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珠,楊述玉,黃石璽,路樹超
(1.北京市宣武中醫醫院,北京 100050; 2.北京市密云區中醫院,北京 100050;3.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北京 100053)
中樞性面癱屬于腦卒中后一種常見的后遺癥,主要為病灶對側下部面肌癱瘓,臨床表現為口角歪斜、鼻唇溝變淺,大部分患者伴有進食時患側出現口腔存食、在刷牙漱口時患側出現漏水、患側口角流涎等臨床癥狀[1-2]。中樞性面癱在中醫學上屬于“歪嘴風”“吊線風”等范疇,針刺治療中樞性面癱能夠改善面部血液循環,有助于改善臨床癥狀[3]。本研究選取 2017年4月—2019 年10月我院收治的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患者100例,主要探討調督和胃針法聯合火針治療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的療效及對血漿內皮素水平影響。
選取 2017年4月—2019 年10月我院收治的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患者100例,其中男性57例,女性43例,年齡45~76歲,平均年齡(63.17±6.36)歲;病程20~70 d,平均病程(37.46±5.43)d。按照隨機分配的原則分為兩組各50例,對照組男性28例,女性22例;年齡45~75歲,平均年齡(63.23±6.40)歲;病程20~70 d,平均病程(37.53±5.47)d。治療組男性29例,女性21例;年齡45~76歲,平均年齡(63.11±6.32)歲;病程為20~70 d,平均病程(37.40±5.39)d。兩組一般資料具有臨床可比性(P>0.05)。
1.2.1 西醫診斷標準 均符合《各類腦血管疾病診斷要點》中關于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的診斷標準[4],存在腦卒中病史,經頭顱 MIR或 CT確診;伴有伸舌歪斜、流涎或口角下垂、鼻唇溝消失或變淺、面肌痙攣抽搐或麻木等癥狀。
1.2.2 中醫診斷標準 符合《針灸學》中關于“面癱病”的診斷標準[5]。中醫辨證分型為氣虛血瘀型。面色暗滯或面色淡白,急躁易怒,少氣懶言,倦怠乏力,胸脅或其他部位疼痛如刺,痛處固定不移、拒按,舌淡暗或有紫點、紫斑,脈澀。
患者符合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的診斷標準,患者目前神志清晰,病程在3個月以內;所有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患者伴有免疫系統疾病、惡性腫瘤和全身感染等疾病者;患有精神疾病不能配合治療者;針灸嚴重不適或拒絕接受針灸治療者;患者處于哺乳期或妊娠期。
1.5.1 對照組 患者入院后給予火針療法,取穴:雙側風池、翳風和百會,患側地倉、下關、四白、顴髎、合谷和曲池。采用華佗牌針灸針(0.30 mm×50 mm),患者保持端坐位或仰臥位,保持平緩呼吸,對進針部位采用75%濃度乙醇進行常規消毒,然后采用無菌干棉簽進行擦干,在穴位處涂上少量石蠟油以保護皮膚,操作時,左手持酒精燈,右手持針,將針尖在酒精燈上外焰灼燒到針稍上方以及針尖處變為通紅色,快速進針,針刺深度為3~5 mm,然后快速拔出,采用補法。1次/2 d,2周為1個治療療程。
1.5.2 治療組 在對照組的基礎上給予調督和胃針法,取穴:四白、承泣、顴髎、大椎、太陽、迎香、頰車、足三里、合谷、中脘、地倉、解溪、天樞及神庭、絲竹空及百會等督脈腧穴,首先是大椎穴快刺不留針,然后針刺足三里、天樞及中脘,再針刺頭面部及解溪、列缺和合谷等腧穴。每次針刺時選擇頭面部5~6個腧穴,輪流使用。健側合谷,雙側天樞、足三里和中脘等穴,面部健側針刺手法采用瀉法,患側留針時間短、針刺手法輕淺采用補法。患側腧穴及面部健側交替針刺。天樞、合谷采用平補平瀉針刺手法;足三里、中脘采用補法;面部穴位采用淺刺,l周之后采用平補平瀉的針刺手法。應用華佗牌毫針(0.33 mm×25 mm)針刺頭面部,華佗牌毫針(0.30 mm×40 mm)針刺其他部位。對針刺皮膚進行消毒后,左手輕觸揉按針刺部位,將穴位處皮膚繃緊,使針輕進入皮下。行小幅度地提插捻轉,每次捻轉3~5次,以得氣為度。1次/d,留針時間為20 min,每10 min行針1次,每周治療6次,周日休息1 d, 2周為1個治療療程。兩組患者持續治療4個療程。
1.6.1 臨床療效 痊愈:治療后H-B分級為 I級和Ⅱ級,面部區域全部恢復正常;顯效: H-B分級為Ⅲ級,面部存在輕微功能減弱,出現輕微的聯帶運動,張力正常,面部在靜止時對稱,上額運動中等,口輕微不對稱,眼部輕輕用力能夠完全閉合;有效:治療后H-B分級為Ⅳ級,存在明顯的功能減弱,但是患者雙側沒有損害性不對稱,面部在靜止時張力正常,上額運動微弱,口明顯不對稱,眼用力能夠完全閉合;無效:治療后H-B分級為V級和Ⅵ級,面部靜止時不對稱,眼不能完全閉合,上額無運動,口僅存在輕微運動。治療總有效率=痊愈率+顯效率+有效率[6]。
1.6.2 MHBN評分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采用面神經功能量表(MHBN) 評價患者面神經功能,對患者面部總體:靜態、運動時面肌變化及眼、口變化進行評分,評分越高代表患者功能越好[7]。
1.6.3 FDI評分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采用面部殘疾指數量表(FDI)評價面部殘疾情況,該量表包括飲水、進食、流淚、刷牙和發音等,根據困難程度進行評分,總分為55分,評分越高代表面部殘疾越輕[8]。
