行深入分析，如“崗”、“著”、“煞”、“蒙”等。系統地總結了青州方言的區域影響和當地少數民族方言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的影響。

關鍵詞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區域影響少數民族方言

中圖分類號：H172.1文獻標識碼：A

1青州方言程度副詞概述

青州方言屬于山東方言的地域分支，歷史悠久，獨具特色?！吨袊Z言地圖集》中指明青州方言屬于膠遼官話區，而《山東方言研究》一書中則將青州方言劃為山東方言東區東濰片。自古以來由于青州方言分支較小，前人對青州方言的相關研究較為薄弱。

基于《山東方言詞典》和《青州市志》對青州方言內部差異的記載和結論，結合《現代漢語》和《現漢虛詞散論》中對程度副詞的分類標準，本文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中的特色程度副詞進行了詳細地分類研究。另外，國內的其他相關研究還包括郝靜芳的《山東省青州方言的特色程度副詞研究》，從語義特征、組合和句法功能三個角度描寫青州方言特色程度副詞系統。郝靜芳的另一篇論文《山東青州方言的程度副詞“剛”研究》，針對“剛”這個程度副詞進行了專項研究。于萍《青州方言內部差異研究》探究了青州方言的內部語音差異，楊萍調查了青州滿族村的語言使用狀況。王鎮闡述了青州滿族方言中特殊的語言現象，劉恒志分析了青州方言的語法特點等。綜上所述，針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的研究較少，因此本文的研究具有研究價值和可行性。

青州方言也屬于北方方言，讀音與普通話差異較小，主要的差別表現在具體用法方面。青州方言中保留了不少含有區域特征及民族色彩的方言詞語，這些方言程度副詞為青州方言增添了無窮的魅力。

青州市處于山東方言東西兩區的分界線上，在語言上受魯中、魯北、魯南和膠東方言的影響，方言歷史底蘊深厚，在受普通話影響逐漸演變的同時，也保留了不少古代漢語的遺跡，而且青州是滿族、回族聚居地，方言中保留了很多少數民族的特色方言，擴充了青州方言的程度副詞系統。青州方言中特有的程度副詞數量較多，如“剛”、“著”、“煞” 、“蒙”等，極具地方特色，與普通話相比，有著獨特的語法特點和表達效果。青州方言程度副詞主要存在以下特點：第一，青州方言處于東西方言分界地帶，帶有過渡性質，因此程度副詞受周邊方言的影響，在義項的數目、組合能力、語體色彩方面不同于普通話，帶有自己獨特的地域特征;另外，青州方言在歷史發展變化中受民族融合趨勢的影響，程度副詞中保留了滿族、回族的語言特色，帶有獨特的民族特征。

2程度副詞“崗”“著”“煞” “蒙”的詞匯意義、語法功能和語用功能

2.1“崗”的詞匯意義、語法功能和語用功能

2.1.1詞匯意義

青州方言中使用頻率最高的字應該是程度副詞“崗”，相當于普通話中的“很”或“極”，或者濰坊話中的“奇” 字。它是一個絕對程度的副詞，可以修飾形容詞，例如“崗好”，“崗香”，“崗熱”等，詞匯意義表示程度很深。

2.1.2語法功能

（1）“崗”只能作狀語，不能作補語，在日?？谡Z表達中，我們通常會說“這道菜崗香咧”“這朵花崗俊咧”而不能說“這道菜香得崗”或者說“這朵花俊得崗”，就句子成分來講，青州方言中的“崗”還是與普通話中的“很”有本質區別的，因為在普通話中“很”既可以作狀語，又可以作補語。例如“這道菜很香啊”和“這朵花很俊啊”也可以換做“這道菜香的很啊”和“這朵花俊的很啊”

（2）“崗”是因為一句廣告詞“永壽牛肉崗好吃咧” 而被人熟知，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崗”承載著一代又一代人的家鄉情結?！皪彙笨梢砸揽扛淖兟曊{的方式表示程度的進一步加深，例如“崗”讀陰平[55]時表示比較級，而讀上聲[214]的時候表示最高級。例如“這個人崗高”，句子中如果“崗”讀陰平[55]時表示這個人很高，如果“崗”讀上聲[214]時，說明這個人尤其高，強調程度加深，語氣更為激烈。

