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服裝的性感表達與流行意義

李 昕

(泰山學院 藝術學院，山東 泰安 271021)

一、現代服裝的性感淵源與意味

服裝上的“性感”通常是源自人的意識與感知，涉及到其審美與文化的認知范疇，這與人們對自身產生的魅惑力和性感力的覺察有關。通過對人生理“快感”的深度體驗，使早期西方哲人逐漸認識和捕捉到一種“適宜于使心靈感到快樂和滿足”(休謨)(1)朱光潛.朱光潛美學文集(第四卷)[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4：237、250、264.的“美”的特性與表現。而對人所顯現出的“媚”或“動態的美”(萊辛)以及“柔滑的現象”發現，包括“秀美”題意范疇的關注討論(博克)(2)朱光潛.朱光潛美學文集(第四卷)[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4：237、250、264.，均為先期學者對被稱之為“性感”特征的美的探微。

人類的“性感”在西方思想家的不斷探究下顯然已獲得諸多認識，因而促使對以人“身體”為背景的“身體文化”深層含意有更多了解。由西方美學研究引起的對美感溯源的探索，明顯具有澄清概念、引導提示和獲得新解的學理意義，因此對美與性感的關聯求知大有益處。像霍布什、博克將美感溯源歸于“滿足人類情欲和本能的快感”以及達爾文的美起源于“性的選擇”認定，無疑都將美指向了性的快感與遴選的特點。(3)朱光潛.朱光潛美學文集(第四卷)[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4：237、250、264.在現代社會中，隨著人類思想解放和行為自由的程度加強，人們的身體及其“性”也因有了更顯著的社會表達方式而頗受矚目，使有關“身體文化”的探索和研究豐富起來。以著名的福柯從社會學視角對“性”潛在的特征分析所得出的“一切人類社會和文化都是從人的身體文化出發的”(4)高宣揚.流行文化社會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283、297、276.觀點，明確了人的身體在其整個社會推進和文化生成中具有的重要性，其“性成為解釋一切事物的關鍵”的闡釋也為后現代思潮中的“身體叛逆”文化現象提供了說明。(5)高宣揚.流行文化社會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283、297、276.人的身體由此成為流行文化的主題，一切欲望、瘋狂與想象都被納入其中以滿足社會大眾的需求，以至于“法國社會學家們就以‘永遠還要得更多’基本公式來概括社會流行風氣。”(6)高宣揚.流行文化社會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283、297、276.

“性”在人類發展的歷程中，無疑是擔當了重要的角色且有著非凡的意義，而性感則將性的要素通過隱喻或明示的方式加以呈現，來獲得快意的感覺與釋放，是人的性心理和性需求的作用所使。實際的“性感”情形，是與人的異性吸引和催情誘導密切相關，是“性魅力”的突出表現，極具“性的魅惑”色彩，并不斷在人們的生活體驗中被格外感知。由于“性感”中存在“愉悅”、“快感”的成分，因此就具有了“美感”特質以及“美的韻致”，并被弗洛伊德“美的起源和本質最終源于性的感覺”的觀點所證實。(7)朱 狄.當代西方美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25.性感之于男性女性，主要體現在像健碩、嬌柔、風騷等表現特征上，通過人的身體、姿態及表情等集結作用來形成其“美妙”、“生動”的感覺和意味，從而充分展示各種“性感”的特點。對于女性而言，性感其實就是性魅力的展現，其無疑提供了一種“觀看的愉悅”，成為值得炫耀的資本和吸引男性的能力，并依靠性感的服裝穿搭來顯示女性身體的美感魅惑，或使自己的性感力“延及附著的襪、鞋和吊襪帶”等衣著全身來彰顯美色。

可以說“性”是通過人身體的傳輸和服裝的穿著才有了性感的意味，顯示出一定的美感度與吸引力，同時也體現了人們對身體的不同審美認知及衣著的關系定位，像“美國人對纖腰的迷戀反映出時裝與性之間的象征關系”(8)楊 聃.希區柯克：時尚只是情節的附屬品[EB/OL] sina網博客 2016-06-04.便說明了這一點。有關服裝及飾物對穿用者而言，更像是一種“道具”的擺設，起到明顯的烘托和煽情作用，也因此具有了性感的色彩。以早先歐洲婦女喜用的扇子、首飾和俏皮膏為例，其一度曾是她們當時的傳情示意之物，而“圍巾在某種程度上成了女性賣弄風情展示美麗最精妙的工具之一。”(9)馬道宗.世界風俗史[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4：77.顯然，人極具吸引力的“性感”塑造不只是來自先天的自然條件，從而使性感迷人的魅力劇增。

