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研究

摘要：善意取得制度為各國民法所規定，這一制度表現了民法在平衡利益沖突時，極為重視對于交易安全的保護。商標交易安全與商標市場善意第三人使得商標領域將必須適用善意取得制度，與之相應的是商標權的權利特性與傳統物權大相徑庭。應依據善意取得制度的價值目標與制度構成，將善意取得制度恰當地運用于商標權領域之中。

關鍵詞：善意取得;商標權;無權處分

一、引言

商標作為一種有價值的重要財產，商標轉讓逐漸成為民事主體取得商標所有權的重要途徑。此時如何規范注冊商標轉讓秩序、繁榮商標注冊商標轉讓市場成為政府亟需解決的問題。法律對于商標轉讓行為的指引、評價、預防、規制作用顯得尤為重要，特別是商標的善意取得制度對維護商標交易制度的延續具有重大的規范意義，其能夠兼顧商標權人、善意第三人、無權處分人、消費者等各方利益，滿足人們對商標交易安全與公平的價值期許。

《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與其相配套的法規僅存在對商標轉讓簡單的規定，即商標的轉讓需經商標局核準后公告，受讓人自公告之日起取得商標權。對此，亟需建立一套維護商標轉讓過程的交易安全、商標交易各方主體的權責明確、保障商標交易效率、促進市場經濟發展的商標交易制度。商標交易制度作為交易制度不可或缺的部分，其交易之對象由有形財產轉變成無形的商標，其中必然存在商標善意取得制度。2006年北京高院印發了《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案件若干問題的解答》的通知，其明確規定：“沒有處分權而擅自處分他人商標權的，是侵權行為，受讓人即使通過合法渠道取得商標，也不能取得商標權。”此后凡涉及商標權無權處分的案件，受讓人援用善意取得進行抗辯時，法院的判決理由均會援引，一律駁回受讓人善意取得的主張。[1]該通知未能在商標權人、善意第三人、無權處分人、消費者等多方利益之間達到平衡，不利于有效的解決社會矛盾、提高司法的公信力。

二、商標善意取得的合理性論證

善意取得制度保障了善意受讓人的取得利益，同時保護了社會整體利益，維持了市場秩序的穩定。當前，善意取得制度的法理解釋集中于對善意受讓人信賴利益的保護，為此，讓與人對動產占有的公信力，是善意受讓人取得權利的基本原因。讓與人對動產占有的權利外觀僅僅是善意受讓人取得權利的依據之一，而非其權利的全部來源。善意取得制度的根本依據在于民法對利益沖突的平衡，即信賴利益保護逐漸上升為民法的原則之一。

《民法典》未對物權之外的其他財產權利是否可以參照適用善意取得的問題作出具體規定。民事主體依法享有知識產權。知識產權權利本體的私權性決定了其屬于民事權利范疇，具有公信力是善意取得制度的前提，知識產權具有無形性之特點導致其在公示公信上存在一定缺陷，進而知識產權不能適用善意取得制度。即此時需存在權利表象，表見權利與真實權利二者之間存在沖突。[2]知識產權的表現是無形財產的歸屬、支配關系，故其與財產所有權具有相同的性質，其應當作為其他物權參照適用前款的規定。作為知識產權重要組成之一的商標權，毫無疑問應當作為其他物權適用善意取得制度。

三、商標善意取得的構成要件

在既有的學術研究中，商標善意取得構成要件的理論主要可以分為“五要件”與“三要件”兩種方法。蘇芹構建商標善意取得要件時是基于傳統財產權善意取得制度之上，“五要件”最終是其構建出的制度，其主要認為即第三人善意、真正權利人具有可規責性、公示錯誤的存在、有償轉讓及例外、已完成公示。[1]袁博從具體案例中分析認為商標善意取得的構成為“五要件”，即對商標的轉讓系無權處分、商標轉讓人具有令人合理信賴的理由、第三人受讓商標出于善意、商標轉讓行為本身有效、第三人以合理價格有償取得商標權。[3]

與理論從不同視域下構建出種類各異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構成要件不同，法官審理審理商標權善意取得相關案件之時將《物權法》第一百零六條作為基礎，大多認為善意取得涉案商標需同時符合以下三個條件：1、受讓人受讓商標時是善意的;2、以合理的價格轉讓;3、依照法律應當登記的已經登記。商標的公示方式、取得方式、權利特性與普通物權有所區別，適用《民法典》善意取得制度相關規定時，應當將商標權的上述特性作為構成要件的重要影響因素，同時構成要件的具體內涵也應當重新界定。根據《商標法》的相關規定，《轉讓注冊商標申請書》由轉讓人和受讓人共同向商標局申請。經商標局審查核準公告后，受讓人自公告之日起享有商標專用權，轉讓人自商標局公告之日起，對該商標不再享有商標專用權。商標局公告是注冊商標轉讓行為產生法律效力的必經程序。商標局公告的法律意義在于一方面是確定注冊商標專用權發生轉移之具體時間，另一方面是對轉讓注冊商標進行公示。[4]因此，商標善意取得構成要件與不動產構成要件應當有所區別，具體言之，受讓人“善意”確定應當采取不同的標準。

四、結論

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的構建能夠極大程度地促進商標交易的市場的繁榮，推動市場經濟的發展，為企業的品牌發展保駕護航。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的構建需要兼顧商標資源的合理利用、商標市場交易安全與效率、維護社會信用等諸多方面。在當下《民法典》的出臺帶動大量法律與司法解釋重新修訂之際，應當在立法層面將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固定下來，繼承古老的善意取得制度的同時極大地豐富了善意取得制度的內涵，使善意取得制度迸發出新的生機。

參考文獻：

[1]蘇芹.商標權善意取得研究[D].甘肅政法學院，2017.

[2]吳國喆：權利表象及其私法處置規則——以善意取得和表見代理制度為中心考察[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第12頁 .

[3]袁博.注冊商標善意取得的法律依據[J].人民司法，2011（22）：44-45.DOI：10.19684/j.cnki.1002-4603.2011.22.012.

[4]劉期家.商標權善意取得制度研究——以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轉讓為考察視角[J].政治與法律，2009（11）：第133-141頁.

作者簡介：朱競杰（1996——）男，漢族，湖北孝感人，單位：西安交通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知識產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