2.1.3語用功能

“崗”在青州方言中的語用功能主要是在句子中作謂語、定語、補語、在特定條件下還可以作賓語或者單獨成句。

（1）你還崗能吃咧。（作謂語）

（2）你還崗能折騰連。（作謂語）

（3）你那臉洗得崗干凈咧。（作補語）

（4）你家的窗戶擦得崗亮咧。（作定語）

（5）崗好的菜怎么扔了呢？（作定語）

（6）崗俊的閨女怎么瘋了呢？（作定語）

（7）你張顯得崗不厚道咧。（在特定動詞后面作賓語）

（8）你張覺得崗不好意思連。（在特定動詞后面作賓語）

（9）崗好吃咧！（單獨成句）

（10）崗臭咧！（單獨成句）

“崗”作為青州方言中極具代表性的程度副詞，適用范圍極廣，具有顯著的地域特色，無論在詞匯還是語用方面與其他程度副詞有區別性的特征，詞語辨識度和搭配靈活度較高。

2.2“著”的詞匯意義、語法功能和語用功能

2.2.1詞匯意義

“著”在青州方言中也使用比較普遍，通常在句子成分中作狀語，可以與“崗”搭配或者互換，都相當于普通話中“非?！被颉疤钡囊馑迹捅磉_的程度而言，比“崗”的絕對程度要深。

2.2.2語法功能

（1）“著”作程度副詞時一般用來修飾形容詞，例如“著好”、“著熱”、“著漂亮”等，在句子表達過程中往往會加語氣詞“咧”或“連”，表示贊嘆或語氣的加強。

①這件衣服著漂亮咧。

②這個人著好連。

③這只狗著聽話連。

（2）“著”帶有一定的感情色彩義，通常含有貶義成分，與“崗”相比，語氣中嫌棄的意味更濃。

①這天氣著冷咧，凍死個人。

②這個人著二連，整天不著調。

③這個人長得著丑咧，嚇死人啦。

“著”的語法功能偏重于語體色彩，感情比較強烈。

2.2.3語用功能

“著”在青州方言中的用法與“崗”相似，“著”也可以作謂語和補語，在特殊條件下可以作賓語，也可以獨立成句。

（1）這天氣著熱咧，熱的人直冒汗。（謂語）

（2）你想得著天真咧。（補語）

（3）你掃的地我覺得著干凈連。（賓語）

（4）著好吃連。（單獨成句）

總體來說，“著”在青州方言中的使用頻率與“崗”相當，語法、語用也與“崗”大致相同，詞語搭配自由度高。不過相對于“崗”而言，語體色彩要更為強烈，強調意味更濃。

2.3“煞”的詞匯意義、語法功能和語用功能

2.3.1詞匯意義

“煞”大多修飾形容詞和動詞，可以作補語，與普通話中的“死”的意義大致相同，比青州方言程度副詞中“著”的程度更深，一般表示程度到達頂點，帶有一種極端的感情色彩，通常表達極端的喜愛或者極端的厭惡，感情色彩濃厚。

2.3.2語法功能

（1）“煞”可以修飾形容詞，例如“凍煞”、“熱煞”、“笨煞”等，在句子中往往與句末語氣詞“咧”或者“連”搭配。

①這件衣服帶熱煞我咧。

②你這個人帶笨煞連。

③這個天兒帶凍煞我咧。

（2）“煞”一般也可以用來修飾一部分動詞，例如“弄煞”、“噎煞”、“嗆煞”等。

①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弄煞你。

②吃飯要細嚼慢咽，要不然噎煞你。

③喝水也能嗆煞你。

“煞”的語法功能比較復雜，詞語搭配自由度較高，靈活多變。

2.3.3語用功能

“煞”在青州方言中大多作為補語來使用，這點是比較少見的，“煞”一般不能重疊，多與語氣詞“咧”或“連”搭配，有時“煞”也可以當作動詞來用，例如“煞風景”折煞、煞尾、煞車等等，但這種語境相對較少，大多數條件下“煞”會在句子成分中充當補語。