服裝中的“性感”意味明顯是帶有文化上的隱喻與投射特征，長久以來人們憑借這類穿著表現來顯示各自不同的審美意愿。由于服裝隱匿了人許多“性的欲望”，那些被壓抑的性時常會通過穿著的方式來宣泄釋放，所以服裝的表現就頗有“性挑逗”的用意，成了某種程度上的“性投射”與“性對象”的理想替代物，以便滿足社會大眾的群體意淫和想象。在中國古代，一度盛行的婦女纏足不僅被認為是端莊秀美的象征，也被解讀為“制造了一種‘性的隱蔽’”。(10)馮國超.中國古代性學報告[M].北京：華夏出版社，2013：248.于是，那雙精巧纏裹的“女人的小腳開始被視為她們身體最隱秘的一部分”，(11)[荷蘭]高羅佩.李 零，等.譯.中國古代房內考[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286-287.并被當作香艷欲滴“最有性魅力”的情色部位而有了“三寸金蓮”的美稱，所穿的“弓鞋繡履”無疑成了當時男性傾情神往的美妙“性物”。在歐洲，中世紀禁欲的正統社會隨著文藝復興時代的來臨而瓦解，使世俗化的社會風尚普及開來，以奢華浪漫及縱情享樂為基調的文化風尚開始在上流階層引導下成為西方傳統的一部分，并在其生活方式及穿著上多有體現。由16世紀法國宮廷始起的絲襪形式便作為了西方文明中成熟女性的“性感”標志受到追捧，使“吊襪帶和襪子成為那時服裝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并成為日后內衣系列普及應用的開端。

在現今，以身體與性為噱頭的性感穿著，繼續承襲了西式一貫的浪漫風格與精神訴求，影響到現代服裝的表現趨向，并通過以“身體消費”為引導的商業文化來形成流行的熱點。服裝的性感表現也預示著社會意識形態的改變與開放情形，體現時代變遷與文明推進的程度，是人的靈與肉、情感與精神、欲望與想象、審美與情趣的外在反映，因而極大滿足現代人的各種訴求及穿著選擇，建立起一種穿著上的文化品位與流行審美概念。關于“性感”的穿著訴求，通常受人的主觀和客觀因素影響，主要體現和包含了生活方式、心理表達及時尚品味等方面內容。比如，性感的生活方式，即以浪漫情調與西方美學為原則的生活訴求，將人原始粗野的性表現轉化為一種優雅文明的生活態度和生存方式，來體現某種悅意美好的妙曼詩情，或帶有“情色”或“性化”的表達用意，是介于現實和理想之間的人性化生活類型。性感的心理表達，是通過將人個體的性向以及性的特征進行炫耀，體現性別上的優越感，顯示情愛的主張與表達，以獲得異性更多的青睞與關注。這更像男性顯示的儒雅親和、強悍硬朗，或像女性表露的嬌柔風韻、嫵媚生動，通過性格、性情和素養的內涵塑造，以構成理想豐滿且生動性感的人格與人物表現。性感的時尚品味，是基于一定的社會文化背景和審美情趣，經過了豐富的城市生活和時尚生活熏陶，極富情調與美感的意味，體現意氣風發的青春詩意和及時行樂的生活態度，是城市文化與浪漫生活的生動寫照。這些性感的訴求表達都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服裝的流行表現。

