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是孩子的起跑線

吳友智

拍攝于北京地鐵上的一張照片火了。空蕩蕩的地鐵車廂里，一位媽媽懷里摟著熟睡的孩子，怕鞋子弄臟座位，她把背包墊在孩子腳下。這就是教養，不顯于人前，根植于內心，時刻為他人著想。

還有一位年輕的媽媽，是從山溝里走出來的，如今在一座大城市里有了家庭和體面的工作。前些年，每個月10號，她總是帶上年幼的女兒去郵局，給遠在故鄉年邁的父母匯款。尚未懂事的女兒問媽媽：“您總是把大把的錢給人家干嗎？”只見媽媽對著柜臺營業員淡然一笑，耐心地告訴孩子說：“爺爺奶奶老了，這點錢給他們買點好東西吃啊！”只見女兒在她臉上猛親一口！

對門鄰居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十二歲女孩，一次，她問媽媽：“為什么在屋里走動時，總像怕踩地雷似的？”媽媽笑了，說：“樓下不是也住著一戶人家嗎？”女孩雖然明白媽媽的意思，但她還是覺得在自己的家里該輕松地生活。媽媽又說：“咱們家的地板是樓下張爺爺家的天棚，走路聲音大了，爺爺奶奶心臟受不了。”女孩嘟著小嘴，那為什么咱家樓上那家不這樣想，他們總是把聲音弄得很響？媽媽說，樓上有一個三歲的小弟弟，他要長大，蹦呀跳呀的需要運動。女孩的小嘴噘得更高了，那委屈的該就是咱家了？媽媽認真地說：“能為別人著想，是天下第一等學問。”推動搖籃的手，也推動著整個世界！這位媽媽擁有博大的胸懷和智慧的修養。

的確，教孩子寬容他人，甚至遇事能為別人著想，不僅可以廣闊一個人的心靈，贏得人際和諧，還可以提高一個人的修養和處世的藝術。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能常懷寬容之心，那么便能包容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也可從容地化解人世間的恩恩怨怨。而為人父母，教育子女，教養就是一個下意識的善良舉動，是一次次地諄諄誘導，教養分明就是孩子的起跑線。

人之初，除了脾氣會因天性而有所不同外，其他的東西基本都是后天形成的，是家庭影響和教育的結果。所以，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是日積月累養成的習慣。有的人形成了很好的習慣，比如勤勞儉樸、做事認真利索、誠以待人、友善合作、樂于助人等;有的人形成了很壞的習慣，比如待人虛偽、做事拖沓、馬虎隨便、見利忘義等。教育家葉圣陶說：“凡是好的態度和好的方法，都要使它化成習慣。只有熟練得成了習慣，好的態度才能隨時隨地表現，好的方法才能隨時隨地應用，好像出于本能，一輩子受用不盡。”所以我們從現在起，就要把優秀變成一種習慣，變成我們的第二天性。

市里舉辦青年教師優質課評選，我應邀擔任評委，來聽課的領導、老師自然不少。那天，上課已經十多分鐘，有五位教師遲到。他們從中門進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很大，驚動了所有人，前面的學生也紛紛回頭。五個人中，有兩位面有赧色，小心謹慎，躡手躡腳地往后面去找座位。另外三個則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有一個甚至穿著高跟鞋踩出尖銳的聲音。很多人側目而視，她竟然毫無顧忌，似乎沒發現自己的鞋后跟敲出的聲音掀動了課堂。他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作為教師行為的不妥，以后會不會改，我不敢說。我只知道，這樣缺乏好習慣的人，很難成為一名優秀教師。

什么是教養？簡而言之，教養就是讓孩子從小養成為人處世的好習慣。如今，大多數父母教育孩子要放眼四海、志向遠大，這沒有錯。但也要牢記“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等古訓。現實中，老人背著書包步履蹣跚地送孫兒上學，已上學的孩子不會系鞋帶、扣扣子，乃至上大學后仍處處離不開父母……難道這就是我們追求的教養嗎？難怪這位出題的校長感慨地說：“忽略了讓孩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忽略了對孩子生活、學習習慣的培養，這讓我感到很痛心。”

【原載《做人與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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