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趣（外一首）

梁永周

在風心情比較平和的時候

選擇，在一棵樹

閃爍、斑駁的蔭里

明亮會把萬物寫進水中

它應該深邃，刻骨到幻覺里去

明顯的，都過于輕巧，哪有這魚的豐腴

你若可以

以絕望的靜寂來對待、窺探

它吃陽光的樣子

它吞并了時間

你看到它的骨骼時，正是自毀證據

總想用山坡的菊花來虛構一場泯滅

你可認識

樂趣的形狀。我擇一個深秋的班底

在一頓晚餐之前挑選好鱗片，等黎明一來

我就奔上山崗

讓所有的鱗開在菊花上

你要知道一條魚的氣力，可以讓時間反省

而絕望，輕如鴻毛

在太陽底下妄想星空

柳絮擾人，在春風中

把對于海的幻想打碎

直到所有的蟲子爬上自己的墓穴

所有垂下來的果實被迫承認

清晨的露水還在路上

我看見

無數只手來征收我的黎明

目光定在玻璃上

要看透這命運、這歷史

它照射過的，前身或后世

可這堵墻啊

放縱。柳絮打翻了我的海

我放在玻璃上的腳印

都沒于清晨的那滴露水

蟲子發出清鳴，而我

死沉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