現代衣著的性感表現，反映人豐富的情感體驗，也受到不同時期的偶像明星、設計師及作品的影響作用，使得一些具有審美性、時尚感的性感意味獲得和形成新的概念。這其中，來自娛樂圈的女星瑪麗蓮·夢露、麥當娜、Lady Gaga、莎倫·斯通、斯嘉麗·約翰遜等卓越的風姿，藝體界的男星邁克爾·道格拉斯、萊昂納多、貝克漢姆、C羅等個性的風采，都分別通過其特殊氣質中“性”魅力的“外化”展現，在經受人們的審美想象和品賞玩味后，被幻化成為像窈窕淑女、風韻少婦、英俊郎才、花樣美男等性感風格的類型。而像著名設計師的推動及其作品的呈現，則將性感穿著的概念落實為具體的風格象征和衣著類型，如路易斯·瑞爾德與比基尼、瑪麗·昆特與迷你裙、庫雷熱與超短裙、韋斯特伍德與朋克裝、范思哲與緊身衣、麥昆與低腰褲等。其它像小蠻腰、大V領 大露背，抹胸、露臍等式樣，也都獨具性感的現代服裝特點。這些由不同人物和服裝構成的“風格物象”或都作為了“性感尤物”受到全社會的追捧和流行參照。

二、現代服裝的性感表達

隨著現代社會的持續發展，人類通過對自身的不斷探索和了解，形成了許多新的觀念思考和文化認知，因此使服裝穿著上“性感”表現有了更豐富的內容，成為“有意味的形式”，也是一定意義上的性趣與審美的匹配表現。就具體服裝中的“性感”表達而言，其“性”的隱喻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直接，以至于當今許多有關穿著的時尚表現都是通過“性感”的張力來闡釋。在現代服裝的塑造表現中，制造生動魅惑的“性感”繼續延續了自歐洲文藝復興以來所遵從的“既要著裝，又要裸露”著裝原則，(12)馬道宗.世界風俗史[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4：92.運用“性”的噱頭或主題來形成富有變化和創意不俗的設計表現。社會集體性的“重色”和“趨利”現象，使得商業市場中的“性感”潛力得以充分開發，商家與設計師紛紛打出“性感”牌，試圖將女性身體中的“性感”資源轉化為服裝流行的資本，運用不同手法及樣式來塑造出具有生動魅力的穿著。

在這些被用來迎合社會大眾階層的媚俗傾向和各色消費需求的性感服裝中，由于各種思想、藝術及流行的影響作用，涌現出了像優雅、浪漫和豪放等不同的風格特色。至此，性感似乎更像是女人的專利，通過女性與生俱來的柔媚風韻和矯情四溢來呈現，借以揮發表現出內在的韻致和外在的美妙。其中，優雅的性感穿戴，其實可以被看作是女性高貴情感操控下的矜持表現，性的意味被隱含其中而含蓄微露，這與長期形成的羞怯感、審美觀念和社會意識有關聯，顯示出極其成熟貼切的衣著魅力。浪漫的性感穿著表現，即是世俗風尚的影響所致，顯示女性風姿綽約的姿態以及青春嫵媚的感覺，用以博取雄性社會的歡心，滿足其普遍的審美癖好。豪放的性感服裝，體現女性內在的狂野與情愫的釋放，通過刺激率性的個性穿著表現來獲得不俗的效果。此外，有關“陰柔”性感和“俊朗”性感的特征也體現在當代人的男女服裝中。陰柔的性感，即是更具女性化的柔媚與矯情，低調中微露柔性的式樣表現。俊朗的性感，具有陽剛之氣，或伴有英姿颯爽的明快基調，表現出一定男性化的硬朗帥氣衣著特征。因此，對“性感”的不同解讀與表達，便營造出“性趣盎然”的所謂“男人裝”和“女人裝”范式了。

