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別怕：煙臺檢方為愛護航

常洪波 徐建芝 高志巖

2020年農歷大年初一，位于山東省招遠市市區東南方向的一個小山村正籠罩在一片鞭炮聲中，突然一陣陣刺耳的警笛聲刺破了濃郁的年味兒。

36歲的方曉華用一柄菜刀，砍死了結婚4年的妻子，讓三個家庭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尤其是留下了未滿3周歲的獨生女妞妞（化名）成了無人監護撫養的困境兒童。

方曉華因涉嫌故意殺人，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然而妞妞那一雙幼小而無辜的眼神，卻始終印刻在辦案人的心中，那是突然失去雙親的悲傷，那是對死亡這個概念的迷茫。仿佛這個世界突然對她關上了所有的門窗，突如其來的生活變故成了妞妞不能承受的災難。

“一定要盡力救助這個不幸的孩子！”招遠市檢察院第一檢察部的承辦檢察官第一時間將妞妞的情況向分管領導作了匯報，鑒于對未成年人的救助牽扯到多個部門的協作配合，第一檢察部的分管領導又向檢察長匯報了此事。很快在檢察長的統一協調下，由第五檢察部、未檢辦為主力的綜合救助團隊馬上開始行動了。

誰來監護孩子？

未檢辦檢察官首先考慮的是解決妞妞無人監護問題。只有監護權確立了，后續救助工作才有落腳點。案發后，妞妞被她姥姥暫時接到家里看護。

社會調查時，檢察官們來到了妞妞的姥爺姥姥家中。一進門，看到院子里一個瘦小的小女孩兒正蹲在門口玩著盆里的小魚，也許是因為姥姥在身旁，當女檢察官親昵地抱起妞妞時她并未抗拒，還乖巧地摟住了檢察官的脖子，靈動的眼睛里似乎有許多疑問。她的姥姥絮絮叨叨地訴說妞妞媽媽去世后孩子的各種表現。女檢察官順手拿起地上的一個玩具問：“孩子，這是誰給你買的呀？”孩子答：“這是媽媽給我買的呢。”然后又小聲嘟囔著：“媽媽死了……”此時，妞妞的姥姥姥爺忍不住紅了眼睛扭過頭去，孩子稚嫩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心情沉重。

未檢辦檢察官根據民法總則的規定，認為妞妞的母親死亡，父親被羈押沒有監護能力，應由其祖父母、外祖父母擔任監護人。雖然妞妞的爺爺奶奶也愿意監護妞妞，但未檢辦的檢察官通過社會調查，發現妞妞自出生后一直住在姥爺姥姥家中，與姥爺姥姥情感和生活聯系緊密，并且她的姥爺姥姥相比她的爺爺奶奶更年輕、身體更健康、經濟條件相對稍微好些，于是向妞妞的住所地村委會發出檢察建議，建議按照最有利于被監護人的原則，指定妞妞的姥爺姥姥為其監護人。現在，指定監護已經生效。

在下達檢察建議書的同時，未檢辦辦案人還耐心細致地做好妞妞爺爺奶奶的思想工作，讓兩位老人認識到孫女的監護權雖然給了姥爺姥姥，但他們與孫女的血緣關系是不可能切斷的，他們依然可以隨時去探望孩子，只是目前的處理更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長。

司法救助金到位了嗎？

正當未檢辦的檢察官緊鑼密鼓地為處于無人監護狀態的妞妞進行監護權的指定工作時，第五檢察部的檢察官也同時啟動了司法救助工作。他們克服疫情影響，分別到妞妞的爺爺奶奶及姥爺姥姥家了解情況，還走訪了兩家所在的村民委員會。雖然聽村委會主任說妞妞的爺爺家條件很差，但是當檢察官來到他們家里時，那情景還是讓他們感到震驚。這幾乎是全村最低矮的房子，一個用破磚瓦壘起來的小院子，三間磚瓦房，被煙火熏得黑黝黝的墻壁，簡陋的家什，屋子里坐著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妞妞的爺爺耳背得厲害，只有大聲喊才能聽見，奶奶眼睛不好看東西很吃力，孩子交給他們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檢察官又來到妞妞的姥爺家，了解到她的姥爺患有糖尿病和高血壓需要常年吃藥，姥姥的腰不太好也需要吃藥調理，為了給兒子買婚房他們花光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債。更讓他們著急的是，妞妞馬上要上幼兒園，每年9000元的托幼費讓他們愁得吃不下睡不著。

