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社會智庫發展的“北宸道路”

柯銀斌

摘要：[目的/意義]地方社會智庫是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的組成部分，在服務地方黨委和政府的科學民主決策中有其獨到的地位和作用。推動地方社會智庫的健康發展，對提升地方黨委和政府的決策質量和充實完善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建設具有重要意義。[方法/過程]本文以內蒙古北宸智庫研究中心為個案，采用案例研究方法，通過文獻調研、訪談等方式開展研究。[結果/結論]內蒙古北宸智庫研究中心正在探索一條切合實際的“北宸道路”，其中的主要經驗值得我國地方社會智庫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地方智庫 ?社會智庫 ?北宸智庫 ?北宸道路

分類號：C939 ?C24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1.06.09

2015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我國智庫建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這不僅表現在智庫機構數量的增加和質量的提升，也表現在關于智庫建設的研究成果的不斷增加和提升。

在眾多的智庫研究文獻中，研究者們對地方智庫和社會智庫的關注度遠低于其他類型的智庫。雖然關于地方智庫和社會智庫的研究文獻數量較少，對地方社會智庫研究更是鮮見，但其中不乏真知灼見。徐曉虎[1]把地方智庫界定為：旨在以跨省區域、省級及省級以下特定區域為對象開展政策研究和決策咨詢工作，在特定行政區域范圍內為黨委和政府及其職能部門發揮參謀助手作用的區域性智庫，并由實地調研提出三個地方智庫子類型，深化了人們對地方智庫的認識和理解。李凌和姜澤[2]以廣西智庫為例進行研究，指出地方智庫發展與地區發展是一體兩面，雙方存在互為促進的作用。李瑞等研究了地方智庫的協同創新模式[3]，并指出地方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根本問題是其服務能力的不斷提升[4]。徐盼[5]提出了社會智庫有效性的概念，并專門研究了有效性的評價和提升策略。與智庫研究常用的影響力概念相比，有效性也許更有其實踐價值和意義。吳田[6]在國內社會智庫發展的綜合評價研究的基礎上，將國內社會智庫發展經驗概括為：研究的專業性是立身之本、品牌的自主性是處世之基、影響的廣泛性是成事之道。如何做好這三個方面，是社會智庫需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陳升等[7]創建出一套涉及社會智庫運行機制與影響力生成的理論分析框架，認為社會智庫的影響力大小與資金、人員、研究課題以及成果呈現正相關性，指出了社會智庫資源投入和能力提升的方向。

地方社會智庫，是地方智庫體系中的社會智庫，是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的組成部分，在服務地方黨委和政府的科學民主決策中具有獨特的地位和作用。本文以內蒙古北宸智庫研究中心（以下簡稱“北宸智庫”）為研究對象進行個案研究，總結其發展經驗，以供我國地方社會智庫的決策者和運營者參考。

1 ?北宸智庫的發展歷程

北宸智庫是一家地方社會智庫，其以社會服務組織之民辦非企業單位的法律形式注冊登記于內蒙古自治區民政廳，以服務于內蒙古自治區（以下簡稱“自治區”）及其市縣黨委和政府的決策為主要任務。北宸智庫在地方社會智庫中表現較為突出，具有個案研究的價值和意義。本個案研究的主要資料來源于北宸智庫提供的歷年工作報告等總結性材料，以及本文作者對北宸智庫主要負責人的訪談。

北宸智庫是在《意見》及《關于加強內蒙古新型智庫建設的實施意見》[8]頒布后于2015年9月成立的。六年來，北宸智庫的主要戰略行動見表1。

2 ?戰略定位分析

戰略定位是智庫機構在可能的戰略空間中，依據戰略選擇的準則進行具體戰略內容選擇的行為和結果。智庫戰略選擇的可能空間可用2個矩陣、4個維度來描述[8]：一是戰略定位的服務對象/功能實現矩陣（見表2），即向誰提供思想產品，實現什么樣的功能;二是戰略定位的領域/地域矩陣（見表3），即提供什么樣的思想產品。

