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文明

張錦鴻

在地鐵上，一位男子隨地吐痰，受到了周圍乘客的指責，卻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一位黑衣男子看不過，“教訓”了他一頓。但冷靜下來想想，穿黑衣服的人真的是“打得好”嗎？隨地吐痰是不文明的現象，使用“污言穢語”又“大打出手”的人又何嘗不是“不文明”的體現？只是自以為“文明”的小丑罷了。

首先，黑衣男子的初衷是值得認可的。與冷眼旁觀者相比，他沒有選擇不干己事不張口，而是“勇敢”地站出來，給了隨地吐痰者一個“教訓”，但另一方面，這種“教訓”方式可能存在一定的不當之處。隨地吐痰和用臟話罵人固然令人惱火，但是對穿黑色衣服的人施以暴力也是不文明的體現。遇事即以暴力的方式解決，豈不是倒退回了原始的野蠻時代？這是一個文明的時代，人們應當避免用暴力解決沖突和爭端，即使是以正義的名義。

其實，文明不僅體現在精美的瓷器、恢弘的建筑，悅耳的音樂、瑯瑯的詩篇，更體現在社會中每一個個體的語言和行為中。一個文明社會中的公民，應當時時刻刻遵守規則，做到慎獨。盡管黑衣人的暴力行為是為了維護正義和秩序，但他其實已經打破了規則。也許我們會提到《史記》中荊軻、豫讓等俠客，或《水滸》中的李逵、宋江等好漢，這些路見不平的義士，似乎是正義的化身。但我們不能忽視當時的時代背景，比如武松打死西門慶時，皇帝昏庸，法律幾乎失去效力，無數冤魂只能屈死，人們不得不采取這種激進的行動。當今社會提倡“依法治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意識深入人心。面對一個無禮的隨地吐痰者，打一個舉報電話，用合法的法規，對其進行懲戒，可能是更合理的方式。黑衣人以暴制暴的行為，只會讓吐口水的人屈服于拳頭，而無法認識到自己的錯處。他不會從中吸取教訓，提高自己的個人素質。此外，在文明社會中，法律存在于每個人的心中，“暴力”只是一種輔助手段。黑衣人的行為，表面上“維持”了文明，但這種狀態是不穩定的，它其實埋下了暴力的禍根。

走向文明的道路，無疑是崎嶇的，應當以理性和道德約束人們的行為。提高文明水平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僅僅訴諸暴力，只會造成更大的混亂。更好的做法是，加強文明的宣傳，用理性體現文明，用情感感動文明，方能讓文明真正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