（1）你說的話帶氣煞我咧。（補語）

（2）這只手帶疼煞我咧。（補語）

（3）這個人帶丑煞咧。（補語）

（4）這個人真是煞風景。（動詞）

（5）關鍵時刻要學會及時剎車。（動詞）

（6）你這么做可真是折煞我了。（動詞）

“煞”的特色在于一般在句子中作補語，這是青州方言中其他程度副詞所不具有的，“煞”的語體色彩最為強烈，表達相對極端的感情。

2.4“蒙”的詞匯意義、語法功能和語用功能

2.4.1詞匯意義

“蒙”作為程度副詞有表達意愿的作用，相當于普通話中“使勁”的意思，絕對程度低于“崗”、“著”、“煞”等詞，多數情況下在青州方言中蘊含有希望的傾向，“蒙”在句子中的意義不在強調，而重能愿，帶有一定的感情色彩。

（1）你蒙使勁就能搬動這堆深重的磚頭。

（2）你蒙看書就能考上大學。

（3）你蒙干農活莊稼才會有好收成。

2.4.2語法功能

“蒙” 大多修飾動詞及動詞短語，少數情況下也可以修飾部分形容詞，但口語中不常說。“蒙”在青州方言中不能重疊，無否定形式，不可以表達為“不/否蒙”。

（1）你蒙干點活。

（2）你吃飯吃的蒙快著點。

相對來說，“蒙”的語法功能比較單一，可塑性不強。

2.4.3語用功能

“蒙”可以作謂語和補語，“蒙”修飾動詞及動詞短語，通常在句子成分中作謂語，在“蒙”作補語時，一般與“著點兒”搭配，通常會說“蒙慢著點”等。

（1）你蒙鍛煉才能身體強壯。（作謂語）

（2）你蒙運動才能減肥。（作謂語）

（3）你蒙吃飯才能長高。（作謂語）

（4）你蒙慢著點兒，不急。（作補語）

（5）你蒙快著點兒，趕時間。（作補語）

（6）你蒙撐著點兒，我喊人來救你。（作補語）

“蒙”在青州方言中使用頻率相對較低，組合能力和語用方面比較單一，搭配自由度不強。

3程度副詞“崗” “著” “煞” “蒙”在語言應用中的對比

3.1表達效果

在表達效果上，程度副詞“崗”、“著”、“煞”、 “蒙”存在明顯的層級性?？傮w而言， “煞”的強調程度最深，一般表示程度到達頂點，其次為“著”，表示“非?！钡囊馑迹俅螢椤皪彙?，表示“很”的意思，程度較“著”要淺，最后是“蒙”，僅僅表達一種意愿驅使。

3.2感情色彩

“崗”、“著”、“煞”、“蒙”在感情色彩上與表達效果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呈現出一定的等級性。總體而言，依然是“煞”的感情色彩最深，表達極強烈的喜惡之感。其次為“著”表示贊嘆或語氣的加強，再次為“崗”，最后為“蒙”。

感情色彩方面，總體來說“煞”> “著”>“崗”>“蒙”

3.3語法組合

“崗”、“著”、“煞”、“蒙”的語法組合能力各不相同，“崗”、“煞”能與大部分形容詞、行為動詞、能愿動詞及心理動詞組合，而“著”和“蒙”只能與極個別的單音節詞或者雙音節詞組搭配，搭配詞的限定范圍不同，客觀來看，“崗”和“煞”的搭配自由度遠遠大于“著”和“蒙”。

3.4句法功能

“崗”、“著”、“煞”、“蒙”雖同屬青州方言副詞系統，但實際應用中仍有部分差異。就句法功能方面而言，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中的副詞主要是作狀語，像“崗”、“著”、“蒙”等。當然，也會有少數的詞如“煞”只能充當補語。“崗”和“著”在副詞用法中最為相似，它們在青州方言中的語用功能主要是在句子中作謂語、補語、在特定條件下還可以作賓語或者單獨成句。相對于“著”而言，“崗”還可以做定語。“煞”和“蒙”在實際語用中大多充當補語，相對于“煞”比較單一的語用功能而言，“蒙”還可以充當謂語。