具體到某個特定的智庫，戰略定位意味著選擇哪些機構為主要服務對象，并主要發揮哪些功能。例如，官方智庫的主要服務對象通常是黨政部門和大眾傳媒，并以咨政建言和輿論引導為主要功能;企業智庫的主要服務對象為商業組織和社會組織，并以咨政建言和社會服務為主要功能等。

同時，智庫還需要在研究領域和影響地域上做出選擇。例如，察哈爾學會以國際問題為主要研究領域，其影響地域從中國到亞洲其他國家，再到世界多國。地方智庫的影響地域集中在本市/本省，全國智庫的影響地域在中國，全球智庫的影響地域在世界各國。

具體到北宸智庫，戰略定位可以通過兩條途徑來說明和界定：一是通過文件中的表述直接了解;二是通過戰略行動的內容進行間接分析。

2.1 ?從文件表述看戰略定位

在2016年工作總結中，北宸智庫確立了“以人才資源理論和政策應用研究為切入點，致力于打造國內有影響力的民族地區、公共政策研究咨詢服務的新型智庫”的基本定位。

在2017年工作總結中，北宸智庫提出“為智以德、守正出新，博研約啟、資政厘弊”的智庫建設理念，并提煉了“創新、求實、博研、高遠”的“北宸精神”。同時，在《北宸智庫研究中心高端智庫試點工作方案和三年規劃》中，確立了堅持高端、突出特色的發展戰略，明確了以公共政策研究、基層治理研究、人才資源開發研究為重點，著力打造自治區一流、全國有影響力的高端特色社會智庫的發展定位和重點建設任務。

在北宸智庫2018年和2019年的工作總結中，沒有找到關于戰略定位的文字表述，可以理解為繼續認同和堅守2017年的文字表述。

在2020年工作總結中，北宸智庫提出要“緊緊圍繞建設國內有影響的自治區一流高端智庫目標，突出公共政策、經濟發展、黨建人才、社會治理、民族工作等重點領域”。

通過對上述文字表述的簡要分析，不難發現，北宸智庫的戰略定位具有以下特征。①以公共政策為主要研究對象。依《意見》的定義，中國特色新型智庫以戰略問題和公共政策為主要研究對象。北宸智庫選擇其一作為重點，是較為合適的。②研究領域從單一的人才資源開發（2016年）拓展到基層治理和人才資源開發“雙領域”（2017年），再延伸到經濟發展、黨建人才、社會治理、民族工作等“四領域”（2020年）。由此可見，人才資源開發、社會治理是北宸智庫始終堅持的研究領域（2020年聚焦于“黨建人才”），經濟發展和民族工作是新拓展的研究領域，并呈現出日益突出的趨勢。③以“國內有影響力、自治區一流”為戰略目標，一直未變。

2.2 ?從戰略行動看戰略定位

通過歷年工作總結中的具體戰略行動內容來看，北宸智庫的戰略定位具有以下特征。①以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和政府為主要服務對象，這與《意見》的要求一致。近年來的服務對象深入到自治區內的盟市、旗縣，這表明北宸智庫一直堅守在內蒙古自治區地域內。②切實實現了咨政建言和社會服務兩大功能，反映了北宸智庫的核心資源和能力所在。

結合以上兩個視角，北宸智庫的戰略定位可表述為：以公共政策為主要研究對象，以自治區及盟市旗縣鄉鎮黨委和政府為主要服務對象，以內蒙古自治區為地域范圍，以經濟發展、人才資源開發、社會治理、民族工作為主要研究領域，以“國內有影響力、自治區一流”為戰略目標。

2.3 ?戰略的適配性

智庫機構的戰略是否能夠引領成長和提升影響力，取決于戰略的適配性及其程度。簡單來說，適配性是戰略適應環境以及與能力匹配的程度。總體而言，北宸智庫的戰略適配性較好，這是其成長至今的主要成功因素之一。

2015年9月，北宸智庫成立。創辦者是在中央和自治區兩份新型智庫建設文件的激勵下共籌資金共建北宸智庫的，其對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建設要求和自治區的區情了解較為深入。盡管創辦初期困難重重，但北宸智庫一直憑借自身的資源和能力堅持前行。