實地走訪的情況與之前了解到的更讓人揪心，妞妞的撫養人確實生活困難，符合司法救助的條件，檢察官們立即啟動司法救助程序。

2020年7月31日，相關辦案人親自登門將3萬元國家司法救助金送達到妞妞姥爺手中，妞妞的姥姥感動得直抹眼淚，不停地說：“感謝黨，感謝檢察院，這真是一筆救命錢，孩子的日子以后有盼頭了啦。”

能不能為孩子再多做一些？

除了依法快速解決妞妞的監護和司法救助問題，如何最大限度地幫助這名困境女童，挽救她的家庭，成了招遠市檢察院檢察官們牽掛在心頭的一件大事。

妞妞已經3周歲了，同齡的小朋友都上幼兒園了，她的入托問題也亟待解決。但由于她沒有本地戶籍，在本地上幼兒園特別是后續上學，存在諸多不便。

>>圖2∶走訪妞妞姥姥姥爺家

>>圖1∶入戶調查路上

>>圖3∶妞妞上幼兒園了

>>圖4∶發放救助金以上照片均由作者供圖

檢察機關領導、辦案人多次與公安機關戶籍部門協調，同時協調妞妞的姥爺姥姥所在村子，爭取村委會同意妞妞落戶本村。所有參與的部門本著一切為了孩子的原則，特事特辦，妞妞的戶口很快從她的祖父母處遷移到外祖父母戶口簿上。戶口問題解決后，妞妞順利在她外祖父母所在的鎮屬幼兒園就近入托了。

妞妞半年多失去母親的經歷對她的身心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導致她沉默寡言，孤僻膽小，對他人防備心較重。為此，檢察機關專門成立關愛小組,并向招遠市法律援助中心提出申請，法律援助中心指派山東乾平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女律師，全程為妞妞提供法律援助。

具有心理咨詢師資格的兩名未檢辦女檢察官及援助律師經常來到妞妞家里，通過講故事、陪她做親子游戲等方式，對她進行心理疏導，用濃濃的母愛換回孩子天真的笑容。援助律師還就妞妞的外祖父母提出的遺產繼承、死亡賠償等問題進行了解惑答疑。

妞妞的姥爺姥姥失去女兒后，只剩下一個兒子在招遠的一家企業駐新疆分廠當工人，為了讓妞妞的姥爺姥姥能夠免除后顧之憂專心照顧好外孫女，檢察人員幫助妞妞的舅舅向企業提交了回到招遠工作的申請。

現在妞妞的舅舅已被安排到招遠本地的金礦保衛科工作，工作之余的時間較充裕，能夠更好地照顧家庭。

妞妞的未來怎么辦？

為了給妞妞爭取更多的社會支持，未檢辦檢察官根據煙臺市人民檢察院與市婦聯簽署的《關于建立共同推動保護婦女兒童權益工作合作機制的通知》，及時將妞妞這一困境兒童信息通報給招遠婦聯組織，就下一步妞妞的心理輔導、權益保護及其家庭的經濟幫扶、家庭教育指導等方面，聯合開展救助工作。

事情到這里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檢察官們為妞妞考慮得更長遠，5年或10年后當她的監護人逐漸老去，尚未成年的妞妞怎么辦？

帶著這份牽掛，他們仔細研究相關文件規定，根據民政部、最高法、最高檢等12部門聯合印發實施《關于進一步加強事實無人撫養兒童保障工作的意見》，檢察官認為妞妞母親死亡，父親服刑在押，符合事實無人撫養兒童的條件，通過與招遠市民政部門的溝通，雙方已達成初步統一意見，待方曉華的案件結果出來，就可以為妞妞辦理事實孤兒相關手續，納入國家保障范圍，為她爭取到相應的生活補貼。

案結，關愛不能了結。前不久，當未檢辦女檢察官再一次來到妞妞就讀的鎮中心幼兒園時，發現孩子們正在老師帶領下玩老鷹捉小雞。游戲中，妞妞表現積極，笑容燦爛，讓檢察官們倍感欣慰。

作為辦案人，案件終有結案的那一天；但對妞妞來說，來自檢察官的關愛卻不會停止。

伴隨著妞妞一天天的長大，她總有一天會明白：她并不是無根的浮萍，在她的生命里，有一群檢察藍用愛默默地為她護航。這種愛，是以國家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