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戒毒場所開展康復訓練工作的思考*

王大安，李瓊蕓，張建磊，張龍

（1.海南熱帶海洋學院體育與健康學院，海南 三亞 572022；2.云南省女子強制隔離戒毒所，云南 昆明 650021；3.海南省三亞強制隔離戒毒所，海南 三亞 57200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世界衛生組織命名為“2019 冠狀病毒病”（Corona rirus Disease 2019），是指2019 年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導致的肺炎[1]。新冠肺炎傳染性強、病死率高，已引發全球大流行。截至2021 年8 月24 日，全球報告累計確診病例和死亡病例分別為213 934 604 例和4 463 647 例[2]。雖然我國內部疫情擴散得到明顯控制，但是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卻在不斷加速蔓延，因此疫情防控在短期內不可能完全結束，很有可能較長時期處于疫情防控的狀態。隨著我國疫情防控全局戰略的卓有成效的推進，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在此常態化疫情防控特殊時期，既需要我們打好防控工作的保衛戰，還要打好持久戰，繼續堅持科學高效的疫情防控部署。同時，戒毒場所也要面對當前常態化疫情防控特殊時期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新挑戰和新要求，本文探討和分析目前存在的問題以及常態化疫情防控下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延續和發展，以期為常態化疫情防控下開展戒毒工作提供實踐指導和理論參考。

1 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繼續推進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必要性

臨床醫學表明，人體免疫功能是有效預防呼吸性傳染病的生理學基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就是一種呼吸道感染性疾病，其典型表現是肺部有炎癥，臨床表現為發熱、乏力、咳嗽，以及逐漸出現的胸悶呼吸困難等。然而，由于毒品損害人體的免疫功能，吸毒人群普遍存在免疫功能低下，這導致吸毒人員成為易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人群。

研究證實[3-4]，毒品不僅會造成人體免疫細胞數目的減少，還會引起人體免疫分子中的細胞因子水平的下降，這都嚴重損害了人體的免疫力。另外，吸食毒品還嚴重損害人體呼吸器官和功能，如吸毒人員采用鼻吸方式吸食毒品時，毒品直接吸入鼻腔，會刺激鼻黏膜，造成鼻黏膜發炎充血或者萎縮；使用燙吸或抽吸方式吸食毒品時，毒品煙霧直接刺激咽喉，引起咽喉部位充血、腫脹、發紅、分泌物增多等咽炎癥狀；當毒品進入血液循環后，血液要在肺部毛細血管進行氣體交換活動，毒品以及各種摻雜物質會在肺部毛細血管內沉淀積累，從而引發各種肺部疾病。毒品中摻入淀粉、石灰等其他物質不能溶于水，注射進入人體后，會在肺部毛細管沉積，導致肺栓塞；特定種類的毒品還會導致特異性肺部疾病，如海洛因吸食過量可以導致海洛因性肺水腫，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很容易出現生命危險。毒品抑制呼吸中樞的興奮性，改變呼吸的自動控制，因而大劑量吸食會導致呼吸停止而死亡。

因此，戒除毒癮和提高機體免疫能力可以有效地減低戒毒人員的呼吸性傳染病的感染，對抗疫情的傳播。研究也已經證實[5]，科學適度的體育運動能夠有效地改善心肺功能，增強體質健康，提升人體免疫能力，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吸毒人員在戒斷期對毒品的渴求，為藥物依賴者在不同階段提供有效的治療。另有研究表明，適度強度的身體運動可以有效地預防呼吸性傳染病的感染，不運動或大強度、大運動量人群的上呼吸道感染率明顯高于適度運動人群[6]。

基礎醫學和臨床醫學研究顯示，運動康復干預不僅可以增強肺功能、提高肺部適應性，也可以提高免疫功能，進而改善患者生活質量[7]。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臨床醫治經驗表明[8]，緩和的運動康復干預能夠預防輕型以及重型恢復期病情穩定患者的并發癥，促進患者心肺功能和體能恢復。

因此，當前常態化疫情防控情況下，戒毒人員合理的開展康復訓練可以增強人體免疫功能，從而降低感染呼吸性傳染疾病的風險，有助于戒毒人員的疫情防控。因此，在常態化疫情防控下科學地開展康復訓練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