2017年，北宸智庫是社會智庫中唯一一家被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列為全區6家“首批高端智庫試點單位”之一。在《北宸智庫研究中心高端智庫試點工作方案和三年規劃》中確定的戰略定位既適應了環境，又與自身資源和能力相匹配，并且一直堅守至今，除個別研究領域有些拓展外。

盡管如此，北宸智庫仍在不斷思考其戰略定位的聚焦或專業化問題。例如，2018年工作報告中指出：“發展定位有待進一步聚焦。目前智庫發展點多面廣，對自身的特點、特色、特質把握還不到位，主攻方向還沒有達到專業化聚焦的定位，與國家和自治區對特色新型智庫提出的要求有差距。”2019年工作報告又指出：“專業化方向有待進一步聚焦。目前智庫發展點多面廣，主攻方向還不夠明晰，需要在實踐中進一步處理好生存發展與優勢發展的關系。”2020年工作報告繼續寫道：“重點研究領域不夠聚焦。目前智庫涉及的研究領域主要集中在經濟發展、社會治理、民族問題、人力資源方面，總體來看比較寬泛，具體研究方向還不聚焦，需要進一步凝練智庫的重點研究方向。”

2021年7月15日，北宸智庫理事長蔡常青在第五屆智庫能力與新型智庫建設高級研修班暨新型社會智庫建設內蒙古論壇上做題為《社會智庫的運作與實踐探索》的發言[9]，他講道：“前些年，我們確定的發展定位是公共政策、黨建人才、基層治理，總體上看比較寬泛，與國家和自治區發展戰略和重大關切聯系得不夠緊密。2020年以來，根據自身實際、認真學習領會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內蒙古的重要講話精神，聚焦自治區新時代發展的戰略定位，對智庫的發展定位和主攻方向進行了相應的調整，并配套進行了組織機構調整，加以固化落實。例如，針對自治區東西部發展不平衡的問題，設立了內蒙古區域發展研究院;根據黃河保護與治理、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需要，順應科技發展趨勢，建立了北宸智庫空間數據應用研究院;聚焦主攻方向，成立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中心、邊疆治理研究中心、鄉村振興研究中心、黃河幾字彎文化研究中心。”

從創辦初期依據自身資源和能力的戰略定位，即“我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轉變為依據國家和自治區發展需要的戰略定位，即“國家和自治區需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這的確是戰略轉型。新戰略定位需要新的資源和能力與之相匹配。

3 ?運營能力分析

智庫機構的運營能力是智庫人員運用各類資源開展價值創造活動，形成和提升智庫影響力的能力體系。其中，智庫資源是基礎，價值創造活動是中心，能力體系由智庫資源與價值創造活動構成，影響力是目標或結果。

3.1 ?智庫資源

3.1.1 ?人力資源 ? ?志愿者性質是北宸智庫人力資源的首要特征。創辦初期的組成人員大多數是退休或接近退休的自治區內多領域的專家，以及對智庫事業感興趣的各領域的志愿者。這些人員也是北宸智庫創辦資金的提供者。以志愿、共籌和退休者為主的特點，直接影響到北宸智庫的組織運行方式和發展特征[3]。

作為以人力資源開發為主要研究領域的北宸智庫，形成了自身的人力資源開發和管理特點。這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銀發人才”開發。退休的老領導、老專家對自治區的區情更為了解，并且熟悉各級黨委和政府的政策制定過程，擁有較豐富的咨政經驗，同時社會影響力較大。他們正是社會智庫需要且最有可能吸納的人才。近年來，北宸智庫在吸納退休精英人才和挖掘其潛力上，集聚了一批全區頗具影響力的知名專家和領導，他們已成為北宸智庫的核心人力資源。

第二，靠項目集聚人才。北宸智庫采取聘任顧問或研究員、專家帶徒弟、課題合作等辦法，吸引了一批體制內人才加入智庫團隊。其中，最具吸引力的方式是參與智庫研究項目，通過參與項目的歷練，讓其親身感受到北宸智庫的優勢，進而形成了一批相對穩定的體制內智庫研究人才。例如，北宸智庫近年完成的幾項大型研究項目匯聚了近百位這類人員。