1.6.4 ET水平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采集肘靜脈血5 mL,離心取上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測定血漿內皮素(ET)水平。
1.6.5 安全性 對比兩組在治療過程中惡心、頭痛、局部腫脹、瘀血和暈針等發生率。
采用SPSS19.0軟件處理。MHBN評分、FDI評分及ET水平等計量數據采用配對資料t檢驗,臨床療效和安全性評價等計數資料分別采用卡方檢驗,當P<0.05時代表比較的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經過治療后,對照組總有效率為82.00%,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6.00%,治療組總有效率明顯較高(P<0.05)。見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ET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ET水平明顯降低(P<0.05);并且治療組降低較多(P<0.05)。見表2。

表1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對比 [例(%)]

表2 兩組患者ET水平對比
兩組治療前MHBN評分和FDI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后MHBN評分和FDI評分明顯升高(P<0.05);并且治療組MHBN評分和FDI評分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MHBN評分和FDI評分比較
經過治療后,對照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為8.00%,治療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0.00%,兩組不良事件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安全性比較 [例(%)]
中樞性面癱在中醫學上屬于“歪嘴風”“吊線風”等范疇,“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由于人體正氣不足,衛外不固,受風寒濕邪侵襲后,脈絡氣血閉阻,經氣阻滯,致使氣血不和、瘀滯經脈,導致經絡缺失濡養,造成肌肉縱緩不收而引起發病[9]。氣主運化、推動,如若氣虛失于推動,血液則難以上行至頭面部;血主濡養,血虛則顏面筋脈失于濡養,日久則面部動作失調、面肌麻木而致面癱[10]。中樞性面癱的常見臨床表現主要為口角下垂、鼻唇溝消失或變淺、眼球震顫和麻痹等。目前臨床上關于中樞性面癱的具體發病機制尚不明確,可能為卒中后一側大腦皮質腦干束受到損傷,從而累及患者面部肌肉、血管及神經等,進而導致面部肌肉出現麻痹和癱瘓[11]。根據人體解剖學知識,患者面部神經、血管的走向和分布,火針具有溫通作用,能夠改善患者頭面部的血液循環[11]。地倉、四白、下關及頰車等穴位在氣血充足的陽明經處,通過溫熱的火針療法能夠激發出陽明經的經氣,有利于患者顏面部氣血運行。火針針刺翳風和風池穴可調節患者大腦神經細胞的功能活動,進而改善循環障礙[12]。并且火針具有補益的功效,針刺少陽經、陽明經穴位能夠起到補氣生血的功效,使血液充足,有助于改善大腦病灶血容量,濡養顏面肌肉,有利于損傷血管及神經的修復[13]。治療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給予調督和胃針法,《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篇》記載:“陽病治陰”, 以調和陽明為主,正所謂 “和胃”; 《銅人腧穴針灸圖經》記載: “手足二三陽督脈之會”;高玉蝽教授根據多年臨床經驗及對本病的認識,選用陽明經穴,與督脈取穴相配合,采用調督和胃針法治療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具有較好的臨床療效[14]。大椎穴屬于督脈,《銅人腧穴針灸圖經》記載:“手足二三陽督脈之會”,大椎穴位于背部,背為陽,該穴位是陽中之陽[15]。督脈總督一身之陽經,督脈與6條陽經均交會在大椎。衛氣充盈,那么六淫之邪不能侵犯陽明經筋,并且能夠宣散陽明之邪。故針剌大椎穴具有疏通督脈及振奮陽氣的功效,既能發揮通調諸經,又能發揮益氣補虛的功能,達到調節陽經氣血的作用[16]。百會屬于督脈,與足厥陰、手足三陽穴相交會,所以也被稱作“三陽五會”,針刺百會穴具有陽氣旺盛的功效[17]。
本研究選取我院收治的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患者100例,采用調督和胃針法聯合火針治療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經過治療后,治療組總有效率較高(P<0.05),提示聯用調督和胃針法能夠提高治療效果。ET是一種血管活性物質,具有較強的收縮血管作用,其水平與中樞性面癱的發生和發展密切相關[18-20]。本研究兩組患者治療后ET水平明顯降低(P<0.05),并且治療組降低較多(P<0.05),提示聯用調督和胃針法能夠降低ET水平,有助于改善臨床癥狀[18]。兩組患者治療后MHBN評分和FDI評分明顯升高(P<0.05),且治療組升高較多(P<0.05),提示聯用調督和胃針法能夠改善患者面部神經功能,有助于患者預后。
綜上所述,采用調督和胃針法聯合火針治療腦卒中后中樞性面癱具有較好的治療效果,值得在臨床上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