3.5青州方言中其他單音節程度副詞（“焦”、“齁”、“溜”）

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比較豐富，常常會形成一些固定的結構或用法。這些結構或用法會一直沿用下來，作為一些固定的單音節程度副詞，成為人們口語中約定俗成的說法，被全社會所接受，例如“焦”、“齁”、“溜”等，它們的詞匯義也與“崗”、“著”、“煞”、“蒙”等詞大體相同，都表示“非?！?或“極其”的意思，只不過表達的絕對程度要更高一些。由于此類單音節程度副詞比較繁雜，本文只挑選幾個比較典型的程度副詞，不做重點研究。

例如“焦”在方言中通常組詞為“焦脆”、“焦黃”、“焦紅”等;“齁”一般在口語中組詞為“齁咸”、“齁辣”、“齁甜”;“溜”經常表達為“溜濕”、 “溜滑”、 “溜酸”等。由此看來，青州方言中其他單音節程度副詞大多修飾形容詞，形成較為固定的搭配形式。“焦”多與表示顏色的詞語搭配，“齁”多與表示味覺的詞語搭配，而“溜”則相對于“焦”和“齁”限制性要小，搭配相對隨意。

4當地少數民族方言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的影響

4.1“北城話”（滿族方言）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影響

青州北城是滿族聚居地，方言自成系統，我們習慣上稱之為“北城話”或“滿族腔”?？陀^來說，青州本地方言屬于北方方言膠遼官話系統中的東濰方言區，而青州滿族“北城話”屬于北京官話系統，“北城話”作為一個滿族居民的漢語官話方言島，就像一座孤島處于普通話和地方方言的包圍之中，形成自己獨特的民族特色。《濰坊文化通鑒》記載“北城滿族方言當時為雙方言制，在官場和行文時用滿語或滿文，與漢人交往使用漢語漢文”。

作為歷史原因遺留的北方官話方言島，“北城話”極具地域特色，尤其是青州方言中典型的程度副詞“張”、“娘”受“北城話”影響頗深，“北城話”對于研究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乃至山東方言具有重要意義。

4.2“東關話”和“云峽河方言”（回族方言）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影響

青州城區的東關一帶以及云峽河回族鄉是回族聚居地，當地的“東關話”和“云峽河方言”帶有獨特的民族和地域特色，回族方言程度副詞中的“毛”和“較自是”使用范圍較廣，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東關話”和“云峽河方言”作為一種別具一格的民族方言，有自己的民族特色。但由于少數民族“大雜居，小聚居”的分布規律，導致少數民族與漢族的交流加強，語言文化的融合也日趨緊密。少數民族語言在歷史長河中不斷演化，語言的分化與融合極大地充實了當地方言的程度副詞系統，使普通話和本地方言融為一體的同時，又添入了民族色彩，作為地區方言一種寶貴的財富，少數民族方言的影響值得深一步地去探究。

5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的區域影響

從地理位置來講，青州方言本身處于山東方言東西交界地帶，過渡性很強，不但融合了以濟南為中心的西部方言，也融合了以青島為中心的東部方言，由此可以提供一個帶有過渡性質的方言標本，有助于我們了解山東方言的過渡性，為方言分區提供更為有力的資料。

從歷史角度來講，青州屬于古九州之一，東夷文化發源地，歷史底蘊深厚。在漫漫歷史長河中，無數朝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方言也經歷了幾次大的考驗與變遷。青州方言與山東周邊地區各方言長期接觸，導致了語言間的相互交融，再加上生活在青州的漢族與滿族、回族等少數民族的貿易往來與通婚，充實了當地的方言體系，對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的影響巨大，直至今天我們仍然可以窺探到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在區域發展中留下的歷史印跡。