第三，通過組織合作借用人才。北宸智庫起步時，沒有直接招聘更多所需人才的能力，主要通過組織合作方式借用和吸納更多所需的人才。尤其在2020年，北宸智庫順應大數據廣泛應用的趨勢，與萬嘉科技公司合作成立內蒙古北宸空間數據應用研究院。當年，該研究院承接了興安盟市域社會治理一體化智慧化平臺可行性論證研究課題。以此為樣板，北宸智庫與中國平安、航天六院合作成立了內蒙古北宸鄉村治理研究中心，積極探索“鄉村振興+智庫”模式。通過組織合作，北宸智庫吸納了大量的年輕專業人才，改善了人才結構，低成本實現了老中青結合的人才團隊。

3.1.2 ?資金資源 ? ?北宸智庫的創辦資金全部來源于創辦者，擁有了固定辦公場所。作為“首批高端智庫試點單位”，其還得到區政府少量資金資助。自2018年以后，課題研究經費收入是北宸智庫的主要資金來源。

3.1.3 ?組織資源 ? ?組織既是一種結構化的資源，又是智庫能力的主要載體。其既包括組織理念，又包括組織結構及其管理機制。經過探索，北宸智庫形成了“聚智咨政、守正創新、自在有為”的組織理念。聚智咨政，即堅持開放辦智庫，著力凝聚各方面的智力資源，服務黨和政府的科學決策;守正創新，即堅持在黨的領導下依法依規從事智庫各項活動，以改革創新的精神提供有價值的政策與咨詢成果;自在有為，即智庫整合各方面人力資源的需要，吸納退休人員，切實體現不唯身份、不唯出身和“不求所有、只在有為”的原則，以寬松的民主、自由的良好環境，激勵每個智庫成員根據自己特點和實際，圍繞既定目標，擔當盡責，貢獻自己的才智。

北宸智庫的組織結構和管理原則是共建、共治、共享。決策機制上，其建立了理事會，實現了常務理事會集體決策、分工負責的原則。凡屬涉及智庫發展的重大事項，實行常務理事一人一票制;如遇到意見分歧較大的問題，暫緩決定或實行投票表決方式。組織人事管理上，其實行“小核心、大外圍”“核心穩定、多數互動”的組織結構。核心穩定，是指對固定工作的人員，給予穩定的報酬和績效工資;多數互動，是對參與研究項目的非日常上班人員，按勞動價值付酬。日常管理上，實行扁平化管理，在常務理事分工負責的基礎上，實行常務理事月輪值制度、定期例會制度處理日常事務。業務管理上，其全面實施了課題項目組長負責制。智庫主要負責選定課題組長，提供招標、財務、檔案等配套服務，落實意識形態責任。除此之外，課題成員選定、分工和經費使用都由課題組長決定。

3.1.4 ?信息情報資源 ? ?2017年，北宸智庫開展了兩項基礎性的工作：一是建立常態化的信息收集渠道，明確收集信息的范圍、主要對象和主要渠道，并形成及時會商篩選的確認機制;二是建立了專家教授電子檔案、智庫信息和資料檢索系統，提高信息資料的精確度和工作效率。

北宸智庫從2019年開始計劃“建立專業化的數據庫、資料庫，與政府行業開展數據資料的共同分享”。但從2019年和2020年工作總結中可以看到“信息資料庫建設、專家數據庫建設還不完善”的表述。

忽視信息情報資源開發和管理是我國社會智庫、高校智庫普遍存在的問題，甚至也是某些官方智庫存在的問題。而重視信息情報資源開發和管理是中國、全球領先者智庫的共同特征。

3.2 ?價值創造活動

智庫的價值創造活動包括研究、交流和傳播。其中，研究活動由課題立項、團隊組建、研究過程和成果評審等環節構成;交流活動，從內容上包括特定課題交流與非特定課題交流，從方式上包括人際交流與組織交流;傳播活動，從渠道上包括自媒體傳播與他媒體傳播，從內容上包括研究成果傳播與智庫品牌傳播[10]。

3.2.1 ?研究活動 ? ?北宸智庫的研究活動包括參與黨委和政府文件起草論證、撰寫政策建議報告、承接課題研究和撰寫理論論著等。其中，承接課題的研究活動是其主要的價值創造活動，這與許多社會智庫形成了明顯的差異，是北宸智庫成為自治區最有影響力的社會智庫的主要原因。

