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章
清代戴名世作過一篇《張貢五文集序》,其中講了一個故事。不到20歲時,戴名世在山中遇一賣藥翁,談及作文方法,老翁教給他一個秘訣:“為文之道,吾贈君兩言,曰‘割愛而已。”戴名世回家后看自己的文章,覺得將大部分內容刪掉也沒什么不可以。這個秘訣,果然讓他的文章大有進步,他由此感嘆:“余自聞此論,文章之真諦秘鑰始能識之。”
現在看戴名世的文章,多精練簡潔,無華辭麗語,可見是領悟到“割愛”的“真諦秘鑰”了。其實在戴名世之前,很多文章大家早已懂得“割愛”,譬如在“逸馬殺犬于道”的故事中,歐陽修就強調了文字應精簡,避免冗雜贅述。數數那些名篇的字數,《桃花源記》《岳陽樓記》《醉翁亭記》等,每篇才三四百字,甚至東坡有些精彩的小品文,也就百字左右。現在一些文章冗長啰嗦,只因作者不懂“割愛”。
(摘自2020年2月13日《今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