由性感大旗聚集起的時尚與美感熱潮，使人們的衣著表現也時常與輕浮和情色有些掛聯，即便在約定俗成的社會倫理和道德禁忌限定下，現代設計也會設法巧借時尚與文化的名目或主題，運用藝術手法進行突破和創新來表現時尚性感的服裝式樣。內衣作為充分展現人身體與性魅力的衣裝形式應最具代表性，而女性內衣更是將女性的性感特征完美呈現而極具魅惑的觀感。在早期歐洲女性不斷追求其形體美和曲線美的過程中，內衣形式就已發展為各種緊身、塑身的特殊類型，像文藝復興時代，“吊襪帶和襪子成為那時服裝最重要的組成部分”，(13)馬道宗.世界風俗史[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4：76.這些便成了當時西方流行的女性性感穿著。隨著社會與時代的推進，作為私密護身用途的女性專屬內衣開始有了極大的改進，出現了“情趣內衣”的穿著概念，并形成 “內衣外穿”的形式拓展及流行的趨向。在目前風靡時尚界每年推出的“維多利亞的秘密”內衣秀，是以體現性感文化及古典風格的女性品牌建立來促動“女性內衣”產品系列的市場流行。現代的社會學家、服裝研究學者以及大眾，都普遍認同女性內衣中明顯含有“性的成分”和“性的暗示”的觀點，正如美國學者Alison Lurie所言：“今天的服裝和過去一樣，某些細節會傳達直接的性暗示”。(14)[美]盧 里.著.解讀服裝[M].李長青.譯.北京：中國紡織出版社，2000：232.

受現代社會變革與流行變化的影響，尤其在20世紀60年代歐洲的搖滾樂與嬉皮運動推動下，人們開始打破世俗禁忌和挑戰道德倫理的界限，有了新的穿著認知與樣式變化，使那些曾經隱晦的“性感”成分變為闡釋衣著時尚的重要內容，進而演變為大膽出位的“袒露”和“透視”服裝趨勢及流行看點。一些現代女性的時髦穿著，更加突出和不同程度地充斥了性感的張力，極具魅力且富有女人味，成為一種強勁的滿足生理與視覺功能的市場消費動力，符合了當下社會日漸高漲的時尚審美需求。這些極具性感特色的流行服裝，主要包括了款式上的緊身、塑身、袒露、薄透等風格變化，面料上的蕾絲、紗、雪紡等織物使用，裝飾上的花邊、刺繡、金絲線等點綴表現。此外，像通過撕裂、挖剪、挖破、磨破等面料再造形式運用和性感的設色，以及一些文胸、絲襪和鞋子等的搭配，都對塑造具有現代女性的性感服裝式樣起到作用，同時也反映了現代俗文化的享樂欲望和“性和暴力”的朋克反叛風格意味。顯然，“露”與“透”、“性感”與“情趣”是現行女裝時尚表現最重要的看點之一，并且在流行推動下使女裝中的“色誘”或“肉惑”性感特質獲得進一步發揮表現，可以概括為露身、透視、真空、緊身和塑身等五種基本樣式和風格特點。

其一，“露身”穿著。恰好體現了人類原始的自然屬性和生物狀態，既是性感服裝的重要形式，也是人類現代衣著文明的表達方式，通常以優雅生動的晚禮服樣式來呈現。當今普遍流行的“露身”裝，更多表現為袒露、半露、微露的風格式樣，是許多大牌設計師作品、名牌產品及應市常裝中的首選。在近年來世界各大時裝周上，性感大膽的極限露身時裝秀頻繁上演，以至于在倫敦出現不穿褲子的半裸秀或更甚的全裸秀，表明現代人對“性感”衣著演繹的登峰造極。情色與時尚結緣顯然是大眾審美及流行文化推動所使，諸如“低腰褲”、“低腰裙”、“開叉褲”與“開叉裙”的推出，便是這類性感和創意的穿著體現。

其二，“透視”服裝。是以滿足大眾好奇窺視的心理需求所呈現的衣著種類，其因薄透型材料問世和發展便有了許多新的風格表現，也是“絲透”性感穿著的又一驚艷形式。在2014年倫敦服裝周Julien Macdonald的作品發布中，他以蕾絲、刺繡的材質方式表達了“透空”的性感效果。“透視裝”的火爆也得益于許多明星藝人極限穿著的吶喊推動。而2015年奧斯卡頒獎服飾秀，超模伊莉娜-莎伊克的極度“側透”晚裝更盡顯嫵媚風姿，其風格“范式”曾一度被紛紛效仿。其它一些大膽的網透與遮掩結合、漁網裙配內褲的“透視”女裝表現，也都極具驚艷時尚的魅惑感覺。