2 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繼續開展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前提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戒毒場所在疫情防控方面實現了零確診、零疑似、零輸入的“三零目標”。這主要是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前全國戒毒所已經強化了民警和戒毒人員的政治思想教育、科學規范的管理以及專業的人員培訓，使得全體人員應對突發衛生危機的能力得到極大地提高。因此，在新冠肺炎疫情突然暴發之時不慌亂不畏縮，全員參戰，盡心盡責，認真貫徹和執行了司法部關于疫情防控工作的要求，遵循科學規范的疫情防控工作方法，筑牢疫情防控安全屏障。同時，由于思想教育到位，使戒毒人員正確認知疫情的可防、可控、可治性質，能夠積極配合做到科學防治。

目前在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需要繼續推進戒毒康復訓練工作，但是不能以犧牲疫情防控為代價，需要繼續貫徹“以人為本，生命至上”的原則，加強科學疫情防控，切實落實疫情防控常態化運行機制，構建完善的疫情防控體系，制訂和執行常態化疫情防控措施，建立戒毒場所和醫療機構協作的三級預防體系。其中戒毒場所需要嚴格落實和執行一級和二級預防體系，即繼續夯實一級預防體系，加強戒毒人員健康教育，提高自我保健意識，倡導健康生活理念和方式，阻斷疫情的傳播；構建二級預防體系，全面推行健康管理服務，嚴格執行定期疫情報告，通過普查、篩檢和定期健康檢查以及戒毒人員的自我監護，做到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三級預防體系是戒毒場所要加強與醫療機構的合作，積極實施對癥治療和康復治療措施，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

3 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繼續開展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特殊要求

常態化疫情防控狀態下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開展有其特殊性，從而需要我們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以此為鑒引起從事戒毒康復訓練相關工作人員的注意。首先，戒毒康復訓練工作中運動強度和運動量的“適宜”安排：大量的運動免疫研究發現，人體的免疫功能狀態與運動強度、運動量、運動持續時間等因素密切相關。適宜的運動強度、運動量和運動時間可以有效地增強人體免疫功能，而高強度、大運動量、較長時間的運動則會嚴重抑制人體免疫功能。人體在進行高強度、大運動量、較長時間的運動后，淋巴細胞濃度下降，增殖分化能力及活性降低，免疫球蛋白含量及功能也受到一定影響，導致運動后出現人體免疫抑制，持續3～72 小時不等。在這段時間內，人體表現為易感率升高，各種病毒、細菌、真菌、寄生蟲等病原體極易侵入人體引起機體感染，增加亞臨床和臨床感染的危險，此免疫力低下期稱為“開窗”期[6]。因此，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戒毒康復訓練應該嚴格控制運動強度、運動量和運動時間，運動戒毒康復訓練不能盲目、不能過量，否則效果會適得其反，降低戒毒人員自身免疫力。

其次，當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形勢依然十分嚴峻，有效地預防傳染病的流行關鍵在于控制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人群。為降低病毒交叉感染風險，人與人之間暫時需要一個安全距離。因此，在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開展運動戒毒工作需要戒毒人員之間保持一定的安全間距，并且為了避免人群聚集減低交叉感染的概率，需要戒毒人員分批分次輪換的小規模有序地進行運動戒毒康復訓練。

