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硬拉孫子闖紅燈的思考

陳亦權

今天在網上看到這樣一個視頻：一個老人從幼兒園里接出小孫子后，就帶著孫子要闖紅燈過斑馬線，孫子大喊著“老師說了‘紅燈停，綠燈行’，不能闖紅燈”，說什么也不愿意跟著老人往前走，但老人堅持要闖紅燈，孫子拗不過老人，最后也只能跟著老人闖過了紅燈……

現在我們社會上有很多人抱怨說，學校里只抓成績卻不教做人，其實何止學校里教做人，就連幼兒園里也教做人，教孩子認識和掌握這個世界的基本規范。以視頻中的這個孩子為例，幼兒園里至少教了他“紅燈停，綠燈行”這個規范，但又是誰在孩子心中打破了這個規范呢？

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個闖紅燈的問題，但核心里其實是一個尊不尊重社會規范的問題。從做人上來說，甚至可以說成是一個做人講不講道理的問題。有很多人說老人因為不懂這些規范才會亂闖紅燈，但對于生活在城區的老人來說，“紅燈停，綠燈行”真不是一個什么特別陌生的概念，事實上闖不闖紅燈和懂不懂紅燈沒有什么必然的關系，只和一個人心里愿不愿意尊重社會規范有關系。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一個人講不講道理——一個會帶著孫子闖紅燈的老人，十有八九也是一個任由孩子吵鬧影響樓下鄰居休息卻不管教的人，十有八九也是一個超市有雞蛋領就讓孫子也排隊多領一份的人……

特斯拉汽車創始人馬丁·艾伯哈德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不管事情有多急，如果有個人闖紅燈來見我，我一定會拒絕見他，因為這樣的人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馬丁·艾伯哈德這話，就是指他不愿意和不尊重社會規范甚至是不講道理的人有什么來往。

沒錯，一個不尊重紅綠燈的人，在別的為人處世方面很可能也是一個有缺陷的人，只不過有的明有的暗，有的容易被人發覺有的不容易被覺察，但在最關鍵的時候一定會顯現出來。一個孩子如果學會了不重視紅綠燈，其實就是意味著開始不尊重社會規范，不尊重人倫常理。

我們現在常說的“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這個“家長”并不單單是指“孩子的父母”，也包括爺爺奶奶或外公外婆以及會經常陪伴孩子的一切親戚長輩。

最近幾天，有一位爺爺讓孫子重新刷票的視頻在網上火了：在湖北武漢，一個爺爺帶著一個已經達到購票身高的孫子進入地鐵站，在爺爺刷卡走過滾動桿的時候，他后面的孫子人也靈活，就緊挨著爺爺一起跟了過去。爺爺發現后，嚴厲地批評了孫子，并且讓孫子從滾動桿下面鉆過去重新刷卡再過來，那小孩子也只能照做了。

小男孩調皮可以理解，但如果這個爺爺不及時教育甚至鼓勵和贊美他的逃票行為，那么這個小孩子就極有可能會把“逃票”當成面對社會規范時的正常操作。也就是說，這個孩子習慣了這樣操作后，將來長大以后如果出現某些偷稅漏稅的違法行為，那極有可能就是從這一次逃票所注定的。而很顯然，爺爺的批評教育會使孩子避免成為那樣的一個人。正如網友們所說，這樣教育出來的孩子，將來不優秀都很難。

老人們總會因為“年長”而受到這個社會比較多的照顧和優待，并且總能因為“年長”而得到更多的體諒和寬恕。似乎也正因此，有些老人就開始倚老賣老，把“破壞規矩”當成了“老年人的權益”，這是非常不妥當的。而最重要的是，這些觀念和行為一旦教會孩子，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坑孫”了。

以那個硬拉著孫子闖紅燈的爺爺為例，日后如果他的小孫子在馬路上因為不守交通規則而出了事，他大概只會責怪汽車開得太快，卻不會意識到是他親自教會孫子闖紅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