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遠方

徐振豪

城市慷慨地亮了一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懼歲月長。

小遠和小方都是體育生，他們本來素不相識，在高二報名參加體育生的海選比賽時，才認識了彼此。那時，正是一個夕陽滿天的傍晚，余暉透過玻璃灑在窗臺，故事夾雜在風里讓他們相遇。

紅色的云霞映蓋了整個校園。風輕吹著那操場上的翩翩少年，他們看著前方，懷揣著熱愛去實現自己的夢想，邁出了這一步，再怎么折騰，一切都回不到起點。

操場旁圍了許多人，檢測員讓他們都先熱熱身，他倆呈現出一張含蓄而有力的臉，火一樣蓬勃的頭發，蓋在他們頭上，好像有生以來從未梳理過，汗水濕軟了發尖，在臉頰上流淌，深邃的眼神略帶灰色，有一種凝重而不可逼視的光，長而尖挺的鼻子下一張緊閉的嘴，襯著略帶方形的下顎，展示出無比堅韌的意志。那次選拔，他倆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被分配到了一個班，一起吃飯，一起打籃球。

有一次體育訓練之后，教練給每個體育生發了一張項目意向表，這是關乎他們未來的一張紙，能否成功實現自己的理想，就全靠這張紙了。

那晚，月色皎潔無痕，風推著月亮向暗處前行，一束光照在一朵杏花上，星星點點，含羞地開放，含羞地成長。

“小方，你填的是什么？”

“短跑，你呢？”

“哦，我長跑，那要一起加油，目標是考天津大學。”

“嗯，目標是考天津大學。”

那晚之后，他倆被分開訓練，小遠在訓練的時候，有時會往小方那邊看，看見小方奮斗的模樣，就有春風拂面一般的溫暖。生活原本沉悶，但跑起來會有風，他深知自己有一個志同道合的伙伴，將來要一起去更遠的地方。他低下頭，看著起跑線，在左眉心上一縷縷熱汗淌著，順著臉頰往下流。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某一個角落總是閃耀著燈光，那是少年奮斗的山泉，漲起來，漲起來，浸潤了全身。在黑暗中，也總是會閃過少年的影子，揮著手，擺著腿，有時風一吹，野草便連了天。

4時30分，長跑與短跑比賽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那個時候，兩個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起跑姿勢，隨著“呼”地一聲，將腳步跨出，追趕著，那一刻的光輝灑在臉上，不偏不倚，是未來。項目不同，但夢想相同，哨聲一響，嘴角揚起，那時站在山頂，云霞滿天，回首，無愧于心。

小遠和小方都考上了天津大學，去了他們要去的遠方。