其三，“真空”衣著。更像是現代人類高度崇尚的自由精神與開放思想的靈魂附體，具有人原本率性隨意的放浪意味，體現了“裸穿”凸顯的性感特征。這種借方便舒適和時尚個性之名采用不打襯底不穿內衣的衣著方式，顯然已成為當今許多女性名流的時髦穿著，其尤以名媛卡戴珊勁爆的“空身”穿著更加轟動。在時裝秀上頻現的薄透內衣裝、時尚裝或極度裸身穿著，則為當今女性“真空”的服裝追求提供了權威性的引導。

其四，“緊身”式服裝。是將世俗敏感的隱秘人體通過“緊貼”的穿著來極盡顯露，表現出人身體凹凸有致和生動美妙的曲線魅力，以制造極富性感的緊身風格。現代不斷推出的各種改良新型針織彈力面料，使得緊貼包身的曲線穿著更具性感與時尚特點。這從早先迪奧“New Look”中的束身女裝以及后來范思哲的緊身衣，到現在一些類似健身運動的式樣穿著中，明顯看出“緊身”所表現出的“性”惑力與美感力，是最為普及常用的性感服裝形式。

其五，“塑身”風格。是通過一定的穿著樣式來表現。一方面通過像粉色、桃色和肉色等來配置，一方面通過像制服、內衣、塑身衣及其它裝式來塑造，使穿著具有獨特的性感效果。所謂“制服誘惑”，便是帶有特定符號意味和概念化的“性感”表達，使穿著上的“性”與“色”文化都暗含其中。其它像高開叉、乳溝、低胸等的塑造手法，也都對服裝的性感表現極具作用。

顯然，人類現代的性感服裝已不斷發展演變為各種穿著形式，并通過顯耀或低調的穿著方式來滿足自我需求，繼續成為未來時尚流行中一道亮麗風景。

三、現代服裝中性感的流行意義

性感作為現代人類歷史文化中不斷被審視和發現的美感要素，在今天已經獲得了許多新的解讀和含義，它慣以時尚、藝術和商業的題意及理由爭得更為自由開放的生活狀態和穿著權利，尤其是以人的身體與性通過時尚性感的穿著流行方式來表達時就更具有意義。

當代社會高度的開放性與信息化，在依存度高的互聯網快捷技術的使用推動下，使各種文化得到了迅速的傳播和影響，引導形成了社會大眾的踴躍參與和互動推進局面。表現在服裝載體和時尚平臺上，則充分體現了人的審美欲望與穿著時尚流行相互依存的兩者關系，并圍繞此持續展開的有關時尚性感衣著推創，為人們提供足夠多的視覺、觸感及心理上的滿足，用以實現來自物質與精神的諸多訴求和愿望。同時，按照市場的商業邏輯和借助促銷手段，將時下一些大眾文化或粗俗文化中的性感成分進行推廣，也逐漸促成人們現代的文化感知與情感思維情形。性感作為西方文化的產物被證明是合乎人“欲望之情”的審美特點和帶有性別的優勢，具有一定的時代特征與色彩，所以頗受社會與時尚界的關注效仿并形成為現今服裝的流行態勢，由德國社會學家齊美爾論證表明“流行是某一個特定模式的模仿，因而滿足了社會適應的需求”(15)高宣揚.流行文化社會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9.事實。

事實上，性感在服裝上的表現作用由來已久，所具有的生動魅惑的視覺效果和征服力，明顯使穿者的性感指數劇增而有了外觀上的吸引力。這從早期中世紀后法國皇宮貴族“圈內”少數階層的奢侈享樂生活中的性感穿著使用，到當今大眾世俗生活中的性感服飾選擇來看，無非都是因為沉迷于不同的性惑想象和審美期待，而促成性感服裝的廣泛接受和形成流行，并且伴隨有審美的指向、青春的標志、時尚的跟進、生活的趣意、消費的主題、商業的推廣、文化的傳播等性感衣著流行的多重意義。