4 常態化疫情防控背景下繼續加強戒毒康復訓練的基礎機制和實證研究

由于毒品成癮是一種比較復雜的腦病，長期濫用成癮性物質會引起腦神經細胞的形態結構、生物化學和功能改變，這些改變涉及中樞神經系統的許多腦區，從而形成了不同毒品成癮調控的神經生物機制[9]。以往研究已經證實，運動能夠引起毒品成癮調控的神經生物機制發生變化，從而導致與之相關聯的神經遞質[如多巴胺（Dopamine，DA），5-羥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和內源性阿片肽]的改變，而這些神經遞質在毒品成癮的形成和戒治過程中都起至關重要的作用。其中，DA 是目前已知腦內最主要的一種兒茶酚胺類神經遞質，其釋放時人體會產生一種正性強化獎賞效應，這種獎賞反應是人類在進化中形成的最基本的情感和情緒反應機制，并且被認為是毒品成癮形成的主要原因和神經生物學基礎[10]，幾乎所有毒品（如阿片類、可卡因類、巴比妥類、興奮劑等）均可直接或間接促進DA 遞質的釋放而觸發獎賞效應[11-12]。運動還可以增加DA 的釋放和合成，并進一步激活大腦獎賞系統產生類似吸毒的欣快感，從而降低戒毒人員對毒品的依賴程度和渴求度，對戒毒人員復吸行為的減少和戒斷率的提高具有重要作用[13-15]；5-HT 是一種能產生愉悅情緒的神經遞質，主要參與人的情緒、認知和睡眠等重要神經生理活動。適宜的運動可以調節5-HT 的水平，改善學習，產生愉悅情緒，有利于緩解吸毒人員在毒品戒斷階段的負性情感狀態[16-17]；阿片類物質能夠緩解疼痛，產生幸福感（欣快），但是如果反復使用阿片類物質會引起機體耐受成癮。運動可以增強體內的內源性阿片肽分泌，從而減輕疼痛、引起全身快感，減少毒品戒斷時的行為表現[18]。綜上所述，從神經生物學某些方面已經證實了康復訓練對于毒癮戒治的有效性，常態化疫情防控下應繼續加強戒毒康復訓練的機制研究。未來的研究可基于代謝、蛋白質、基因組學等技術平臺，以運動干預毒品渴求作用機制為出發點，研究康復訓練干預對毒品渴求、毒品代謝等的量效關系，尋找康復訓練對毒品戒斷過程中的可能作用靶點及調控手段，探索戒毒人員在運動干預下的生物學適應變化，為揭示戒毒康復訓練的生物學機制奠定基礎；同時可以借助MIR、fNIRs、神經導航經顱磁、腦電EEG/ERP 等腦結構和功能評估技術與手段，開展康復訓練修復毒品引起的腦損傷和調控神經環路改善成癮記憶等機制的研究，尋找康復訓練干預腦渴求的靶向區域，探索康復訓練對戒毒人員腦功能恢復以及干預毒品成癮的神經環路改變的機制，探討不同運動方法在不同階段對戒毒人員腦損傷恢復的作用。

另外，“康復訓練中實施的運動是否可以戒毒”一直是目前戒毒工作中頗具關注的一個焦點問題，從神經生物學的基礎研究結果來看是支持運動可以戒毒的；在毒品預防方面，運動可以有效地降低青少年接觸或使用毒品概率[19]；在毒癮戒治方面，運動可以明顯改善戒毒人員的身心健康，提高戒毒人員的生命質量[20-21]。并且群體形式的運動還有助于戒毒人員彼此分享體育運動的快樂，促進其社會交往能力，提高社會適應性[22]。但是目前我們還是缺乏最有力和直接的證據去證實康復訓練中運動可以戒毒，即戒毒工作中沒有明確的戒斷率統計數據或者毒品戒斷案例去證實[23]。因此，當前應該繼續加強戒毒康復訓練的實證研究，構建有效的運動脫毒、預防復吸評估指標體系。探索康復訓練干預戒毒風險防控評估指標、康復訓練干預戒毒效果評估指標和后期照管運動戒毒效果評估指標，建立康復訓練脫毒、預防復吸評估指標體系，以期為康復訓練是否可以戒毒提供強有力的實證支持。

5 化“疫情危機”為“戒治契機”積極推進戒毒康復訓練的智能化建設

2020 年4 月13 日，中央政法委召開全國政法調研工作視頻會，會議中中央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提出既要考慮到政法機關當前疫情防控、維護安全穩定的現實需要，又要考慮到推進政法工作現代化的長遠需要，同時加強智能化建設、提升執法司法水平研究[24]。

因此，在常態化疫情防控特殊情況下，不必因為疫情防控而放棄戒毒人員體質健康測試、不必因為疫情防控而中止戒毒康復訓練等工作，堅持改革創新與科技應用雙輪驅動，在常態化疫情防控下需要繼續加強戒毒康復訓練工作的智能化建設，繼續加強戒毒人員體質健康評估體系、戒毒康復訓練以及運動戒毒智能遠程服務系統等方面加強智能化建設。這不僅可以提高康復訓練工作的針對性、實效性和科學性，而且人工智能可以在常態化疫情防控中創造“無接觸工作”，保證了戒毒系統在不與外部人員直接接觸的情況下也可以保證戒毒人員體質測試、戒毒康復訓練工作順利的開展。

6 結語

在當前常態化疫情防控特殊狀態下，戒毒康復訓練成為保障戒毒人員健身正常運行的重要方式，對促進戒毒人員體質健康具有積極意義和重要價值。因此，以本文拙見為引，希望我們化疫情危機為契機，根據目前疫情防控的新特征勇于踐行，克服各種困難，科學有序地推動戒毒康復訓練工作、促進戒毒人員體質健康、助力科學防控疫情，在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過程中為戒毒康復訓練工作注入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