從數量上看，除2016年和2017年承接的研究課題只有個位數之外，2018年至今，每年承接的研究課題多達幾十個（見表1）。

從質量上看，北宸智庫的大多數課題成果屬于自治區一流。例如，2018年的鄂爾多斯改革開放40年課題、阿拉善左旗基層社會治理研究課題、內蒙古改革開放40年發展與經驗課題;2020年的“十四五”規劃研究課題，包括自治區8個項目、6個盟市13個項目和10個旗縣16個項目。

這主要得助于北宸智庫對研究課題質量的管理和控制。在思想上，北宸智庫認為“智庫成果的質量對于社會智庫的生存更具直接影響”，始終把每項成果都看作事關生存發展的大事。在承接課題上，北宸智庫形成了“四個不”保質量的做法：不熟悉的課題不接;沒有合適帶頭人的課題不接;時間精力不足時不接新課題;不論承接課題的大小都要堅持嚴把質量關。一旦發現服務對象不滿意的情況，北宸智庫立即采取有力措施予以解決和改進。正是由于嚴把質量關，北宸智庫2021年的課題中有40%來源于之前的服務對象。

3.2.2 ?交流活動 ? ? 北宸智庫年度工作報告從2018年開始把對外交流與合作情況單列，由此表明對交流活動的重視。具體如下：2018年參加自治區黨委、政府、社科聯和各地各類智庫舉辦的會議或論壇40多次，組織區內專家召開各類研討論證會30多次，與國內、區內部分智庫和單位達成合作意向、協議;2019年參與區內外各類學術會議或論壇40多次，結合課題內容組織各類學術沙龍26次，主辦3次規模性專題論壇;2020年與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智庫理論與實踐》編輯部、寧夏藍略智庫以及區內國資委智庫、鄂爾多斯政研室、赤峰政研室等12個單位建立了戰略合作關系，參加“2020新型智庫治理暨思想理論傳播論壇”等區內外論壇，組織召開各類研討論證會30多次，參與完成60多項課題項目評審。

北宸智庫的交流活動呈現出以下特點：①絕大多數是國內交流，國際交流很少;②從內容來看，交流主要發生在區內或與某個特定的課題內容密切相關，對外交流活動較少;③人員交流是主要方式，組織層面的交流活動較少，在組織交流中，合作共辦是主要方式;④交流活動的對外傳播以北宸智庫的微信公眾號為主要方式。

3.2.3 ?傳播活動 ? 從渠道上看，通過出版社出版發行研究著作、在報刊上發表文章，是北宸智庫對外傳播的主要方式（見表1）。北宸智庫官方網站和微信公眾號內容更新少。從內容上看，研究成果的傳播占有較大的份量，智庫品牌傳播較少。從傳播方式上看，信息內容提供為主，主辦會議次之，與媒體機構的戰略合作幾乎空白。

3.3 ?能力矩陣

智庫能力是運用資源開展價值創造活動的能力，因此，根據智庫資源和價值創造活動兩個維度，可以構建出智庫運營的能力矩陣（見表4）。該矩陣表明：智庫能力是一個整體或體系，邏輯上由3×4項子能力構成，現實中可評估某個特定智庫的能力水平。

通過歷年工作報告的內容分析，北宸智庫的能力矩陣具有如下特點：①研究活動能力>交流活動能力>傳播活動能力;②人力資源能力>資金資源能力=組織資源能力>信息資源情報能力;③研究人員資源開發和研究課題項目管理是核心能力;④信息情報資源能力和傳播活動能力是有待改進和提升的“短板”。

3.4 ?影響力

關于智庫影響力，人們通常參考智庫研究與評價機構發布的榜單和排名。目前，北宸智庫還未進入這些榜單中。

從年度工作報告等資料分析，自2018年開始，北宸智庫的決策影響力是自治區內一流的，主體表現在：①參與了許多的自治區黨委和政府各部門政策文件的起草、論證工作;②每年提交的政策建言報告達幾十份，每年都有3～5份報告獲得自治區黨委和政府主要領導人的肯定指示;③承接了大量的自治區黨委和政府各部門、各市盟級黨委和政府委托的研究課題，尤其是50項“十四五”規劃研究課題。這是智庫的核心影響力。

