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奕
阿寶是八月二十八正式混進我們寢室的。得承認,她塞給別人的第一印象是文靜加純真;得承認,她有幾分冷冷的憂郁的氣質(zhì),湊合著有幾分姿色,身材也達標。嗬,你聰明的,根據(jù)“得承認”這三個關鍵字眼,猜測得到本人的下文了吧!
阿寶生活在成天混日子階層的學生堆里,文化課的一塌糊涂不說(畢竟這怪不得她),可她干的“事業(yè)”卻轟轟烈烈,莫名其妙,有點蛋白質(zhì)女孩的味道。
阿寶喜歡笑。嗯對;笑。那個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那是個很甜很美的笑。不帶任何身體語言,百分之百地屬于臉部肌肉自由運動,本沒有什么特色的五官一代入笑的方程式,有種特別的感覺;可奇怪的是,也許你很難想像那般模樣的笑給人的感覺卻是毛骨悚然,失去了感染力。她就是時常帶著稍微加工的笑把各種“事業(yè)”進行到底。
阿寶的笑第一次派上用場的是少女情懷,陷入愛河。憑著她嬌媚的笑,再自然地往走廊拐角一站,頗有風度地輕輕把頭發(fā)摸幾下,不時深情地俯首抬頭,是個羞答答的姑娘,于是樓上一坨的癡情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緊接著不以封計量的情書飛過來。她上課亦是沒心思聽課的,便一封一封地玩“飛鴿傳書”——帶著一種要別人羨慕的滿足的笑。下課依舊擺著那號姿勢,望著天,說什么也要“拼笑”地散發(fā)女孩的特有魅力。
阿寶發(fā)誓的時候,亦舒暢不得不笑。
“下期我轉學當兵去!”我用異樣的神情望著她用習慣的表情發(fā)誓,忍不住要打嗝:誰都曉得,她的命自小就是靠藥撿回的,當女兵?光是個體檢就能甩了她。就苦了我,打嗝的頻率變成等差數(shù)列了。
阿寶要碰到不服的時候,依舊會笑。
有一回吧,生活老師催阿寶動作利落些就寢,語氣是夾雜了點不耐煩。阿寶帶著斜視的眼神和賠笑的表情,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講了:我在擦霜。我不得不服她,? “一笑雙雕”,既使了性子,又得了尊師(賠了個笑臉)的幌子,有點“聰明”。
阿寶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笑。
為了一次很不夠充分的理由,她和班主任發(fā)生了一次自認為很必要的“鐵達尼號撞冰山”。后來就在宿舍里邊笑邊恨恨地罵:? “她有么子理由教訓我?他也是人,我也是個人,不就是比我大點啵!”
那些個罵詞兒跟順口溜似的,用不著腹稿就能口若懸河,而且,你要是有幸瞧見那笑,要是稍微有點素質(zhì)修養(yǎng)的人,估計要進牙科醫(yī)院——給咬牙切齒弄的。那不是肆無忌憚的哈哈,也不是輕蔑的嘻嘻,是一種中性的寫滿了天不怕地不怕卻又不過頭的笑,一種寫滿了成就一樁豐功偉績性質(zhì)事兒的滿意的笑。
……
我至今還扯不清控制阿寶笑的那根神經(jīng)的脈絡位置,只有一個信息是鐵定的:那根神經(jīng)挺忙,忙著替笑的背后操縱者發(fā)號施令,指不定它哪天又不小心節(jié)外生“經(jīng)”,如虎添翼。我只有默默地祝福她,祝福阿寶有朝一日受高人指點,馴服了那根笑經(jīng),在那笑的背后劃去六個小頓點,涂上一個小小的空心點。簡單些。踏實些。? (本文基本屬于虛構)
(指導老師 詹淑良)
我的理由:
本文以對笑的細致入嫩、獨具一格的描寫吸引了本人的眼球。
“不帶任何身體語言,百分之百地屬于臉部肌肉自由運動”,“一種中性的寫滿了天不怕地不怕卻又不過頭的笑,一種寫滿了成就一樁豐功偉績性質(zhì)事兒的滿意的笑”,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