有關服裝中性感的流行意義主要表現了這樣幾個層面：(1)審美的指向。即在人類思想文化的推進過程中，因為審美的感覺與意識不斷變化，其更朝向人靈魂的深處或思維的高度去伸展觸摸。由于身體上的性感特征依然被看重和獲得新的發現，因而昭示了人類新的審美情懷和審美趨向，它通過審美文化的重新建構，將許多性的成分升華為時尚的美感內容，呈現出類似俊朗、靚麗、嫵媚、曖昧、鮮嫩的性感元素及穿著形式。(2)青春的標志。是屬意年輕、朝氣、明朗、狂野、浪漫、情迷的青春時代與金色年華，也是身體與欲望驅使下的激情體驗，閃現青春時節的性感氣息與生動魅力，極富前衛、個性、時尚的品味和特征，是一種肆意放情、奇異夢幻的青年文化符號，不斷為新的流行帶來許多驚奇和創意。(3)時尚的跟進。反映現代社會人們對文化流行的模仿表現，一方面是出自其盲從跟隨的心理，另一方面是因為新的時尚品味投緣，因而熱衷參與和獲得滿足。同時將一定的文化、藝術等主題納入到時尚的范疇，在引導與追捧的互動中建立形成新的審美情結、時尚概念和品味類型，通過身體、性及服裝間的組合相配形成的性感表現，創造出新的時尚哲學與時尚風格來影響流行。(4)生活的趣意。在現代，大眾百姓依舊崇尚和信奉以“生活為本”的人生信條，圍繞生活本身的美好趣意去感受發現，來尋求享受快意歡心的生活過程，一直是人們賴以生存獲得幸福感的思想理念，反映了人們現實生活的環境、喜好、品味和心態的具體狀況。人的身體與性作為其生活中的一部分，具有活躍生動的感覺和特點，穿著本身恰好賦予了快樂的特性來體現生活的本質，使生活中許多性感的趣意與韻致成為了流行的有益參照。(5)消費的訴求。是以時尚與生活需求為目的的現行市場購買，通常在性感美學及其時尚流行的引導下，以及受到來自人的視覺心理和審美文化認同因素的驅動作用，通過具有廣泛參與度的大眾消費文化影響下的商業活動來實現，體現了人們一定的文化認知、生活態度和消費觀念。在拿身體和性說事的時代，性感即是時尚的代言噱頭，也是消費的主題選擇，經常會被用作滿足社會廣泛的穿著訴求與審美愿望。(6)商業的推廣。通過商業市場的系統運作和宣傳推廣，顯然會有助于商品的促銷購買而豐獲商業利潤的。以性感為噱頭的主題引導，是應對社會盛行的時尚生活與開放風氣所采取的商業文化策略，也是商家與企業、設計師及明星的協同合作，在時尚的舞臺既借力于流行又推動形成新的流行看點，從而為企業、商家與市場帶來更多商機，也為大眾提供豐富的時尚需求與衣著選項。(7)文化的傳播。性感作為現代流行文化的語言和符號有其獨特的語義表現，它通過現代服裝的載體而賦予新的風格樣式，迎合了現代社會環境下的公眾心理與世俗文化需求。性感的標簽也具有社會的精神和象征意義，是現代流行文化中的一道景觀，隱含了“性即是流行”的韋斯特伍德觀點，是將性美學通過“性感”文化的闡釋表現，來成為一種社會文化的現象，也成為了一種影響遍布的流行時尚。

在現代時尚流行的潮動下，服裝的性感意義更多是體現了新的大眾審美意向，表達當今社會的世俗風尚和文化基調，著力反映一種開放時代的生活理念、時尚哲學和衣著品味，通過將性感因素的添加來制造新的時尚看點和流行循環，以求滿足人們的內心欲望與美好向往，促進穿著生活的美好和服裝流行的發展。

結語

服裝中的性感表現反映了人類性與“身體文化”中的深層含義，是現代衣著與時尚流行中的重要風格，顯示社會的世俗風尚與文化基調。性感即是人的性的化身和提取，也是一種性驅動下的性美學表達，使“性”通過人身體的傳輸和服裝穿著有了性感的意味，顯示出一定的美感度與吸引力。在當今，“服裝是表現性感和誘惑的工具”作用依舊強勁，并在商家與企業、設計師的推動下，以不同的性感風格和流行表現來吸引大眾。現代服裝中性感的流行具有審美的指向、青春的標志、時尚的跟進、生活的趣意、消費的主題、商業的推廣、文化的傳播等多重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