北宸智庫的社會影響力在自治區內也是名列前茅的，主要表現在：①每年在自治區主流媒體上發表的政策解讀文章達幾十篇;②派出專家參加各類社會活動幾十次。這是智庫社會責任的體現。

當然，北宸智庫的學術影響力、媒體影響力和國際影響力仍有待形成或提升。

4 ?“北宸道路”的主要經驗

通過上述案例描述和分析，本文總結出北宸智庫發展的主要經驗即“北宸道路”如下。

（1）在中共中央、國務院和自治區黨委、政府關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方針和政策的推動下發展。與許多在2015年之前成立的智庫不同，北宸智庫的幾位創辦者親自參與了《關于加強內蒙古新型智庫建設的實施意見》的起草，并較早地撰寫和出版了《服務內蒙古建設的智庫建設》，說明他們對智庫建設本身有較好的理解。北宸智庫切實地發揮了智庫的功能。

（2）在蔡常青等創辦者“志愿、實干、貢獻”精神的驅動下發展。北宸智庫創辦者主要是退休官員和研究人員，其創辦北宸智庫不圖名利，專心致力于自治區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志愿加入、志愿出錢出力。在每項工作中，創辦者及團隊表現出實干的精神，不拉名人搞形式主義，專心研究問題，提出解決思路和方案，以貢獻為回報，體現自身的價值。

（3）在切合實際的戰略定位中不斷開拓發展。北宸智庫成立至今所處的大環境有利于其發展。創辦者抓住了環境提供的機會，依托自身團隊的資源和能力，把人才資源開發作為主要的研究領域，并且依據服務對象的需求，不斷拓展研究領域。服務對象從自治區黨委和政府各部門，到市盟級乃至旗縣、鄉鎮級黨委和政府，不斷深入到基層。但在研究對象上一直堅守自治區的公共政策為主，不追熱點，不湊熱鬧。

（4）跟隨戰略定位的拓展，調整自身的組織結構。2020年開始，北宸智庫戰略定位從資源和能力的視角拓展到國家和自治區戰略要求的視角，北宸智庫同時設立了多個聚集戰略問題的專業研究中心來執行新的戰略。這是符合“結構跟隨戰略”原則的，其實際成效已經開始顯現。

（5）人力資源開發及其研究活動能力已成為北宸智庫的核心能力。北宸智庫不僅以自治區人力資源開發為研究領域，其自身的研究型人力資源開發及其研究活動能力已成為北宸智庫的核心能力。這種核心能力具有以下特點和作用：①是創辦者及北宸智庫多年積累的知識、見識、智慧、經驗、技能等的集合，難以被其他智庫機構所模仿;②是北宸智庫不斷產出高質量研究成果的基礎，是與其他智庫機構形成差別化的能力;③本地高端人才的聚集效應，可以擴展到其他領域中并形成優勢，例如，研究課題管理中蘊含的項目管理一般能力可擴展到交流活動和傳播活動的所有項目中，人力資源開發能力中蘊含的資源開發一般能力可擴展到資金資源和信息情報資源的開發領域。

這就是中國地方社會智庫發展的“北宸道路”。戰略定位為“道”，運營能力為“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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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柯銀斌， 馬巖. 企業智庫的價值創造活動[J]. 智庫理論與實踐， 2017， 2（3）： 10-16.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Local social think tanks are an integral part of the new think tank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have their unique position and role in the scientific and democratic decision-making of serving local Party committees and governments.Promot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local social think tank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improving the decision-making quality of local Party committees and governments， and enriching and improv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new type of think tank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Methods/Process] This paper takes the Inner Mongolia Beichen Think-tank Research Center as a single case， and uses the case study method to carry out the research through literature review and interview. [Results / Conclusion] The Beichen Think Tank Research Center in Inner Mongolia is exploring a practical “Beichen Road”， among which the main experience is worth the reference and reference of local social think tanks in China.

Key words： local think tank ? ?social think tank ? ?Beichen Think Tank ? ?Beichen Road

收稿日期：2021-10-31 ? ? 修回日期：2021-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