5.1對周邊方言的吸收、改進及影響

語言之間的接觸交流導致了所謂的方言孤島內部語言獨立進化和語言的分化，就青州方言副詞系統來講，它在經歷歷史選擇淘汰和內部進化過程中，也同樣深受周邊方言的影響。

根據索緒爾的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理論，方言的語音和表現方式在相同歷史時期內可能會因地域和政治政策的影響導致不同，具體的某個方言程度副詞在不同歷史時期內也會有不同的語音及表現形式，甚至不同的區域也會有不同的表達效果，這就需要我們上升到方言共時變化和歷時變化的層次，以普通語言學的眼光看待青州方言對周邊方言的吸收、改進與影響，從中探求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在歷史演變中的軌跡。

以歷時語言學的角度來講，仍以青州方言副詞系統中使用頻率最高也最有地域特色的“崗”為例，“崗”在濰坊稱為“奇”，青州的“崗好”在濰坊叫做“奇好”;“崗”在東營稱作“極”，東營人往往說“極好”而不說“崗好”;而“崗”在壽光、諸城則稱為“棱”，壽光人往往稱贊道“棱好”。濰坊、東營、壽光、諸城都是青州的搭界區域，它們的方言程度副詞跟青州一樣仍然屬于普通話程度副詞系統，但由于受地域方言使用習慣的差異，使方言系統又具備了地域特色，同樣表達“崗”的意思，各地方言在其選詞用字上出現了明顯的區別，這也是地域方言在歷史進程中分化的結果。

相反地，從共時語言學的角度來看，濟南、青島的方言程度副詞系統與青州并無太大差異。根據錢曾怡先生編寫的《從現代山東方言的共時語音現象看其歷時演變的軌跡》一文來看，“山東方言特點地域流動雖然有大體的方向，但并不絕對是直線而是循環往復的”。仍然以程度副詞“崗”為例，濟南人表達“崗”的含義時，“崗”這個字的聲調偏向于陽平[35]，聲調更為高昂一些。而青島人在表達“崗”的含義時，“崗”這個字的發音要更傾向于去聲[51]，聲音要略微低沉一點。除了具體聲調有細微區別外，相對于其他區域的詞語表達并無任何明顯的不同。

由此看來，同樣意義的程度副詞，受方言區的影響，可能會產生分化，形成不同的地域特色。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在周邊方言的影響下不斷吸收改進，在自我完善中持續發展。

5.2在山東方言中的沿用

共時研究和歷時研究是對立統一的。根據周亞華《索緒爾的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的理論，“共時語言學研究的是靜態的語言學，研究特定情況下的語言狀態，而歷時語言學則研究語言學的演變過程”。以索緒爾的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理論為支撐，本文還探討了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在山東方言中的沿用。除了在上文中提到的“崗”在濟南、青島地區的沿用以及在周邊地區的改進用法外，其實在山東方言中，地域間程度副詞系統差異并不大，像“焦”、“齁”、“溜”、“稀”等單音節的程度副詞在山東多地方言中都有體現。

例如，以共時語言學的角度來講，在煙臺、棗莊、濟寧和泰安方言中“焦”、“齁”、 “稀”等程度副詞也是存在的，用法方面也與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無顯著差別，“焦黃”、“齁咸”、 “稀少”等在這些方言中得到了沿用。但從歷時語言學的角度來看，煙臺方言中唯一變化的就是“溜”，煙臺方言中將“溜圓”改為了“滴溜圓”，并且現代漢語普通話中出現頻率比較高的程度副詞“很、極、非常、特別、尤其”等，卻從未在煙臺方言的口語交際中出現過。由此可見，各地方言中程度副詞系統大致相同，大多數程度副詞在山東方言中得到了沿用，各地方言內部程度副詞系統在保持自己的地域特色的同時整體上呈現出趨同性。

6結語

程度副詞是副詞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青州方言中含有豐富的程度副詞，選取典型詞匯，對山東青州方言程度副詞系統進行了詞義和內部差異的闡釋; 對程度副詞與各種成分之間的組合能力進行描述; 就程度副詞的句法功能展開深入分析，希望能為區域方言文化和社會語言學的發展提供參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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